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碎裂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水珠溅落在地板上,映着窗外透进的月光,像散落的星星。
"说话。"
他拇指重重碾过她唇珠,看着那抹淡粉逐渐充血。
床头灯将他的轮廓镀上金边,高耸的眉骨在眼窝投下深渊般的阴影。
这个掌控着一整个团的男人,此刻连呼吸都带着硝烟味。
景钰的思想陷入一片混乱和惶惑,如同被无形的韧丝缠住。
这个问题她无法回答。
她不是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也没有上帝视角,可是为什么,他们一个个都要逼她?
扇羽般的睫毛垂下,掩住清眸里一抹复杂和悲凉。
"首长觉得……我该说什么?"
景钰突然笑出声,泪痣在眼尾颤动,
"说感谢您及时捉奸?还是应该忏悔?"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李岩松的瞳孔猛地收缩。
他当然记得,自己破门而入时的场景:
她被束缚成任人采割的艳丽模样,可最刺目的是,她涣散瞳孔里那抹熟悉的倔强。
和他在医院遇到她,一个人做人流手术一个样。
"可是你明明会反抗他……”
李岩松突然松手,指腹摩挲着她腕间淤青。
“为什么……从来不反抗我?"
窗纱被夜风掀起一角,月光在地板上碎成粼粼的银砂。
景钰咬着唇不说话。
床头灯将两人的影子,投在起雾的玻璃窗上,像幅洇了水的水墨画。
李岩松好看的薄唇紧紧抿着,沉吟了许久:
“你是爱我的,阿钰。”
“不,我不爱你!”
景钰立马提高了声音反驳,但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你不要自作多情!”
空气骤然凝固。
李岩松的手掌重重撑在她耳侧,虎口擦过她裸露的肩头,激起细小的战栗。
"去年台风天,是谁奋不顾身的要去找我?"
“是谁在射击场,抱着我说爱我?”
他的气息,喷在她突突跳动的太阳穴,
"下午在香樟公馆,是谁抓着我的手不让我走?"
每个字,都像在撕开结痂的伤口,
"阿钰,你说我和他一样强迫你,可你明明有很多次机会,用台灯砸晕我。"
景钰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情绪爆发,泪水终于冲破防线。
她看着泪珠坠入他敞开的领口,顺着那道咬痕蜿蜒而下,像在陈旧的伤疤上刻下新咒。
"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自愿的……"
她哽咽着揪住,他皱巴巴的衬衫前襟,蚕丝睡衣滑落肩头,露出锁骨处未消的红痕。
李岩松的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像是被什么狠狠刺中。
景钰未尽的话语,被突然覆上的唇堵住。
这个吻带着咸涩,他虎口卡住她两腮的力道近乎凶狠,却在触碰到她颤抖的舌尖时化作叹息。
李岩松的喉结重重滚动,指尖抚上她哭红的眼尾。
他掌心结成的茧,摩挲肌肤时带起细密的疼。
他俯下身,轻轻舔去她眼角的泪,动作温柔得让她心里一酸。
“哭什么?我不是来了吗...”
景钰满脸委屈与愤怒,眼眶泛红,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想要就要,根本不问我愿不愿意,不想要时,就随手把我丢到一边!”
李岩松低头看着她,定定看着她脸上的顽固神色,想了很久。
他嗓音低哑,像是藏着什么情绪:
“我什么时候,有把你丢到一边?”
李岩松感觉到手背上一滴温热的液体,抬头时,发现那是她的泪,溅开的水花里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
他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带着熟悉的雪松香,瞬间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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