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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九的早上,我正在用膳,绫香突然从外面掀帘跑了进来:“格格,格格!天大的好事!”
我的一口汤差点呛住,她马上过来给我顺气:“格格,您激动什么啊?”我在心里翻了一个大白眼,托你的福,我能不激动吗?终于过了劲儿,我开口问道:“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高兴啊?“
绫香调皮的眨了眨眼睛:“刚刚云蓝来过一趟,说是太医给玉贵人看脚伤,已经全好了,而且玉贵人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万岁爷开心的赏了不少好东西,玉贵人遣云蓝送来了些,一会儿您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怀孕?我笑了笑,心里却不知是甜是苦。不用猜也知道送来的那些东西,不是绫罗就是首饰,已经看厌了,就摆摆手:“不了,你看看有喜欢的就留下,我是不在乎那些个东西的,剩下的让顺子放库房里就行了。”绫香福身笑得开心:“是,格格再这么赏奴婢,奴婢的东西可都藏不住了,您对奴婢太好了。”
我抬头嗔了她一眼:“就属你嘴甜,我昨儿个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绫香机灵的点点头:“自然是准备好了,格格放心。”这丫头虽然没有心机,却是十分伶俐可人,这也是我喜欢她的原因之一,别看才十五岁,倒是让人十分放心。
今天是十四的十六生辰,无论如何我都得去永和宫请安,送点东西以表心意。当然,德妃的份也不能忘,所以昨天让绫香从库房里选了些惯例都有的东西作为礼物,既不失礼,也不会显得多么谄媚巴结。
北京的三九天终于过去了,天气不似最初那么寒冷,绛雪轩门前的五株梅花一扫几日来的阴霾,开得灿烂,我的心情也好了很多。披上雪狐披风,带着绫香顺子和几个拿着礼物的宫人朝永和宫行进,一路阳光甚好,灿烂而刺眼。
刚到永和宫大门口就看到了张望的秦全儿,见到我就是一个打千儿笑道:“奴才给格格请安,格格吉祥。”他在这儿,四爷必然也在,我笑着点点头示意他起来,就带着绫香一众人走了进去,早有太监在一旁通报,拐过门前的影壁,就见德妃在正殿的软榻上卧着,跟十四不知道说着什么正笑得开心,四爷和十三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我走进来,殿内有一瞬间的寂静。
我习惯了这瞬间的停顿,自顾自的走到前面行礼:“凌雪给娘娘请安,娘娘吉祥。给四哥请安,四哥吉祥。”
德妃笑着点头,四爷也点头示意,我刚直起身,十三就笑着起身给我行礼:“给皇姐请安,皇姐吉祥。”我笑着坐在十三旁边,十四看着我岿然不动,十分有气势。德妃开口道:“这是什么风把万岁爷最宠的公主吹了来,还大包小裹的带了这么些个东西?”
我开口回答:“今儿个不是十四弟的生辰么?儿臣特地过来请安的。”德妃笑着点了点十四:“还是你小子有面子,我都请不来的人,你倒是让人家不请自来了。”这话听着着实不好听,我却也只能硬着头皮笑着接了:“娘娘这话可是在埋怨儿臣,那今天儿臣就在永和宫住下了,您可愿意?”
她没想到我会如此耍赖,愣了一下才继续笑着道:“你要是喜欢,在我这这儿住多久都成。”又推了推十四:“还不快谢谢人家。”十四倒是像赌气一般:“她打从进来了就没跟我打招呼,我谢个什么?”
我睁大眼睛,倒是奇了,这小子是康熙二十七年正月初九的生日,小了梦竹整两岁,这会儿居然敢来排辈分说比我大?!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就干脆的起身给他行了个大礼:“凌雪给十四弟请安,祝十四弟生辰快乐,洪福齐天,长命百岁,万寿无疆!”
他见我一口一个“十四弟”,有些皱眉:“叫我哥。”
“哈?!”我终于爆发了,抬头瞪着他:“你比我小两岁,还敢让我叫你哥?!”
“怎么回事儿,大早上的就排起辈分了?”康熙的朗笑声自身后传来,德妃等人连忙起身行礼,我转身福了福身:“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
康熙抬手平身,坐在了德妃的软榻上,依旧留了她在身边拉着手,笑着看着我:“说说,大早上的到永和宫闹腾什么,这绛雪轩也呆不下了?”
我嘴一撇:“儿臣好心给十四弟贺生辰,被他逼着叫哥哥。”
康熙失笑的看着十四:“你比凌雪可小两岁呢,凭什么让人家叫你哥哥?”
十四也不知哪里来的气势,抬头就道:“别看我小她两岁,我吃的盐,比她走过的路都多。”
我忙端起身旁的茶:“十四弟快喝。”他奇怪的问我:“为什么给我喝茶?”
我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表情:“你吃了那么多的盐,不觉得咸么?”
“哈哈哈哈…..”康熙和德妃都笑开了,十三坐在我的身边笑得直不起腰,四爷也弯了嘴角。殿内无人不笑,除了语塞的十四。见他无语,我叉腰道:“知道咸了?还不给皇姐请安?”
康熙笑着瞪着我说:“你啊,就是不老实,总有天想了法子治你就好了。”
“法子倒不是没有,”声音清冷,却是四爷突然开口,众人都看着他,他却盯着我清晰地道:“把她关在佛堂,听一天的佛语就好了。”
“什么?!”我捂住心脏惊道:“四哥,您怎么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告诉皇阿玛?”康熙又大笑几声,点点头:“老四的主意不错,就把你关在佛堂吧。”
我连忙摇头:“皇阿玛,您若是把我关在那里,不出一个时辰,儿臣的身上就出舍利子了!”
“为什么?”康熙奇怪,我做了一个打坐的姿势:“因为儿臣已经坐化了。”“哈哈哈哈…….”大笑声再次响起,四爷看着我无奈的摇摇头,我则冲他得意的眨眨眼。
康熙乐了半天,才想起今天的主事,拉过德妃的手:“朕打算正月十五那天南巡视察黄河,你陪朕一同去吧。”她点点头:“万岁亲自过来请了,臣妾哪有不去的道理?”康熙又转头问我:“丫头,想去么?”我点头如捣蒜,他失笑道:“到时候可给朕小心一点,掉下水去,朕可不管你。”
我眨眨眼:“儿臣不怕。”康熙问:“这又是为什么?”
我朝门外使了个眼色:“要是真的出事了,我会记得先拉住大哥二哥的衣服的。”
“大义灭亲啊?!”十四脱口而出,殿内又是一片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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