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清白之身?”
两道不敢置信的声音同时响起。
宋语贞自然惊愕,先不说徐慕兮是不是真的清白,但对方刚刚的意思明显是自己儿子还没碰过她,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四年了,自己儿子没碰徐惠玉她还能理解,毕竟娶对方是权宜之计,但徐慕兮显然很得儿子的欢心,然而自家儿子竟也没碰,这就让她有些忧心了。
同时,她皱眉看向徐惠玉,这个女人不是言之凿凿说她这个庶妹在花眠楼早已失去清白之身吗?为何也摆出一副惊愕的样子?
徐惠玉见宋语贞看过来,也自知失态,赶紧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掩饰般解释道:“母亲,我没想到青苔到了现在还敢撒谎!那花眠楼是什么地方啊,进去了还能清清白白出来?”
徐惠玉知道自己母亲当初将人送去花眠楼时,是特意跟那边打了招呼的,就是要折辱徐慕兮,同时也是折辱对方的母亲。
她不信在那样的情况下,徐慕兮还能全身而退。
就算真的保留了清白又如何?
她余光看了眼同行中的一个老嬷嬷,已经早做了打算。
“既如此,就给你一个机会。”
宋语贞沉默片刻,还是想着先验身再说。
反正侯府绝不能留一个不清白之人。
她做了决定,挥了挥手,沉声道:“来人,给徐姨娘验身!”
此话一出,很快,一个老嬷嬷从奴仆队伍里走了出来。
她身材很胖,脸上都是肉,讨好一笑时,细小的眼睛都没了。
“夫人,老奴会验身,这就给徐姨娘好好验一验。”
老嬷嬷说着,就向徐慕兮走去。
谢瑨见此,忙拦在徐慕兮身前,厉声低喝:“今日我在这里,谁敢上前!”
他脸色铁青,其中有气愤,还有羞耻。
什么时候他谢流云的女人,不是他自己说了算,还要验了清白才算数?
这让他感觉到了深深的羞辱感。
“谢流云,退下!”
宋语贞怒斥这个不听话的儿子:“母亲是为了你好,她这样不干净的女人,怎么配伺候你?”
徐惠玉不敢相信这种时候谢瑨还愿意无条件站在那个女人身前,一时间心里妒忌到不行,声音更是尖利刺耳:“谢瑨,你是昏头了吗?为了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违抗自己的母亲?”
“闭嘴!”
谢瑨怒喝徐惠玉一声,便拉着徐慕兮要走。
他不想跟她们继续这场闹剧。
“流云,等下——”
徐慕兮柔柔出声,并拉住他的衣角,在谢瑨回头看过来时,眼睛红通通的,哭道:“流云,难道你也不相信我吗?”
谢瑨摇头道:“青苔,我怎么可能不信你?我是不想你被她们糟践。”
“虽有糟践之嫌,但青苔更想自证清白。”
徐慕兮目光哀伤但很坚定。
谢瑨也读懂了徐慕兮眼神里的内容,如果今日不能自证清白,她往后都将被流言蜚语所裹挟,母亲也不会容下她的。
他拳头捏起又松开,反复几次后,最终让开了脚步。
那老嬷嬷见没了阻碍,立刻上前扶住徐慕兮,笑呵呵道:“徐姨娘,跟着老奴走吧。”
“好。辛苦嬷嬷了。”
就在徐慕兮准备跟着老嬷嬷走时,谢瑨攥住她的手腕,对宋语贞说:“她今日惨遭验身之耻,若验出清白之身,还请母亲给她一个交代。”
“什么交代?”
宋语贞皱眉,心里升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谢瑨缓缓说:“抬升徐慕兮为侧妃。我要以侧妃之礼,娶她进门。”
“不可以!”
徐惠玉第一个不同意。
她这下是真急了,摇晃着宋语贞的手臂说:“她便是清白,也曾在花眠楼待了好些年,怎么配做侧妃?母亲,你可千万不能答应!”
宋语贞也是这么想,看向儿子,劝道:“流云,你冷静些,便是此刻真心喜欢她,也知女子不可偏宠太过。”
“我若真的偏宠她,又怎会由着你们来验她的身?”
他的反驳怼得宋语贞一时无言。
徐惠玉见此,瞪着徐慕兮,厌恶道:“你就眼睁睁看着世子爷反抗母命?若是母亲气出个好歹——”
宋语贞听到这里,很配合地拍着心脏,长吁短叹:“哎哟,我、我这命苦啊,生了个不孝子啊。”
徐慕兮:“……”
她能怎么办呢?
真看谢瑨落个不孝子的罪名?
她忙跪下说:“夫人息怒。妾蒲柳之姿,能伺候世子爷,已然是三生有幸,岂敢奢求侧妃之位?”
尽管她听到谢瑨为她争取侧妃之位时,激动欣喜得很。
如今虽不能达成,但他有这个心,她也很欣慰了。
凡事往好处想,只要谢瑨爱她,总有一天,她想要的,都会到手。
“青苔,你起来。”
谢瑨想把徐慕兮拉起来。
但徐慕兮朝他摇了摇头,目光哀求:“世子爷万不可为了贱妾伤了夫人的心。”
她眼眸哀伤,簌簌落泪,一边哭,一边说:“世子爷也见了,这几日我母亲重伤昏迷,我伺候在母亲面前,真的十分焦心。我不希望世子爷也经受这种痛苦。如果夫人真被我气出个好歹,世子爷后悔也晚了。到那时,我才是罪无可赦。”
谢瑨听她这么说,才知她一颗孝心,不由道:“母亲见她这般,当知她秉性至纯至善。”
宋语贞不以为意,冷笑道:“是至纯至善还是伪心伪善,流云,你说的太早了。”
谢瑨:“……”
他没想到母亲昏庸至此。
他失望又无奈。
宋语贞见此,催促徐慕兮一声:“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
徐慕兮便起身跟着老嬷嬷去了。
老嬷嬷经过谢瑨身边时,还恭敬讨好地朝他行了礼。
也是这一行礼,谢瑨察觉了不对劲:“王嬷嬷,你等下——”
王嬷嬷出于心虚,顿时惊出一身的冷汗,心里嘀咕着:难道世子爷发现了什么?
谢瑨确实发现了不对劲,皱眉道:“你们验身,不准备道具的吗?
他曾听人提起过,坊间流行的验身手段是“吹草灰”,也就是女子不着寸缕,站在青灰铺就的地面上,用羽毛刮蹭女人鼻端,如果女人打喷嚏时青灰扬起,那女子就不是清白之身了。
方法还算简单,这也是他最终松口的原因之一。
但验身子最重要的就是青灰以及羽毛,可王嬷嬷两手空空,她拿什么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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