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吃着就死了，这种感觉让李靖打了一个寒颤。
就像是当初唐俭满怀笑意的送了他一筐上好的蜂窝煤，让他在火盆里面燃烧取暖用一样。
要不是他听到过那些官吏的科普，他几乎都要以为唐俭是要谋杀他的。
不过说实话，那些蜂窝煤燃烧的气味已经可以比拟他家以前用的银屑碳了，只是相比于完全没有味道的兽金碳来讲还是稍差一筹。
但是两者的产量和价值几乎是无法比拟的。
一块兽金炭的价格都能够去买五筐蜂窝煤还有剩余了，如此价格低廉且产量极高的取暖材料能够在冬天挽救多少条人命，李靖光是在心中粗略的想想便知道当朝皇帝的活人功德极高。
“真的有毒吗？”李靖有些迟疑的说道：“不瞒陛下，我有的时候也会去城外的道馆里面上香，也有不少道士向我推荐他们自己炼的丹药。”
“有些丹药吃了以后，确实可以提神，也可以助兴，只不过药效过了以后，身体会更加虚弱，也正因为此，臣在尝试了以后便不敢再吃了。”
“提神助兴？”李承乾嗤笑道：“他还能安眠呢！只要中毒昏睡过去了，那不直接解决了睡不着的烦恼。”
“要是卫国公想要家里子嗣昌隆，最好不要在家中用这些江湖术士炼丹的东西作为装饰品，这也算是我们李家为什么子嗣如此繁盛的原因之一吧。”
两个人就这么在武院的学子上课的地方一项又一项的看过去。
这让很多假装路过的学子心中有些失望。
他们本以为朝廷出兵讨伐薛延陀，而卫国公作为当今朝廷无可置疑的兵神，当朝皇帝来见卫国公，肯定是为了薛延陀一事呢？
谁知道皇帝好像真的就是来看看国子监的武院办的怎么样了，而卫国公除了给皇帝介绍武院以外，也就是聊聊一些日常，并没有想要出谋划策的意思。
他们不知道的是。
李承乾是因为自己对于军事的一贯看法才不问的，只要侯君集能够打赢，他想怎么打都可以，只要别是真的败退回来了就行。
他对于战局的失利或者佯败什么的更不会过问，因为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身在长安又怎么能够知道前线实时的情况，也只有放权给将领，才能让将领抓住转瞬即逝的功劳。
更何况李勣和李嗣业领兵驻扎的位置距离薛延陀并不远，便是稍有差池，这两位的能力也足以给侯君集的失利托底了。
而李靖想的更简单了，他觉得侯君集学了他一半的兵法就足以天下无敌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用兵就是这么无敌。
反正他出道到现在还没遇到可以让他感到棘手的敌人，除了征吐谷浑的时候遇到一个因为个人原因延误军情的蠢货以外，他的军旅生涯所有的战役的开始与结束都与他计划的没什么出入。
只要能够将战争在脑海中预演千百遍，就能在现实中打出A上去就赢了的平凡战役。
.............
陇关道，起始于长安终于塞外的古老道路上除了连绵不绝的军队外还有偶尔出现的商队。
这些商队在用中原的盐茶以极其低廉的价格换取草原兽皮等货物的同时，也充当收集草原情报的间谍。
而薛延陀也就是今呼和浩特附近发生的叛乱让这些商队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是将自己的货物倾销一干净后便跟着大军的步伐赶往薛延陀。
他们跟在大军身后的目的，便是在唐军打破薛延陀以后，用自己携带的钱财从唐军的手中购买那些薛延陀的奴隶运回中原贩卖，顺便帮唐军解决那些不容易运输的战利品。
而唐军也很乐意让出一些利润来让这些商队帮他们解决处理战利品的问题，因为他们也不想将那些抓获的奴隶亲自押送回中原，倒不如将他们直接卖给商队换成钱来的干脆。
“这便是河东道吗？”本是北方人，却在南方度过了自己一生的辛弃疾骑在马上看着这副熟悉又陌生的环境，感受到那干燥且寒冷如刀子的风吹在脸上的感觉以后，他竟然有些想哭了。
他生在北方，却因为不想要在金人的统治下生活，更不想为金人效力才南渡归宋。
可南宋小朝廷呢？偏安一隅以后，已经沉迷在内部争斗丧失了北伐取回故土的斗志。
但他们尚且能够将脑袋埋在土里面做人。
那些生于燕云十六州，长于燕云十六州的汉人呢？
他们在金朝的统治下又该如何自处？
可南边的汉人不理解北边汉人的不容易，只是一味的将其贬为没有守节的叛徒，最后才闹得燕云十六州的汉人都不将南边的汉人当成自己人了。
“北伐，北伐！”辛弃疾小声呢喃道：“难道我朝的士卒就不如那些塞外蛮夷吗？为什么就不能收复河山，还于旧都呢？”
“将军，您叫我？”
一旁的副将没有听清辛弃疾的声音，赶忙打马上前了几步。
“嗯，你派人多做警戒，尤其是我们用来运送甲胄的队伍，不要让那些商队靠得太近了。”辛弃疾顺势吩咐道：“我们作为先锋部队，眼看着就要到塞外了，哨骑能撒多远就给我撒多远。”
“一旦遇到敌情，要用最快的时间通知我，我们要给士卒着甲留足时间。”
士卒又不是人人都是超人，在行军的时候都能穿着几十斤的甲胄行军。
除非是处于敌人的包围圈当中，随时都有可能与敌军短兵相接，否则甲胄都是放在专门的辎重车上运送的。
“那遇到敌军大部队，我们要先通知侯总管吗？”副将有些迟疑的说道。
（侯君集领兵出征被暂时封为了朔州道行军总管。）
“你不想立功了？”辛弃疾瞥了副将一眼说道：“通知侯总管肯定要通知的，但是我们也不能因此避战。”
“到时候你们跟在我身后冲就好了，就按照我们演练的那一套骑兵阵法。”
“诺。”
副将的情绪瞬间亢奋了起来。
谁能够抵御得了立斩首之功的诱惑？
那可是能够换取永业田的好东西！
能不能让子孙后代做个大地主，便要看他们这些祖宗杀敌够不够卖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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