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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荣灿紧紧握着手中的银票，五十两的票面，也不知道够不够这一顿的！这哥们大概不是没脸回去见爹娘，而是食量太大，被家里爹娘兄弟赶出来的呀！
二楼的厅堂一共有十多张桌子，李荣灿记得，和陈观溪一道坐下时，八九张桌子都已坐满，喧闹嘈杂，为何此刻这般安静？李荣灿满心疑惑，抬眼四望，放射出的目光，与投来的无数道目光在空中相遇，十秒后，李荣灿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将头埋进了衣袖之下——有这样一个‘同桌的他’，与如此吃货同桌，想不成为焦点都难。
“观溪兄，你又一次成为焦点了！”李荣灿埋着头说。
“何为‘又’乎？”陈观溪还挺较真儿。
“呃……我搞混了，不小心把你当成了我‘家乡’那位奇人！”李荣灿汗颜说道。
陈观溪这时候才发现自己成了焦点，几十双眼睛都盯着自己，看着一桌残羹不剩的光盘，陈观溪泛着黝黑光芒的脸皮也不禁微红，跟酱猪肉一个色儿……
李荣灿一看陈观溪的表情，乐了，心想，即便不是书呆子，至少还是个读书人，脸皮子总归还是薄的。
“冠……陈兄，知道我最欣赏你哪一点吗？”李荣灿笑着问道，不等陈观溪回答便继续说道：“我最欣赏的，便是陈兄身上没有多少读书人的书生气，反倒有几分江湖人的洒脱豪爽……便如陈兄的吃相，大口喝酒、大块吃肉，那是相当豪放啊！”
陈观溪何等聪明之人，自是明白李荣灿给自己解围、避免自己尴尬，陈观溪想到此节，便不再拘泥，一挥衣袖，哈哈一笑。
“陈兄，今后有何打算？依旧摆摊卖字为生？”李荣灿看着满桌狼藉问道——若是没遇上李荣灿，再卖几天字陈观溪就得躺在床上吃树皮和观音土了！
“这……说来惭愧，除了写字卖画，在下身上实无一技可傍身啊……”陈观溪终于还是说了大实话。
李荣灿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虽还未发现陈观溪的过人之处，可李荣灿有一种直觉，这个人一定不简单。都说女人的直觉是最灵最准的，李荣灿虽是男儿之身，却也坚决笃定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陈兄志向为何？”
李荣灿决定先和陈观溪谈人生、谈理想，两个男人在一起，其实更应该也更合适谈女人，不过现在李荣灿和陈观溪还没到达这样亲密的关系，没有一起扛过枪，更没一起嫖过娼，虽然李兄、陈兄叫得亲热，却还算不得‘好基友’，连基友都算不上。而这个世界还没有出现一种叫‘足球’的东西，两个男人在一起，不谈女人不聊足球不搞基，那只能谈谈极度空泛和鸡肋的人生理想了。
陈观溪：“落魄至此，还有何颜面妄谈志向？李兄莫要取笑了罢！”
取笑？我怎么就取笑了？李荣灿想，我没取笑你啊，好像是你自己在打自己的脸噢。
李荣灿：“苍龙亦有被困潜水之时，猛虎落难尚被犬欺，陈兄又何必如此介怀呢！正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嘛，不将你折磨得半死不活，怎么把天大的任务交给你啊？是金子总是要发光的，陈兄现在只是在经受上天的考验罢了，无需耿耿于怀，待到时来运转，定然破茧成蝶、鱼跃龙门！飞黄腾达，指日可待……俗话说的好，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陈兄，我第一眼见到你，便知你绝非池中物！”
说完上述话，李荣灿的脑海中突然浮现三样事物：化粪池中漂浮着的黄金阿堵物和《金麟岂是池中物》这本伴随自己成长、让自己从男孩蜕变成男人的神书。
陈观溪：“不曾想到，李兄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胸怀与见地，在下虚长了这么些岁数，看了那么多圣贤书，却不及李兄见识胸襟之万一，实在是惭愧！”
李荣灿：“你就是圣贤书看太多了，要是你多看几本像《金瓶梅》这样的书，早就思绪通达、心胸开阔了”
“竟有如此奇书？！在下才疏学浅、孤陋寡闻了……怎生从不曾听过李兄所说的这本奇书？不知这《金瓶梅》是出自哪位圣人手笔？”陈观溪一脸敬仰与希夷问道。
“呃……这本书便是我之前跟你所说，与你姓名同音的陈冠希‘陈大师’所著，只在小范围内私下流通，你要种子……不，你要品读欣赏的话，日后有机会，去我‘家乡’家中一阅吧！”李荣灿想，我的‘移动硬盘’内可是有不少好东西呢，包你看后很有感觉，并有感而发，躲在厕所或被窝里‘吟一首好诗’……
“实不相瞒，在下不仅熟读圣贤书，还精通兵法谋略，既然李兄问了，在下也就斗胆厚颜一说……我的志向，便是要做一位手握兵马大权的大元帅，挥兵驰骋，杀伐四方，一统天下！”陈观溪凛然说道。
兵马大元帅？李荣灿心中暗想，我这人已经算是够会白日做梦了，想不到你比我还异想天开！
李荣灿：“好！在下果真没看走眼，陈兄胸怀大志，不同凡响！将来，定能做个‘天蓬大元帅’！统领我大唐十万天兵天将，威震八方！”
“承李兄吉言，这‘天蓬大元帅’我是做定了！”
两人推杯换盏，陈观溪显然有些喝高了，说的话开始霸气侧漏……
李荣灿强忍着笑意说道：“好好好！陈兄放心，这‘天蓬大元帅’一职肯定是你的，没人比你更合适！”
“那好，为‘天蓬’干一杯！”
“好！也为嫦娥！”
“嫦娥又是哪一个？”
“呃……嫦娥是我老家那边一个骚情的妇人，后院里栽种了菊花，专门勾引男子前去采摘她的菊花……”
“哈哈哈，李兄小小年纪，如此风流倜傥，佩服，佩服……敬嫦娥！敬她的菊花！”
李荣灿：“……”
正在两人吃喝瞎扯之际，楼下一声暴喝，接着，便有两个身影从楼下一跃数丈，不经楼梯，直接到了二楼，就站在李荣灿这桌的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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