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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几秒,比一生都漫长。
“有刺客!快,护驾!!!”绫香尖叫着,所有的船一律戒备,本来准备靠岸的龙船突然掉转,返回了河中心。四爷和十四冲出来的时候,我刚好扶着欧阳荆楚坐在地上。
“你…你还好吗?”开口时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干涩颤抖,听起来很可笑。他抬起头看着我说:“无妨,那支箭只是擦过了我的手臂,让公主受惊了。”四爷拉起我,这才发现我吓得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身上还是在抖,他缓缓抚着我的背:“没事了,没事了…”
绫香带着福格跳到我们船的时候,已经吓得泪流满面,福格一把拉过我:“怎么样?伤到了吗?”我摇摇头,靠在他怀里,努力克制住自己的颤抖。福格安慰的拍拍我的背,向欧阳荆楚一拱手:“谢欧阳公子救命之恩,来日定当相报。”他从船板上站起身,活动一下左臂,拱手道:“是卑职该做的,纳兰大人言重了。”随即跳回曹家的大船,回去包扎。
四爷皱眉问道:“是什么人这么大胆?抓到了吗?”福格摇摇头:“是在船靠岸的时候,从岸边林子里找的空隙,虽然没抓到,却受了福尔敦一箭,想必也跑不远,臣这就去追查,竹儿就拜托给四爷了。”
四爷点点头:“放心,她在我这里,必然不会让任何人再动她一根汗毛。”福格拱手一拜,准备离开,被我一把拉住袖子:“哥…小心一点。”他转身给我一个拥抱:“没事儿,你听话在这里等着,别出船舱,就不会有事了。”
四爷拉了我进船,安顿在他和十四中间,又点了安神的香,愣是等我睡下才肯走。
第二天一早,刺客就被抓住了,听绫香说,是个反清复明的成员,打听到康熙南巡,就一路跟踪,昨晚被他寻到的间隙,可惜看错了人,要不是欧阳荆楚,我现在就去见上帝了。
曹寅很是惶恐,康熙倒是泰然自若。他只是吩咐把那个刺客斩首,并没有说别的,倒是给了欧阳荆楚点封赏,说是护驾有功,被他婉言谢绝。用过早膳后,就见到了船舱外岿然不动的欧阳荆楚,我见他气色很好,也放下心来:“你的伤还好吗?”
他拱手一拜:“让公主费心了,卑职很好,请公主不必挂心。”这个人看起来冷淡,实则也是个可靠的人,我对他多了些喜欢:“荆楚,还要多久才能靠岸啊?”
荆楚没想到我直接唤了他的名字,愣了一下才回答:“回公主的话,明天就能到涿州了。”
“涿州?”他点点头:“是个气候宜人的地方,皇上吩咐明日再涿州靠岸,到地方官府巡查,公主也可以去集市走走看看。”我摇摇头:“皇阿玛不会许我出门的,就算是许了,哥哥他们也是不准的。”
“想去的话,明日我陪了你吧。”四爷不知何时站在我身后,开口问道。我转过头去:“四哥,您当真要带我出去?”他点点头:“我去跟皇阿玛说两句好话,你昨晚刚受惊,出门散散心也好。”
“谢谢四哥,您实在是我的活菩萨!”我乐得直跳脚,他有点好笑的点点我的额头,就进去向康熙请示了。不愧是四爷,一会儿功夫,再出来就带着康熙的赦免——我明天可以出门!
第二天,我体会到了脚踏实地的幸福,只是随行的除了四爷绫香秦全儿外,还有曹颙和荆楚。荆楚说是过来护卫的,那个曹颙我就不知道他是干嘛来的了,一路上不知哪条神经搭错了,一直像个导游似的喋喋不休,之前那股子老成都飞到九霄云外,烦的我苦不堪言,还是四爷有效,眼睛一扫,他就闭嘴了,之后我若是不问,他连大气都不敢喘。
见前方有卖蜜饯的,德妃很喜欢,我就要绫香去买,接过曹颙自告奋勇的去了,荆楚毕竟不放心自家少爷,还是跟了上去,我停在卖糖葫芦的跟前,仔细的挑着,随口问:“四哥,他还是个孩子,对他那么凶干嘛?”他从上面选了一串大而饱满的给我:“你不是嫌他烦么?”我好笑的转头看着他:“四哥,您这么厉害,连我心里想什么都知道?”他挑了眉:“你那点小心思,都在脸上,谁不知道。”说着给秦全儿打了一个眼色,他便麻溜儿的上去付钱。
这糖葫芦真是绿色无污染的,真好吃,我大快朵颐,余光却瞟到四爷含笑的目光,有些尴尬的停下来,把它伸到四爷嘴边:“四哥,您也吃。”他摆摆手,神色有点尴尬,这才想起这些贵族公子哥儿哪里在大街上这么没有形象的吃过东西,皇家阿哥就更是了,有些好笑的弯了嘴角,却还是不依不饶的伸着胳膊:“好吃,您就吃一口。”
他拗不过我。低头咬了一口,赞许的点点头:“是很好吃,你不是不喜欢甜食吗?”我扬了扬手中剩下的半串糖葫芦:“偶尔吃一点也没关系,四哥,今天我没带钱出来,您可要请客了。”
他做了个凶狠的表情:“想把我吃穷啊?”我点点头:“我今早故意没吃早膳,四哥要小心自己的荷包了。”
说笑间,背后有人吆喝:“喂!躲开点!”我来不及回头,就被四爷修长的手臂一把揽过,一人推着高高货物的小车从身旁呼啸而过,我能感受到的却只有四爷宽阔温暖的胸膛和我熟悉的檀香的味道,脸又不可抑制的红了起来。
“小心一点,他撞伤你该怎么办?”温热的气息喷在我脸上,我的大脑已经完全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觉得胸膛里那颗心跳得要失控了。“你怎么了,脸这么红?”冰凉的手指又碰上了我的脸,我终于回魂,挣开他的怀抱:“没事儿,穿的太多了,热。绫香,我们走。”说完连看都不敢看他,转身逃也似的向前走,绫香追都追不上。
不知走了多久,觉得脸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转头一看,却发现四爷好整以暇的跟在我身后,亦步亦趋。那一刻,我承认我有点想暴走。
他的目光被路边的东西所吸引,我顺着看过去,是卖小首饰的地方,有一种红色丝线编的手链,缀着一个小玉石,便宜却好看,我拿起一个浅粉色的:“这个多少钱?”
那个大婶笑着答:“五十文,别看这玩意儿小,可是正宗的和田玉呢,小姐喜欢?”秦全儿递过钱,四爷拿过那个手链给我戴在左手手腕上:“就当送你的生辰贺礼了,不嫌礼轻吧?”我摇摇头:“谢谢四哥。”
“凌雪公…小姐,您看这些蜜饯够么?”我闻声回头,有种神经断掉的感觉,因为他手中端着一个大盒子,满满的都是蜜饯。
“曹公子,你是想甜死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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