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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靖宇站在平房外打着伞靠在墙上,墓地管理人不时的偷眼去看,最后干脆不去管专心看自己的电视。
阴雨的天气让宫靖宇本就不好的心情更加糟糕,从衣兜里拿出香烟和火机,替自己点上一根,就这样站在雨中打着伞抽起了烟。
时间慢慢的流逝,宫靖宇的脚边已经堆了4、5个烟头,当手中的烟又要燃尽时,他终于没了耐性,扔掉烟蒂去叫王天皓。
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爬上石阶,宫靖宇突然停了下来,不知道想些什么,过了几分钟后又接着往上走,一直到王天皓的身边。
宫靖宇把手中的另一把伞扔了过去,出于本能反应,王天皓无意识的伸手接住,这才注意到身旁的宫靖宇。
“哥,你怎么来了?”
宫靖宇依旧面无表情,掏了掏衣兜又拿出了烟点上,“你还要呆多久,等雨停还是等天亮。”
王天皓轻轻的皱起了眉,宫靖宇也不管他,“跟我回去。”
宫靖宇折身要走,王天皓却是一点要动的意思都没有,把手中的伞放到一旁,“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想和她呆一会儿。”
宫靖宇几步走过去一脚就踹王天皓身上,“人都死了那么久了,你还要惦着她做什么!把她忘掉!永远的忘掉!”
王天皓不可思议的看着宫靖宇,一时间忘了说话,只是惊诧的盯着宫靖宇。
扔掉伞的宫靖宇瞬间就被雨水浸湿了衣服,他蹲下了身揪住王天皓的衣领,强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她既然死了我拜托你把她忘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你去做,等着你去关心,你能不能把心思放在我们这些活人的身上!”
许是心中带着愧疚,王天皓离开了目光,“我只是想和她说说话,很快就回去。”
宫靖宇不知道哪来的无名火,冲着王天皓一阵发作,最后气不过狠狠的撒开了手,“随便你!师母住院了,你自己看着办!”说完就下了山,把王天皓一个人留在雨中。
等王天皓跑到停车场的时候,看到宫靖宇站在雨中靠在车上,他知道宫靖宇是在等他,显然此时的宫靖宇看上去比刚刚平静了一些。
“师母怎么了,怎么会在医院。”
宫靖宇瞥了他一眼,拉开车门就坐上了车,“上车!”
“俊熙说师母这几天身体不好,今天工作结束的早我就过去看望一下,才说了几句话师母忽然就晕倒了,我们就把她送到了医院。”
宫靖宇虽然说得简要,但是王天皓知道肯定很严重,不然刚刚宫靖宇不会发那么大的火,还说出那样的话,要知道宫秀玲对宫靖宇来说是多么的重要。
后来不管王天皓问什么,宫靖宇都不说话,这让王天皓觉得无比紧张。
吴俊熙看到宫靖宇和王天皓两人全身湿透的走进病房吓了一跳,忙让下人去拿替换的干净衣服过来,吴母躺在床上吸着氧气看着憔悴不少,床边放着各种医疗仪器。
“师母还没醒?”宫靖宇是等秋玲做完手术后才去找的王天皓,都好几个小时了人还没有醒过来。
吴俊熙摇头,替他们把椅子搬到病床旁,刚想出去则被王天皓拉住,“出这么大的事怎么不告诉我!”
王天皓很少发火,此时一声吼起来吓到了吴俊熙,身后的伤不由自主的疼了起来,“您走的时候没带手机,现在在我这......”
听他这么说王天皓才想起来,松开拉住吴俊熙的手坐到了床边,“怎么会突然病倒呢,师母生了什么病?”
宫靖宇不说话,王天皓的目光自然看向了吴俊熙,吴俊熙没有回答,飞一般的跑出了病房,如果王天皓没有看错的话,刚刚吴俊熙眼眶里的,应该是泪水。
王天皓转过头向床头看去,如愿的看到了他想知道的事情,‘心梗’两个字映入王天皓的眼睛,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床上躺着的秋玲,“怎么会,师母还那么年轻,怎么会突然......”
