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再也忍不住。
之前周海很紧张很害怕，说话都颤抖。
现在却显得那么平静，在他看来，这就是周海认为警方没有确凿的证据，打算死扛到底。
所以不再紧张。
也不怪李善这么想，毕竟他干刑警这么多年。
见过的犯罪嫌疑人太多了，刚进来都是紧张的，随后就直接摆烂。
除非警察能拿出铁证，不然他们就是现在周海这个状态，一脸无所谓，表情平淡。
见周海一副你能拿我怎么样的表情，李善直接怒喝：
“周海，你给我把态度放端正一点。”
“现在来审讯你的可是市局副局长，大领导。”
“你现在如实交代，林局给你向法院求求情，对你量刑有好处。”
周海一点不害怕，直接冷冷的看了一眼李善和林凡：
“呵呵，大领导，又怎么样？”
“破不了案，就找我这种无辜的人呗。”
“反正老子出不去了，老子不怕了。”
“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
“反正老子什么都没做过，上了法庭，这个案子肯定有记者在现场的。”
“到时候，我跟记者喊冤。”
李善还要发飙，被林凡抬手制止。
“周海，你仔细想想。”
“你一直说自己是冤枉的，你就真的无法给我们提供一丁点的线索？”
“我实话告诉你，如果你提供不了线索。”
“那这个案子就只能是你干的，这不是说我们警方找你顶罪，因为你的嫌疑最大。”
“我们警方办案讲证据，案发时你出现在现场，有人可以作证。”
“你说你只是问微信号，呵呵...这个理由实在是...”
“你跟我们喊冤没用，你跟记者喊冤也没用。”
“因为我们都不信你，你认为记者会信你吗？老百姓会信你吗？”
“现在你这个态度，就是对你自己的不负责。”
“你就真的愿意背负着一个杀人犯的名义，你有没有想过你父母？想过关心你的人？”
“他们以后怎么做人？”
站在林凡身后的李善，听到林凡的话，眉头微微一皱。
他想不明白林局跟周海说这些干什么。
似乎林局还真的信了周海的话，认为周海是冤枉的？
现在难道不是想办法让周海承认犯罪事实吗？
听审室内一众局领导也和李善的想法差不多，搞不明白林局长要干什么。
而周海确实被林凡的话给说动了。
他摆烂可以，但是如果顶着杀人犯的名义。
他的弟弟妹妹以后怎么做人？
他的父母以后怎么做人呢？
“领导，我真的是冤枉的。”
“我说的都是事实，您刚刚的话，我听进去了。”
“可是...我真的找不到我清白的证据，唯一知道我那天干了啥的朱晓灵已经死了。”
“现在我能怎么办？”
周海再无刚刚的摆烂状态，而是脸色透着一抹焦急求助似的看向林凡。
林凡见周海这表情，猜猜周海确实什么都不知道。
但还是抱着试试的态度给周海提了个醒。
“你仔细回忆回忆。”
“你到达案发现场与朱晓灵出现的时间相隔有多远？”
周海抬头看向墙角做着沉思状：
“那天我记得下着暴雨，我那个雨衣有点漏，所以我就想先去躲躲雨，等雨小点再坐车回去。”
“就这样我就走啊走....”
“我走到那个小路后，大概半个小时，朱晓灵就出现了。”
“然后...”
“我就问她要微信号，她没同意，我就走了。”
听到周海的话，林凡内心有了一点希望。
他眼底闪过一抹急切，趁热打铁，继续询问：
“周海，你仔细想想。”
“你到达案发现场呆了有半个小时，朱晓灵才出现。”
“这半个小时...你有没有见到过其余的人？”
“就是在案发现场，有没有见到过第三个人？”
不等周海回答，林凡背后的李善一个健步上前。
“小韩，你先把周海带下去。”
“是！”
而周海还是在沉思着林凡刚刚的提问，但是想了半天，现场压根没有别的人。
他刚准备摇头回答说没有见到人。
却被一名民警无情的给带离审讯室。
当他看到李善那一脸着急的神情时，猛地反应过来。
对啊！
我虽然没看到人，但我可以说我看到了。
那就是现场有了第三个人。
那我不就嫌疑点降低了吗？
如果警方找不到那第三个人，那就是他们能力有问题。
至少没办法直接给我定罪了吧。
想到这，周海扯着嗓子大喊：
“领导，我想到了，现场确实还有个人。”
“隔得太远，我没看清那人的长相....”
“哎...你干什么，让我把话说完。”
林凡听到周海的话，内心一喜，直接推开李善，厉声道：
“小韩，放开周海！”
“是！林局！”
李善神色焦急道：“林局，不能这么搞啊！~”
“周海完全就是在胡说八道！”
“您这是违规审讯，诱导嫌疑人故意说假话，逃避警方的侦查。”
“这会出大事儿的。”
林凡闻言，顿时一愣。
他刚刚太着急，确实违规了。
刚刚他的问话，确实存在重大违规。
往轻了说，属于工作失误。
往重了说，属于故意让犯罪嫌疑人周海逃避法律责任。
林凡现在也想明白了。
对于他刚刚的问话，无论周海是不是看到了第三个人。
只要周海不傻，他都会说看到。
现在摆在林凡面前只有一条路，查下去。
只能祈祷周海是真的看到了第三个人，而不是忽悠自己的。
祈祷周海能说出那个人的特征。
想到此，他不顾李善的劝阻，以市局局长的名义，强行镇压李善。
“李善，你给我出去！”
“小韩，把周海铐回来，我接着审。”
叫小韩的小民警有些懵逼，看了看林凡又看了看李善。
两个都是领导。
在权衡利弊后，他还是听了林凡的，毕竟林凡官大啊。
而李善也不敢当面顶撞林凡，默默走出审讯室。
听审室内一众领导大部分人都跟李善的态度一样，虽然林凡违规了。
但谁都不敢说话。
不说话不代表不会有人搞小动作。
毕竟沙泰天的势力在江城市还不够大，还没完全站稳脚跟。
还是有很多高亮森阵营的干部的。
此时这些高亮森阵营的干部，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打击林凡的机会。
大家都明白，林凡可是沙泰天阵营出名的悍将，要是能把林凡给搞掉。
那在高书记面前，绝对是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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