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锦城中,万家灯火齐上。
街道上的人影开始越来越少,大家在辛苦劳碌一天后,都开始回家,老婆孩子热炕头,闭门不出。
二更天已过,风黑月高,天上一团乌云飘来,遮挡住了月光。
整个锦城都跟着黯淡下来。
加之夜已深了,不少人家都已吹灯睡觉,城里伸手不见五指,静谧又空寂。
......
白天那座民宅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白叶霜坐在床头,玉腿藕臂,身上穿得有些清凉。
一道身影蓦然出现在屋里,人影被桌上的油灯拉得很长。
白叶霜环臂在胸,失声叫道:“何人!”
来人一身黑衣,嘿嘿笑着,一步步向床边走来,边走边解下头罩。
借着跳动的灯光,白叶霜这才将来人看得清楚。
只见他约莫五十出头的年纪,颔下留着花白的长须,慈眉善目,身形清矍...
单论这个面相,晃眼一看,只觉是位面善之人,但与此时屋里桀桀的坏笑声两相映托之下,又让人觉得有些格格不入,面目可憎。
来人哈哈笑道:“听说你白天找过我?”
白叶霜娇喝道:“我压根就不认识你,我不管你是什么人,赶紧滚蛋!”
来人置若罔闻,一个劲地盯着白叶霜的胸前。
白叶霜赶紧抓起一件单衣披在身上,样子更显楚楚可怜,让人遐想。
来人见本就乍泄不多的春光被遮了个严严实实,也不急不恼,笑呵呵地说道:“贫道张传,忝居青牛宫宫主之位...听说姑娘白天来宫里找过贫道,今晚特来相见!”
白叶霜骂道:“既是修道之人,还贵为一宫之主,何以如此不懂礼数?你又究竟是怎么想的,竟如此为老不修,深更半夜跑到一个女子房中来显摆身份!”
黑衣打扮,实为青牛宫宫主的道士没有一丁点的羞愧之色,仍然嬉皮笑脸,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说道:“嘿嘿嘿,有佳人相约,贫道夜里翻肠搅肚,夜不能寐,思念之情切,早已等不及白天了!”
白叶霜忍不住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们青牛宫里是不是没有一个脑袋正常的,白天遇到一个小花痴,晚上又来了一个老花痴!我白天不过是进趟宫烧香问卦,随口一问,怎就成了找你约你了?”
老道士听到白叶霜提及那名小花痴,眼中多了些不为人察觉的东西,但他掩饰得很好,顿了顿,嬉笑道:“哈哈哈,莫得事,姑娘既存心想要问卦,贫道这不连夜送卦上门来了么...哈哈哈...世人只知贫道看人手相很准,其实贫道更擅长替人摸骨,尤其是遇到像姑娘这种年轻漂亮的女子,摸骨的手法更是一流,保管能让姑娘一会儿死去活来...”
老道士说到这里,已经毫不掩饰自己眼中的邪欲,他见白叶霜坐在床头沉吟不语,索性挑明了说道:“嘿嘿嘿,贫道早就查清楚了,你是那眉峰山上哪个三流门派的弟子吧?你独自从山上偷跑了下来,不久前才流落到锦城,大越又是在五日前,才租下了这间房子,用以日后长住...”
白叶霜听到这些,终于显得有些慌乱。
老道士见状,心中不禁升腾起一股成就感,继续说道:“实不相瞒,贫道因为资质平平,对修道的兴趣不大,但生平最喜女人,尤其钟爱那双修之法,每每遇到上好的炉鼎,总是心痒难耐,不交合一番的话就浑身难受!嘿嘿嘿,像姑娘这种极品炉鼎,自白天贫道在宫中匆匆一瞥后,早已静不下心来,巴不得早点天黑,好不容易等到了天黑,又恨不得能长出一双翅膀,好早点飞到姑娘的身边...”
白叶霜早已面如冰霜,高声呵斥道:“你要胆敢乱来,我师门定不会放过你!”
老道士一点都不怕,步步逼来,说道:“我不管你背后的师门是谁,他们都是不会知道今晚所发生的事的!实话告诉你吧,你要真没师门什么的,对你还好些。我还真舍不得将你灭口,定要留在身边慢慢地玩...可惜啊可惜,可惜你偏偏背后还有个师门,但今晚过后,他们应该是不会再见到你了!”
白叶霜从床上抓起一把剑来,指着老道士,尖叫道:“你别过来!”
老道士见白叶霜拔剑,反而异常兴奋,说道:“老子可不是被吓大的,要没点本事,能干这事?这些年来,这种事也已不止干过十次八次了!前些年没长什么心眼,专门祸害本地人,差点就要阴沟里翻船了...熟能生巧后,老子如今多是打你们这类外乡人的主意!说句不好听的话,只要我事后处理好尸体,就算把你们剁成肉馅做成包子卖了,都没人会发觉...”