“阿皓,没事的,会没事的。”宫靖宇握住王天皓的肩膀让他冷静下来,那么多的人从他们身边离去,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王天皓难以接受,他的心已经变得无比的脆弱,再禁不起这样的刺激了。
“难道是因为我,因为我搞出来的这些事情,都是我,都是因为我。”王天皓把所有过错都推到了自己身上,一如多年前一样。
“不是这样的,不是你的错,人都会生病,没有因为谁。”宫靖宇想要劝导他,可惜王天皓根本听不进去,应该说他根本就没听宫靖宇说什么,脑子里一直回响的只有一句‘都是走的错’。
宫靖宇让王天皓面对着他,“你看着我,我让你看着我!”他不能这样任由王天皓下去,不然又会重蹈覆辙,他不想再重新经历一次。
“阿皓,听我说。”
王天皓看了他一眼,仅仅是一眼,猛的把宫靖宇推开了,“不要靠近我,离我远一点。”说完起身欲走,被宫靖宇一把抓住,王天皓条件反射的一拳打上了宫靖宇的鼻梁。
拿着替换衣物的吴俊熙刚好走了进来,看到这一幕惊呆了,王天皓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把吴俊熙推倒在地就走了出去。
宫靖宇回过神追了出去,走廊上传来争吵声,吴俊熙连忙爬了起来,外面安静了下来,宫靖宇几乎是拖着失去知觉的王天皓回到病房。
吴俊熙帮着宫靖宇把王天皓安置在病房里的沙发上,“天皓哥怎么了?”
宫靖宇用手揉着被打的鼻梁,怒气冲冲的瞪着王天皓,“我把他打晕了。”
吴俊熙这才放下心来,收拾好散落满地的衣物,打算让人重新去换,宫靖宇却拿了过去,“不用换了,不就掉地上了嘛,我看这地连灰尘都没有。”
脱掉自己身上湿透的衣服,宫靖宇就这样换起了衣服,毫不在意会不会被人看到,等换上干净的衣服后,他让吴俊熙一起帮忙替王天皓换衣服。
折腾许久,衣服终于是换好了,他们又把王天皓放到了另外一个沙发上,宫靖宇觉得自己累坏了。
“靖宇哥,那个,我帮你处理下伤口吧。”吴俊熙说的小心,生怕宫靖宇发飙,被自己的弟弟打了谁都不会高兴的话,更何况宫靖宇那么强势的一个人。
宫靖宇摸了摸鼻子,突然笑了一声,“好。”
吴俊熙冷汗一下就冒了出来,找到病房里的医药箱替宫靖宇处理了一下伤口,看来需要一段时间才会好了。
王天皓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他费力的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脖子后面一阵刺痛传来,他忙伸手去摸,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病房里,然后看到了病床上的秋玲,还有坐在床边椅子上熟睡的宫靖宇。
昨晚的事情一幕接一幕的回想起来,王天皓只觉得头痛欲裂,双手捏着脑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真是该死。
王天皓走到洗手间打开了冷水龙头,伸手接住泼在自己脸上,感觉要舒服一些。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双目无神,脸色憔悴不堪,这真的是自己么?
从洗手间出来后王天皓走到了床边,秋玲睁着眼睛看着他,王天皓欣喜若狂的抓住秋玲的手,“师母,您醒了。”
秋玲想要说话,可是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微微的点了点头。王天皓看出她的不舒服,可是自己却不知道应该怎么做,“师母你等我一下,我去找医生。”
王天皓离开病房的动静惊动了宫靖宇,睁开眼看到秋玲醒了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师母,感觉怎么样,好点没?”
秋玲看到他们都在心里暖暖的,脸上也带着淡淡的笑容,这时王天皓也把医生拖了进来,看到宫靖宇醒了一阵尴尬,呆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
医生倒是很尽责的去查看秋玲的情况,身后跟着一堆年轻医生和护士,主治医生说着秋玲的病情,其他医生也查看或者记录着。过了十几分钟和宫靖宇交代了些事情后,一堆人又跟着主治医生离开了病房。
吴俊熙在医生走后跑进了病房,看到醒过来的秋玲高兴的哭了起来,“妈,你不要吓我。”
宫靖宇告诉秋玲让她不要说话,多休息,有哪里不舒服就告诉他,他会一直守在这里。秋玲心疼的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大儿子,突然想到了小儿子,左右张望都看不到影子,吴俊熙知道他找吴俊德,忙擦了擦眼泪说到:“阿德已经在来的路上了,马上就到,您先休息一下吧。”
秋玲听他这么说才放心的闭上眼睛休息,吴俊熙也坐在椅子上守着她,剩下的就是宫靖宇兄弟俩的事情了。
“现在清醒了?”宫靖宇突然问站在远处的王天皓,后者点了点头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没了下文。
宫靖宇难得没有生气,反过来安慰王天皓,“不要老把事情往坏处想,也不要老把过错往自己身上揽,这有什么好争的,师母会没事的,医生都说有好转了。”
王天皓轻轻应了一声,低着头的样子让宫靖宇仿佛看到了少年时代的王天皓,做错事情后低头后悔的模样,还怪让人心疼的,不过宫靖宇也就疼了那么短短的几秒钟。
“最开始是身边的兄弟,然后是老师,接着是秀玲,现在又轮到了师母,全都是因为我在他们的身边,事情才会变成这样。”
宫靖宇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为什么老是这样,真是够了!走过去揪住王天皓的衣服就往外走,他不想在这里打扰秋玲休息,这死脑筋不收拾一下看来是不会想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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