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田发现徐知着那桌已然散场,人们四散开来,三三两两地拿着酒杯聊天,他四下看了一圈,没有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得走了,和你聊天很愉快。”蓝田一口喝干杯里的酒。
“噢!?”施瓦茨显然有些意外:“你住哪个房间,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蓝田马上笑了,微微眯起的眼睛有些促狭的意味,他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的蓝眼睛说道:“你太性急了,更委婉的方式应该是,问我明天还会不会在这个时间过来吃饭。”
施瓦茨顿时被囧到了。
蓝田起身走了两步,听到身后有人问:“那你明天还会不会在这个时间过来吃饭?”
“不一定!”蓝田摆了摆手。
这间酒店完全建在水上,背依青山,面朝大湖,所有的房间都由不到两米宽的木质栈桥相连。为求清静,徐知着专门定了酒店最边缘的房间,此刻正站在房间门口抽着烟,细雪茄浓厚的烟雾在黛色的夜空中流散。
徐知着静静地抽着烟,面无表情,只有足够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出来,他现在心情不好。他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情不好,也知道这不应该,但他仍然无法克制这种烦躁的情绪,好像自己跟自己较劲儿似的站在门外。他想看看蓝田什么时候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了,会结束他愉快的交谈,然后回来。
还好,蓝田回来的很快。
看到那个身影从栈道一端出现时,徐知着感觉有某种清新的物质在趋散他体内的躁郁。
蓝田哼着歌,心情愉悦的走在柚木板上,月华如水,落了他一身,白衣飘飘欲仙。
徐知着静静地看着他,欢喜而又惶恐。蓝田教会他对自己坦白,可有时候内心最真实的复杂与阴暗会超出理智的想象。徐知着自惭形秽地想我真是个混蛋,因为我什么都想要。我喜欢他这样子,快乐又耀眼,仿佛只要看见他,人生就再也没烦恼。喜欢那些张扬的笑容,得意的眼神,理直气壮的从容……但我却希望那只是我的。
徐知着微微苦笑了一下,心想,这怎么可能?
是的,他一直知道蓝田是这个样子的。蓝田有很多朋友,他随随便便就能交上新朋友,轻轻松松就能讨人喜欢,他就是有这种魅力。这家伙……会用明天的太阳当然会从东方升起的口气说我怎么可能找不到一个人陪我上床。
真他妈欠揍!
徐知着又笑了,但没法儿揍他,因为那的确是事实。
“怎么站在这里?”蓝田好奇地问道,脸上还带着那种纯粹愉快的笑容。
徐知着很想问你们在聊什么那么高兴,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你在唱什么?”
“噢!”蓝田笑了:“没听清?那要不要我再唱一遍?”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低,带着刻意为之的暧昧磁力。
“好啊。”
“那我唱了。”蓝田低低地笑,伸手从徐知着身后圈上去,把人搂进怀里。徐知着感觉到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淡淡的醇厚的轻哼像水一样流淌,又化作羽毛片片飞过。
“此刻我在远方思念你,桃花已不觉开满了西山,如梦的旅程因你而觉醒,涌出的泪水模糊我双眼。从人间到天上,从天上再到人间,这生生世世的轮回变幻无常。美人你一直是我的春天,你是我生命中的世外桃源。”蓝田的歌声轻快无比,他轻挑地用手指抬起徐知着的脸,眼神闪闪发亮,得意而狡黠,唱到“美人”时的吐字分外缠绵,就像古时文风最盛时,醉酒诗书击节而歌,但求红颜一笑的风流公子。
徐知着感觉羞涩,不是那种无所适从时因为茫然而产生的无措,而是纯粹的爱情中的羞涩:脸红心跳,血流过速,热乎乎的感觉。
蓝田感觉到指尖传来的热意,眨了眨眼睛,唱得越发深情挑逗。
徐知着终于受不了从他手中挣脱开来,退开一步,靠到扶拦上。
蓝田脸上满是笑意,他轻轻拍着木制的栏杆给自己打拍子,一边反反复复的哼唱着,一边推开房门。徐知着好奇的跟过去,还没进门就听到裂帛般清亮的笛声。
