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流苏被嘈杂的尖叫声吵了起来,本就睡得不安稳,眼看着外面天色渐渐明亮起来,她也是再也睡不下去了,于是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就在她刚刚起身没多久,门外便传来了脚步声,一脸冷意的淳于瑾琛和薛一山走了进来,两人脸上的表情都有些不好。进了屋子,薛一山便上前为她把脉,白流苏顿时抬起了头,好奇地问了起来。
“怎么才回来,那边怎样了?长生到底是发了什么病,现在可好些了?”
不过淳于瑾琛和薛一山却并没有回答她,倒是让她急得不行,等到把了脉,薛一山才开口道:“只是着了凉,并无大碍,以后晚上睡觉的时候小心些。看你现在的样子,应该好了很多,早上的时候熬一些苹果粥吃了便可。”
“嗯,薛大哥,麻烦你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还是在府上休息一晚再走吧。”
“不用了,我可不想牵扯到你们秦家的恩怨是非里面去,我说你以后这么点小毛病就别劳烦我大驾了。人老了,可禁不住这么折腾!”
薛一山摆了摆手,留下药方子便离开了,偏偏他们两人这样的举动,更是让白流苏心里怀疑的很。她拉住瑾琛的袖子,皱起了眉头:“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反正这件事情她迟早也会知道,淳于瑾琛也没打算瞒着她,搂着她尚了床,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这才开口道:“长生死了。”
“什么?”
白流苏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实在是有些吃惊:“怎么会这样?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许是当了母亲,她现在很容易就心软,尤其是对方还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算起来也是她的侄儿,虽然说平时里面基本上没什么接触,更谈不上有感情。可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免不了有些难受。
“长生本来就是胎里面带来的心疾,就连薛大哥都断言他活不过五岁。本来还是能拖上一段时日的,只是昨晚上云氏那边守夜的丫鬟偷懒睡着了,长生发病的时候又受了寒,那丫鬟一开始发现异常的时候不敢禀告,直到孩子情况实在是不好,害怕之下才叫了人。本来那个时候,若是大夫来得及时,倒是不至于会出事的,只是如今云氏失了宠,再加上长生经常发病,众人也没放在心上,司马雪雁也没怎么关注,自然而然就错过了最佳时机。”
淳于瑾琛低沉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淡漠,薛一山赶过去的时候,已经彻底迟了,最多让云氏在长生弥留之际,再多看他几眼。而司马雪雁派人去请的大夫,就是外面随意找来的一个小医馆的,来的时候,长生已经都断气了。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到最后居然会发展到这么一个地步,云氏在得知了这个噩耗之后,当场就发了疯,用簪子刺死了那个守夜的丫鬟,连秦慕翎和韩姨娘都受了伤。最后还是司马雪雁让身边的婆子上前制住了她,把她打晕关到了屋子里面去。
长生的死,即在意料之外,也是意料之中。府上的众人都知道他不会活太久,心里自然想着这也许就是孙少爷的命到了头。然而对于云氏来说,儿子的去世,无疑压断了她心里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也难怪她会承受不住,做出那样癫狂的举动。19Oka。
“唉!其实云氏也挺可怜的,以前她虽然说算计了我,可是那个时候,何尝不是因为受到了刘雨柔的蛊惑,再加上为了孩子打算,做出了那件事情呢?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善恶对错,一切,都是为了某种目的出发罢了。从我们的角度来看,云氏是该死,可是从云氏的角度来说,她的行为,何尝不是情理之中?哪怕是我,为了自己为了孩子,也会做出对别人不利的事情。”
白流苏叹了口气,一时间更是唏嘘不已:“要是换了别人,恐怕在得知第一胎生出来的孩子本来就活不长,为了避免以后伤心,肯定会故意忽略的。而且为了稳固地位,肯定更应该讨得夫君欢喜,继续生下第二胎才是。可是云氏却没有那么做,她宁愿和夫君生分了也没有放弃自己的孩子。好好的一个年轻女子,熬得比司马雪雁看起来还要苍老。说我心软也罢,光是她这份慈母之心,我就对她怨不起来了。”
“那是因为你也要做母亲了,自然对她的行为感同身受,可是说到底,她被禁足,在秦府失宠失势,还是和你脱不了关系。更何况我看她现在精神有些不稳定,因为府上下人的疏忽,司马雪雁的忽视,看到谁都觉得是凶手害死了她的孩子。你啊,心软是可以,不过别傻乎乎地凑上去安慰开解她什么的。你让薛大哥先去给长生看病,这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淳于瑾琛点了点她的鼻子,沉声开口道,他可不想她犯傻,那个孩子和云氏再可怜,那也是别人的事情。
