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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老商拉到一边,那时二当家正梗着脖子往外走,老商用力一拽,将他又是拽了回来,低喝一声,“你去做什么?”
“薛承身边无人,我这便进去杀了他,给咱晏国死去的兵士报仇!”二当家话落便要往阿承的大帐走去,我不及多想,伸手便去拉他,而与我一同出手的还有老商。
只见两人同时瞥了我一眼,随即二当家用力挣开我的手,老商则是愈发用力地拽住他,“倘若知道你会胡来,大当家便不该同意让你前来!若你想毁了这次一举除去祈军的机会,那你便过去,杀了薛承,而后再让别人发现你,杀了你。”
二当家叫老商说得低头不语,过了半晌才是将眸光扫到我的脸上,问一句,“你又拉老子做什么?为什么老子觉得,好像来了这祈军大营,你整个人便是古怪得很?”
爵我眼角轻轻一颤,迫着自己平复下心情,而后淡然启口,“我的想法同老商叔一样,倘若你如今出去便只会打草惊蛇,倘若你一人死了倒也罢,切莫连累了咱们,咱们今日身负重任,绝不会让自己的性命在没有任何作为之下便匆匆逝去。”
“呸!”二当家又是啐了口唾沫,“老子总觉得你个死太监有问题!”
我平静地瞧着二当家,随后绽出一笑,“清者自清。”
滕话落,方才觉得自己竟是越来越懂得演戏了,一句毫不相干的“清者自清”却叫我说得似有其事,脸不袖心不跳,信手拈来胡扯一通的本事倒也不知从何时练得这般纯熟了。
“好一句‘清者自清’!”二当家瞪我一眼,随即扫向老商,见老商并不表态,忿忿地一甩手,向着前方走了两步,随后又是折转身来站在我身畔,“老子不放心你,稍后你同我一块儿走,倘若老子发现你有一点点的不对劲,老子立时了解了你!”
二当家话落,便将匕首拔出刀鞘,于我面前晃了晃,以示威胁。
心下一冷,面上却依然笑着,“好。”
又是冲着我沉呕了口气,二当家随后攫住我的手腕,同老商使了个眼色,随后,老商便拿着羊皮地图,领着两名小喽啰走在前头带路,而二当家同我则是走在最后。
他握住我的手用了大力,那即将捏碎骨头的疼,痛得我那双眉便不曾舒展过。
绕过几处巡逻的兵士,我们摸着黑向前,原本不远的路程,在此时的夜里走的极为艰难,到达粮仓前,我那叫二当家攫住的手腕已是冰凉麻木地没了知觉。
“这祈军好大的胆子,粮仓外竟然没一个守卫。”二当家话落便拉着我往粮仓内走去。
我抬眸望一眼粮仓,总觉得其中古怪。
军营之中,粮仓重地,不可能一个守卫都没有!
“等等!”老商在后头唤我们一声,听着他紧涩的声音,俨然他也是发现了其中异样,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没能唤住二当家的步子。
二当家拉着我走向粮仓,在老商唤他之前,他早已推开粮仓的门走了进去。
相较粮仓外头,这粮仓内可是一片通明,我随着二当家一边走一边瞧,而后于心中暗暗感慨,阿承当真能耐,离开祁国数月,粮仓内的粮食居然还能堆积如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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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爷的,今个要是不将这粮仓一把火烧了,想来祈军还能同我们晏国再纠缠个数月。”二当家在此时终于放开了我,而后伸手一拳敲在那一袋压着一袋装满了白米的麻袋上,忽而一笑,“老子今晚要立功了!”
“祈军竟备下了这么多的粮食?”老商迟疑地踏入粮仓,随后捏着那绺黑白相间的胡子环视了眼堆积如山的粮仓,“这些东西究竟是从何处得来的?若说是祈军后方供给,或者说是原先带来的,似乎说不通,难不成是晏国出了叛徒,两国交战之际,有粮贩偷偷将大米卖给祁国?”
“叛徒?”二当家咬着老商提及的那个字眼,随后又是环顾一圈粮仓,低头时似乎发现了什么异样,忙是蹲下了身子,伸手将落在地上的那层黄拈起。
细细地摩擦之后突然站起身来,而后伸出手敲了敲身畔堆积一起的由麻袋装起来的粮食后,忙拿出短匕深深地刺入其中。
短匕拔出,自麻袋中滑出的沙土却是将我们五人一同怔在原地。
少顷,二当家往前疾走两步,探手摸了摸,而后向着另一袋用力刺去,然而待匕首拔出后,自那麻袋中流出的,依然不是莹白的大米,而是粗糙的黄石!
“不好!”老商大喝一声,而后走至此时正一刀刀刺向麻袋的二当家身畔,拉起他便往外头走。
“怎么会是黄石?米呢?米在哪里?”二当家突然折身拉过老商的衣襟喝道,“是你带错了路,嗯?”
老商自知已再没有时间解释,忙拉了二当家往外走,“我们中了计,再不走,只怕永世都不用走了!”
当真又是计!
瞧着老商将二当家拽拉出去,我心下已是一片清明。
瓮中捉鳖。
倘若我没有猜错的话,如今粮仓外头早已守了一帮子的人,只等我们走出去了。
只是不曾想,我竟然也当了一回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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