蓝田站在门边,微微垂下眼,神度专注而陶醉,笛声轻快悠扬,在这夜空中飞旋。
徐知着看到蓝田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短笛上轻盈的跳跃,像一场灵动的舞,他恍然听到歌声不绝,与笛声相互应和,反反复复的哼唱,令人沉醉。
徐知着在这一首歌的时间里收捡好了自己的心情,他忽然想起吴俊生的话,说这小子有的是花招,最会勾搭帅哥。徐知着低头笑了笑,有些无奈。这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有些人随手吹奏一曲,效果就抵得上你冥思苦想准备半月。这种人本来就应该有很多人喜欢,由着他爱一个扔一个,让很多人又哭又笑。现在他居然不想那样活着,愿意一心一意只和自己在一起,已经是天大的幸运。
(和谐爬过,嘿嘿……简单来说是徐先生醋意大发要求COS一下真正的鬼畜攻,结果有雄心没贼胆,象征性在手上绑了两道就……)
晚餐,徐知着照例还是得跟德国佬们一起吃,一群大鼻子团团围坐,礼貌周全的向徐知着赞美茵莱湖的胜境,只有施瓦茨心神不定的四处期盼,一看就是在等什么人。徐知着看见他心里就不舒服,只是他为人城府极深,喜怒都可以不放在脸上,也没人感觉出什么。
不一会儿,蓝田笑意盈然的从栈桥上走来,坐到栏边的老位置上。施瓦茨马上与同伴交待了一声,托着酒杯坐过去。徐知着神色不改,却悄悄分了一抹余光跟上。
伸手还不打笑面人,更何况有人陪着吃饭也没什么不好,蓝田索性多叫了几个菜,心里盘算着怎么把话题再引回到徐知着身上。他今天换了一身衣服,穿着灰色的休闲西裤和浅白色亚麻衬衫,看起来斯文正派,然而袖口敞开,白如玉兰的手腕上却蜿蜒着一道暗红色绳痕。
施瓦茨无意中看到,眉头连连跳了好几跳,眼神止不住的亮起来。这个位置,这种伤痕,又是这般人物,除了S&M还真是找不到什么别的解释。施瓦茨借口看表,把蓝田的手腕拉过来仔细看了看,新鲜的绳痕宛若一条艳色的蛇,浮在白玉润泽的肌肤里,极其尖锐地勾人j□j。
干净文雅的东方男子,白皙瘦削,神态间有种高傲清淡的禁欲感,然而背地里嗜虐成性,这根本就是顶级j□j小说才能编出的桥段。施瓦茨兴奋得心脏都要不跳了,满脑子从“能跟他睡一觉就好了”升级成“老子一定要跟他搞一场”。他顺着蓝田视线看过去,在徐知着脸上兜了一圈,又诡秘地笑了笑:“你喜欢那样的吧?”
“嗯。”蓝田一派坦然。
“就喜欢那种特别粗鲁的?”
蓝田其实不喜欢特别粗鲁的,但施瓦茨这一问,却勾起了昨夜的旖旎风光,引得他脸上泛红,眸中带水,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气。
“是啊。”蓝田从容自若的笑,反正他跟这人不熟,没有建立可持续发展友谊的可能,当然无所谓要不要脸,什么话都敢说。
施瓦茨被这两声肯定撩拨得全身有如火烧,好像得了什么门票许可,简直想在光天化日众人围观之下把这人的衣服扒光,五花大绑的按到桌上操干。
蓝田到底不是个木头,倾慕是一回事,淫邪是另一回事,当下被看得就有点不太舒服,只是碍着面子不好发作,反而一声不吭的埋头吃饭。但施瓦茨色令智昏,凡事皆往好处想,还以为蓝田对他有兴趣,想早点吃完好跟他办事,连忙自吹自擂:“我也喜欢绳子,黑色的皮绳最衬你的肤色,可惜了,我没带在手边。”
“是吗?我看你没带在手边的可不止这个?”蓝田不觉好笑。
欲望令男人弱智,蓝田讽刺得近乎直白,但施瓦茨半点没听出来,反而一脸遗憾:“是啊,你有没有兴趣去汉堡,我有一个很好的游戏室。”
蓝田一听倒又乐了,盯着他看了几秒,一时没转过神来不知道说什么好。施瓦茨却趁机搭上手,又暧昧又神气的暗示道:“但,有时候真正的高手,你知道的……不需要那么多繁琐的形式。”
蓝田原本打算吃完就走,可现在觉得这么走了有点怂,便盘算着怎么反击好,能把这哥们再给憋屈回去。
蓝田一本正经的收回手,刻意擦了两下:“公元四世纪末,日尔曼蛮族踏碎西罗马帝国,在帝国设宴群臣的宫殿里白日宣淫,其疯狂大胆,让帝国最淫邪的皇帝都望尘莫及。后世史家感慨,蛮族就是蛮族,即使走进了文明人的殿堂,也不会明白,橡木长桌是用来吃饭的,而不是用来j□j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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