“好啦好啦,我又不是笨蛋,同情归同情,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她心里却是有数的。把头埋在瑾琛怀里,她打了一个秀气的哈欠,见状,淳于瑾琛干脆也脱了衣服抱着她一起躺了下来。
“你知道就好,再睡会儿吧,闹了一晚上了,有什么事情等早上再说。”
秦长生死了,这丧事自然有身为当家主母的司马雪雁去操办,因此在打晕了云氏之后,司马雪雁也得不了空闲。秦慕翎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方才被云氏拿着簪子刺了几下,伤到了手腕,虽然不严重,却也是一身的血迹。看着床上毫无生气的小人儿,他那唯一的儿子,耳边仿佛还回响着他喊疼的微弱哭泣声。
虎毒不食子,秦慕羽对这个孩子不亲,在这个时候,他心里何尝不是伤心难受的。可是除此之外,却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解脱。
“行了,孩子已经去了,你自己先回去包扎一下伤口,这几天好好陪陪你媳妇儿,她也不容易。”
司马雪雁疲倦地揉了揉额头,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赶在秦湘珞大选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总是家里死了人,若是影响到了秦湘珞,她心里肯定是一万个不愿意的。
“夫人,府上要挂白布吗?”
一般来说,家里死了人,都要挂上白布表明的。可是秦家这边,正是秦湘珞大选,家里要是出了这么晦气的事情,传到了宫里。大喜对大丧,就算最后被选定了为太子妃的结局不会改变,可是这名声却不怎么好听了。更何况这个节骨眼上,李家那边可是正等着抓他们的把柄呢!
“不,暂时先别挂!还有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谁也不准传出去,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守口如瓶!凡是今天晚上来过这边的人,都给我把嘴巴闭严实了,否则的话,统统打死!”
司马雪雁神色严厉地命令道:“晚娘,你马上吩咐下去,今天晚上只是孙少爷病情加重,我们才会到外面去找大夫!现在孙少爷的病情已经控制下来了,大夫过来的时候,孙少爷就已经好了。谁要是说错了话,要是想让全家全家都被牵连进去,那就试试看!”
“还有,马上去把老爷请过来,就说本夫人有重要的事情和他商议。”
兹事体大,事关秦府的荣辱和子女的大事,司马雪雁自然不敢怠慢,秦逸生是一家之主,最后到底怎样做,都要他来做决定才行。想起方才秦逸生责骂她的疏忽,害得孙儿意外去世,最后竟然跟着花轻舞那个践人离开了,司马雪雁就是一肚子火气。
现在能够借机把人给拉回来,她自然巴不得,至于秦逸生会不会责怪她,现在最重要的,却不是互相埋怨什么了。
秦逸生刚刚回去之后就没打算继续休息了,在花轻舞的伺候下梳洗更衣,穿戴整齐。因此一听到了下人的禀告,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起身去了司马雪雁的正房。流声门稳吵。
“老爷,现在可该如何是好啊?长生去世了,我这个当亲祖母的,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当初长生一生下来,太医便说了这是娘胎里面带出来的弱症,最多活不过五岁。算起来,今年刚刚是长生五岁整的生辰。这些年来,我时时刻刻都抱着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这次的事情也的确是我的疏忽,我责无旁贷,不想辩驳什么。”
一见到秦逸生,司马雪雁便抹着泪,神色痛苦地主动认罪。
“可是现在,却偏偏是湘珞进宫的大日子,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传出了秦家嫡长孙去世的消息。湘珞该怎么办?妾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刚刚虽然已经让下人们封了嘴,可是到底此事该是个什么章程,还得夫君你拿主意才行啊!”
司马雪雁很聪明地放低了姿态,她知道这个时候,秦逸生是不会责备她的。而且秦逸生心里也清楚,这件事情可能会引发的后果。这次的大选是秦妃和华妃一起主持的,华妃为了自己的儿子,自然不可能看着秦家和太子结盟,是以肯定会想方设法的破坏这次的大选。
虽然说有秦妃出面护着,可若是秦府嫡长孙去世的消息传了出去,就会成为送给李家和华妃的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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