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欢从始至终都没有听进去他们的话，只是在手摸到平坦的小腹那一刻，整个人波涛汹涌。
巨大的悲伤瞬间将她淹没，她许久许久发不出声，只是看着江母，满眼血丝。
毕竟母女连心，看着叶欢的反应，江母眼中的泪终究无法再克制，她低头，不忍告诉她真相。
叶欢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妈，我的孩子……”
江母握着她的手，声音嘶哑，“欢欢，日子还长，只要你好好的……”
“他没了？”叶欢是问她，可平坦的小腹已经告诉了她事实，她只是想要从母亲口中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江母终究是说不出口，只是痛苦的点了点头，她说，“你身体养好，以后还会有的。”
叶欢不再开口，她睁着血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天花板，一声不吭。
终究，眼泪还是从她眼角滑落。
钟南天微微叹气，“慢了半步，若是早几分钟上岸，亦或者赶来医院，或许……”
“姑姑，钟医生。”莫裎办完手续进来，看见叶欢醒来。
他急步走到床边，握着她的手，满眼都是劫后余生的欢喜，只是在看见叶欢眼角不受控制的眼泪时，微微僵硬了身子。
看着江母和钟南天惋惜的脸色，他知叶欢已然知道孩子不在了。
微微抽了口气，他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示意让江母和钟南天先出去，他陪叶欢呆会。
江母一直以为孩子是莫裎的，所以自动将他带入了一个失去孩子的父亲角色，不由很是心疼。
便和钟南天出去了，留下两人单独呆着。
病房寂静下来，叶欢的眼泪确实越发汹涌，起初，她并没有期待过这个孩子降临的。
她这落败的身体，活着本就奢侈，可得知自己可以平安生下他后，叶欢才渐渐对他有了期待。
而这份期待，也随着这孩子在她腹中一天一天的变化越发的强烈，她和他共享心脏和喜悦，感受他一天天的长大，从安静到调皮。
她期待他降临，想看看他的样子，看看自己肚子里会生出什么样的小生命。
可，绝望却来得那么突然。
“我能……去看看他吗？”他自然是孩子，叶欢开口，心口如针扎刺般疼痛。
握着她冰凉的手，莫裎微微叹气，“你昏迷了一天一夜，好不容易醒来，还不能走动，别担心，我会安排人保存好他，等你好点了，我们再去看他，好不好？”
他的文字，叶欢只是听着都心疼到抽搐，她的眼泪越发汹涌了。
莫裎陪在她身边，替她擦着眼泪。
眸子低沉，他们之间，以后永远都不会再有任何傅晏州的影子了。
傅晏州知道叶欢出事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
医院。
他站在叶欢的病房门口，曾亮的皮鞋却在要踏进去的那一秒听到病房中的哽咽时止住了。
病房中克制的哽咽声，像一把尖锐的刀子刺进了他的心脏，连着他的神经都在疼。
这一天，傅晏州终究是没进病房，他坐在拐角处的椅子上，和病房中的叶欢不过数米的距离。
哽咽，是叶欢失去孩子后的常态，她本不是个眼泪软的人，可每一次午夜梦回时，她总是会听到婴儿的哭声。
撕心裂肺，她听得肝肠寸断。
“莫总，那婴孩要怎么处理？”跟在莫裎身后的保镖开口，距离那婴孩离开母体已经过去两天了，毕竟是一堆血肉养成的，没了生命体，即便再怎么保存，也会变质。
走廊中的莫裎停下脚步，看向保镖。
保镖抿唇，但还是继续道，“那婴孩呛了水，从母体取出时鲜血淋漓，我让护士处理过，也按照你交代的保存，但几日下来，那婴孩通体发黑，医生说是自然现象，太太这几日念着要看看他，我怕她看见会……”
后面的话，保镖没说。
莫裎垂眸，神色淡漠，“找个类似的胎死腹中的孩子，处理干净带她去看，别吓到她就行。”
保镖点头，迟疑一瞬，“那原本的婴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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