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形同陌路
高碧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说道：“江母疯了。”
疯了？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高姐姐，你在开什么玩笑啊？”我只觉得怪异极了，“那天在会议大厅里，江母明明看起来很正常啊。”
高碧却默默地盯着我的脸。
“她疯了，但是没有完全疯。”
“换种说法，她其实还算个正常人。”
高碧这话就让我听不明白了。
“那，她到底疯了还是没疯啊？”我一头雾水。
高碧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很快，她答道：“卫辉承诺说要帮我拉韩越泽下马，为了表明自己是真心跟我合作，他甚至让我见了江母一面。只是我看到江母的时候，她整个人看着精神都不大正常……你懂我的意思吧，她没有大吵大闹，就是窝在角落里，自言自语，目光有些涣散。”
听着高碧的描述，我只觉得毛骨悚然。
“卫辉为了从江母嘴里挖出有用的信息，指不定用了什么特殊手段刺激她的神经呢。所以她精神面临崩溃我也能理解。”我若有所思地说道。
高碧说道：“卫辉对她做了我不得而知，但是江母说的话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我连忙询问道。
高碧想了想，回答道：“她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女儿。”
哦，原来她还想着江柔柔的事情呢。
见我脸上表现出似乎不甚在意这件事的表情，高碧却急了：“我当时就觉得很诡异。”
“她就江柔柔这一个女儿，只是精神错乱，又不是失忆了，想念对方也很正常吧？”我说了自己的看法。
高碧却摇了摇头。
“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话就好了，主要是，她当时还提到了几次病毒样本。”
我的反应无疑是震惊的：“她竟然提起病毒样本的事情？”
高碧应道：“是啊，不过她说话没头没尾的，我们也不懂她要表达什么。”
“然后呢？她还有其他的反应吗？”我又问。
“江母当时情绪不稳定，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还说什么，别怪妈心狠，要怪就怪你桀骜不驯之类的话，然后……她又开始碎碎念起自己的女儿了。”
这么诡异？
“你说，江母心里是不是还藏着什么事啊？”高碧说道。
我怔怔地看着高碧。
江母有没有藏着别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清楚高碧心里有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福利院爆炸之前，江母可是跟高碧说了一句奇怪的话。
二人当时的表现也很反常。
我完全有理由怀疑，她们先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我们大家不知道的事情。
然而，我现在再好奇，也不能直接问高碧。
一来，我现在跟她是纯粹的合作关系，我们之间的相处，跟“朋友”这个词完全不搭边。
二来，我要是贸然问她，高碧可能会多心。
再说了，她也不见得会告诉我。
我尬笑了一下，说道：“那高姐姐你认为呢？”
高碧单手支颐，有些无聊地说道：“我没什么想法。”
就在我想寻找下一个话题的时候，高碧突然说了句：“还有件事，我没跟你说。”
我顿时打起精神：“什么？”
高碧注视着我的脸起码有三秒钟，然后说道：“江母自言自语期间，还喊了她那个大女儿的名字。”
“啊？”高碧的这句话是我没有想到的。
江母……在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还喊了我曾经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
“很惊讶，对吧？”高碧似笑非笑。
我神色恢复正常，应了句：“有点……毕竟我记得，她先前对自己的大女儿都不怎么关心的，怎么突然念叨起这个孩子了呢？”
我可不认为，江母是心里对我有亏欠，然后忏悔自己从前做的种种恶事。
她突然提到我，大概率真的只是巧合罢了。
不然，我想不到还有什么别的原因了。
想到她嘴里说起我的名字，我心里不由地升起一抹厌恶。
我自小就没有享受过什么母爱，在还没有上学的年纪，就被江母恶意地遗弃。
我们有血缘关系，我们本该是这个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人，但是最后却形同陌路。
她一步步地把我推开，难道我要因为她后面的“落魄”而心软吗？
算了吧。
曾经我扮演着一个圣母的角色，但代价却是丢掉生命，对于这个给予我生命的女人，我没有任何的怜悯。
“这女人心里藏着的秘密多了去了。”高碧说道，“卫辉听到她有时候念叨江妍妍的名字，有时候又喊‘柔柔’、‘柔柔’的，他也觉得奇怪，正好后面那个陈寒也给他反馈了有用的消息回来，卫辉于是就进行了周密的计划，直接把那个江柔柔给绑回来了。他觉得，兴许江柔柔知道点什么。”
我不禁疑惑：“卫辉把江柔柔绑走，有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吗？”
高碧摇头：“我也不清楚啊。卫辉只让我见了江母，但是江柔柔现在被关在哪里，我并不知情。现在宋家开始搞那个生物科技项目的研究，卫辉那家伙肯定也有参与。这么看的话，其实留给咱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她继续说道：“不管卫辉威胁江母做了什么，韩越泽那家伙可是实打实帮他们做脏事。在你昏迷的这段时间，韩越泽已经火速地成立了慈善机构了。”
我瞪大双眼：“怎么会这么快？”
“时间不等人。”高碧说，“看得出来，这些人是真的很在意那个病毒项目的研究进度。”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我问道。
高碧笑了：“我今天来找你，就是想寻求这件事的解决办法的。你怎么反倒问起我了呢？”
她说道：“这事，你后面跟薄靳言商量一下吧，他们设立的这些项目，政府那边是支持的，咱们要想搞垮他们，前提是得找到证据，不然事情没办成，还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我深以为然。
高碧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说道：“这段时间风声有点儿紧，我就不在这里久留了，你好好保证身体吧，再见。”
“慢走。”我客套了一句。
高碧离开后没多久，薄靳言就回来了。
我随口问了句：“齐洛回去了吗？”
他无声地点点头，然后把一个保温盒放在桌上。
“饿了吧？吃饭吧”薄靳言打开盖子，一股饭香味飘了过来。
我没有回应这句话，而是问了句：“刚才我跟高碧说的话，你都听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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