白叶霜见逼退不了老道士,便调转长剑,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不料,老道士摸着胡子大笑道:“贞女吗,哈哈哈,我喜欢!忘了告诉你,贫道那双修功法,暴戾无匹,弄到最后,就算你体格异于常人,有些修炼的底子在,但多半也会人事不省...对我来说,像个死人与是个死人,其实并没有多少区别!”
白叶霜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还真是个畜生!”
老道士张传,抚掌说道:“哈哈哈...现在,你可以纵情大叫了!”
......
“啪啪啪...”,老道士无比嚣张,肆无忌惮地抚完掌,却又有一阵拍掌声在他身后响起...
老道士皱眉一看,只见屋里此时又来了一位青衫年轻人。
许青白一边拍掌一边说道:“张宫主还真是敞亮人,什么事都不藏着掖着,但你就不怕提前说了这些,一会儿万一要是发生点什么意外,偷鸡不成蚀把米,落不到个好下场?”
名叫张传的老道士见许青白坏了自己的好事,又在一旁数落自己,脸上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问道:“这么说来,你就是那个什么意外?”
许青白不置可否,笑道:“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老道士见自从许青白出现以后,屋里的白叶霜脸色轻松了不少,猜测两人应该相识。他又见许青白年纪轻轻,与白叶霜同龄,将此事前后联系一番思量,猜测白叶霜从师门跑出来,来此租房,指不定就是为了在此等候许青白。
他倒还没往自己是不是已经入了局的方向去想,空前的自信心,让他主动忽略掉了这一可能。
此前,许青白三人经过一番商议,几经推敲,最后才定下如今的这场谋划。
他们先是在这里,让白叶霜出面,长租下这间民宅。租房的时候,白叶霜又故意泄露身份,让房东知道了她的一些来历,图的也是一个真真假假,让这一切看起来更加的真实。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他们抓住这位老道士收不了手的心态,让白叶霜今天白天故意跑到青牛宫里去晃悠了一圈,果然成功将这只老王八给钓了出来。
老道士白天一路尾随,查明白叶霜的落脚之处后,便开始去悄悄打听,这才从那位房东嘴里了解到白叶霜的一些情况。早已按捺不住腹中欲火的他,其实已被欲望冲昏了头脑,经过简单的一番权衡,便觉得好事临头,大有可为,这才在入夜之后,有些猴急地跑了过来。
来之前,老道士甚至沐浴更衣,提前做足了一番准备。他早已觉得手到擒来,十拿十稳!
这也不能怪他不谨慎,如他所说的一样,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早已驾轻就熟,轻车熟路。
这些年来,他每年都会犯事两三起,加之又专挑些独身的外乡女子下手,事后总能将痕迹抹除干净。好些案子,甚至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甚至从未没被人察觉过。
......
屋里,老道士看到许青白的样子就来气,他猛一提气,突然一掌劈来。
掌风迎面,许青白似乎避之不及,情急之下,他只能堪堪躲过面门,用自己的胸膛硬生生挡下了这一掌。
许青白的身子随即向后跌飞而去,猛力撞倒在墙头,身子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去...
经过这一掌的试探,其实双方心里都大致有了底。
对许青白而言,已经知道了老道士大概有天门境的水准,比许青白还要高出一境。但老道士内力不强,掌力之中,气息斑驳杂乱,也不知是不是一个走旁门左道或者靠着大量丹药堆砌而成的天门境。
对于这种纸糊一样的天门境,许青白顿时放下心来。
其实刚才这一掌,并不是许青白接不下,而是他在故意示之以弱,甚至加了一些夸张的表演成分在里面,只为了能让老道士咬着钩不松口。
而另一边,老道士一击得手,又见许青白在慌乱中选择用胸膛来挡下这致命一击,虽然最后也被他如愿给换了,但一个人的胸膛自然也是关键的罩门。许青白这么做,不过是将必死换成重伤罢了,眼下已无威胁。
加之,在交手之时,老道士见许青白手忙脚乱,料定他必是一个缺乏历练,极少有实战经验的人,也不知又是哪座山上宗门里跑出来的雏儿。对于这种眼高手低的年轻人,他一个在红尘中打熬过大半辈子的老前辈,断没有惧怕的道理。
这不,自己的突然发难,立马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毛头小子失去了还手之力。
拳怕少壮,那也是对有实力相持的情况而言。但通常的情况是,老的一方往往能凭借凌冽的手段、老练的经验、成熟的心智,快速打杀掉年轻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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