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试？
倒也不是不行。
不过一切得先见到尸骨再说，如果尸骨上能找到线索，那就顺着查下去。
要是一无所获，也没必要死磕。
我可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面对一个过去三十年都毫无头绪的案子，还一味地死扣不放，那不叫负责，而是在浪费时间。
“先看看尸骨情况吧，不过她的家属会同意开棺吗？”
张海神神秘秘地凑到我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他们都出国了，现在国内没有林悠的家属。咱们不用询问，直接开棺就行。”
“这能行吗？”汪洋满脸无语，瞪大了眼睛，“你这不属于私自开棺吗？”
“这怎么能叫私自呢？”张海连忙解释，“林悠这个案子发生之后，她父母决定出国，临走前特意跟我们说，一定要抓到凶手，如果需要开棺，尽管去做，当时这事还登上报纸了呢。”
“要是能找到那年的报纸，肯定能查到这段话！只是现在联系不上他们了，不然打个电话，他们肯定不会拒绝的。”
既然之前林悠父母已经口头答应了，那倒确实可以这么做。
我点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开棺吧，重新进行尸检。那时候尸检技术不发达，肯定遗漏了很多重要信息。”
在2000年之前，虽说国内引进了不少国外先进的尸检技术，但整体和现在相比，还是有很大差距。
当时仪器不够先进，各种尸检理论和方法也相对落后，所以肯定会有所遗漏。
下午，我们一行人来到公墓，顺利找到了林悠的墓穴。
得益于公墓工作人员的悉心照料，即便鲜有人来祭奠，这里也没有杂草丛生，一切都保存得相当完好。
墓碑上的照片甚至还用塑料膜精心保护着，没有丝毫褪色，上面年仅二十多岁的林悠笑容甜美。
尽管受限于当时的拍照技术，照片并不高清，但也足以看出她的美丽动人。
“来吧，动手！”张海挥了挥手，招呼众人上前开坟。
这一折腾就是整整一下午，大家齐心协力，终于将墓穴挖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副棺材，历经三十多年的岁月侵蚀，已经腐蚀得不成样子。
小心翼翼地打开后，一具完全白骨化的尸体出现在眼前，尸体身上还盖着一条破烂发黑的白布长裙。
法医迅速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骨头一根根捡进袋子里。
张海在一旁指挥着，反复叮嘱，“都小心点，尸检完了，要是没什么大问题，咱们还得把这些骨头完整地送回来，一根都不能少！”
一直忙到天黑，我们才返回公安厅。
尸骨很快被送到尸检部门，接下来就只能等待结果了。
京市作为首都，是全国最发达的地方，配备的所有尸检仪器都是顶尖的，这大大缩短了检查时间。
仅仅过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结果就出来了。
我接到通知后，早早赶到。
张海他们一群人已经齐聚在法医室。
“沈澈来了，快开始吧！”
我刚一到，法医便迫不及待地公布检测结果，“死者林悠，死时记录年龄二十六岁，死亡原因是中毒。但经过我们仔细尸检发现，死者的真实年龄大概比记录的林悠大八到十二岁，也就是说，这是一位三十多岁、生育过且非常成熟的女性。”
听到这话，我们所有人都愣在原地，一时之间，大脑一片空白，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张海结结巴巴地开口，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深吸一口气，接过话茬，“意思就是，这尸骨不是林悠的。”
法医点了点头，补充道，“没错，还有，死者的头骨曾做过一种微型手术，当年这种手术全国只有咱们的和谐医院能做。而林悠并没有做过手术，她死的时候，只整过牙齿。尸骨的牙齿和林悠的记录能对上，但也就只有这一处能对上。”
“其他的地方，一律和林悠对不上！”
法医的这一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让我们所有人都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整个法医室里，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良久，张海才艰难地开口，“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尸骨居然不是林悠的？难不成是有人把尸体给掉包了？肯定是这样，当年的公墓管理远不如现在规范，也没有监控设备，大半夜有人偷偷挖坟换尸，倒也说得通。”
“她还是个明星，说不定是有狂热的粉丝这么做的，那这尸骨是谁？难不成那个粉丝杀人了？这么说来，岂不是又牵扯出一桩杀人案？”
“不对，尸骨应该没被换过，也没什么狂热的粉丝。”我紧锁眉头，一边思索，一边接过尸检报告，“她的牙齿情况和林悠的记录是完全吻合的，怎么可能会有两个人牙齿修补的部位和方式都一模一样？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粉丝也不会知道这么隐私的事情。”
可这样一来，事情就更说不通了……
三十年前就充满疑点的案子，如今三十年后再重启，疑点非但没有变少，反而更多了。
“你们能不能利用这个头骨，将死者的真实样貌复原一下？”我看向法医，出声询问。
“可以是可以，但最多只能达到80%的相似度，没办法保证和死者生前的模样完全一致。”
法医面露难色，耐心解释道，“每个人的生活习惯千差万别，比如有的人习惯用左边牙齿咀嚼食物，长期下来，左边的脸部肌肉就会相对发达一些，脸型也会有所不同。”
“还有人喜欢频繁擦鼻子，在这种外力的长期作用下，鼻子可能会发育得大一点。而这些生活习惯造成的影响，都体现在肌肉层面，并不会改变骨头的形态。”
“所以，我们复原出来的只能是最基础、最应该有的模样，而不是被各种生活习惯改变后的样子。”
“行，80%的相似度也足够了，那就麻烦你们尽快吧。”我微微点头，“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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