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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着问霁月,三姐在之后可有好好医治,自那之后,可有从冷宫里搬出来时,霁月只摇头,说毕竟她离开皇宫也快大半年了,好些事,都是听那些出来的小太监提及的,霁月还说,倘若我当真担心三姐,便自己入宫去看看,如此,比谁说的都要来的真实。
入宫吗?
沉思片刻后,我终是摇了摇头。
那个地方,我去不得。
就霁月一听,叹了口气,之后便坐在我身畔沉默不语。
我们一直静静地坐在原处,本是困意绵绵的我,此时却再也没了倦意,半晌之后,突然忆及霁月方才说的话,于是拉了她的手问,“你方才说了,倘若有我的消息之后,你便会入宫通禀,怎么,你有入宫的令牌?”
霁月点头,随即自腰间取下一块鎏金的腰牌递了过来,“是皇上亲自给的,他说这令牌只此一块,倘若我将这令牌递交于宫门守卫瞧,无论何时,他们都会带我去见皇上。”
堙“是吗?”我瞥了眼手中的令牌,之后将它紧紧握于手中。
倘若递交了这块令牌,便等同于告诉灏南如今我已到了玉京,倘若不叫他发现行踪,我便不能让霁月将这令牌交出去,可若是不讲令牌递交出去,我便入不得宫,入不得宫便见不着三姐。
“玉妃娘娘一直在冷宫里没有出来过吗?”因了心中闪过一个主意,我忙拉着霁月问,“你在宫中是不是有相熟的小太监?你能不能让他带话过去,就说后天,我在清风寺等三姐,让她假借进香之名,与我见上一面?”
既然我无法入宫,那便让三姐出来,清风寺佛门清静之地,在那里同三姐见面,却是最好不过的,三姐不会招人话柄,而我也不会叫他人发现行踪。
“后天?清风寺?”霁月短怔片刻,反握住我的手,“四小姐,奴婢至今都不能理解,为何你不选择皇上,你知道么,如今皇上纵有佳丽无数,然而后位虚设,却只因了你啊!”
后位虚设?灏南至今,都没有皇后吗?
如今换我怔愣,待缓过神来,又忙将手自霁月处抽了回来,“设不设皇后,那是他自己的事,与我何干?”
霁月本还想说什么,只是嘴角刚动了两下便是叫我打断,“好了,如今我们该说的是如何将三姐自宫中带出来,其他的事,以后再说吧。”
灏南的事,能避,便避,我不想此时此刻再因了他而分心。
我知道自己很绝冷,可是,如今二姐尚未寻回,三姐同大姐又出了矛盾,三姐的眸子瞎了,她看不见了,我担心她们都来不及,再者,我还要准备离开晏国的退路,如此多令人燥心的事加在一起,我已再没有办法装下一个灏南了。
自始至终都是我辜负了他,那么这次,我也只能选择对他的真心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毕竟他那不计回报的爱,我承受不起,更无法回应!
我的心只有一颗,能装下的人也只有一个,除了那远在祁国的他,我已再装不下第二人了。
“四小姐,你当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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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或者明日两天,你可能寻着相熟的小太监为我带话?”我恐霁月再次说出叫我良心不安的话,立时开口打断了她。
霁月想了想,点头,“能。”
“最快何时?”
“今日申时,不出意外,会有人过来。”
申时?
我喃声念着霁月所提及的时间,“好,若那小太监过来了,你便告诉他,让他想法子带话告诉三姐,说是,说是鱼儿在清风寺老地方等她,让她后日务必出宫一趟。”
鱼儿的称号,是三姐强加给我,并且一直拿来笑话我的,只因当初她叫我识字写名时,我生生将傅卿的“卿”字,写成了鲫鱼的“鲫”字,为此,她没有少笑话我,说是这原本该贵为三公九卿之人,怎就突然变成了一尾鱼?
那是我在三姐处犯下的笑话,因了我再三恳求,三姐终是将这事忍住没说,可一旦无人时,她便又会拿出此事来笑话我,左一口鱼儿又一口鱼儿的叫我,如今我让霁月托人将话带进宫中,一则如此不会将我的身份道明,二则,三姐一听也定会明白那相邀前往清风寺之人是我,是可以让她无需顾及可以放心前往的人。
霁月没有再驳我,只是安静地点了点头,她本想过来要回我手中的令牌,只是我想留作不时之需,便暂时收入怀中了。
之后又同霁月闲聊了会儿,因了倦意渐深,一早还要同南宫旻一道出去打听二姐下落,我便想着该是就寝了,霁月瞧出我已是乏了,忙替我将被衾理了理,嘱了我好好歇息后便是躬身退了出去。
上好门闩,重新钻入被衾之中,一闭眼脑海之中便立时浮现出尹柔同她那死去的孩子来。
尹柔的孩子是摔下楼梯滑掉的,大姐的孩子,也是摔下楼梯而没了的,虽说这事情前后相差有段日子,虽说大姐的孩子先尹柔掉的,可为何在我看来,却好似一报接一报?
虽说我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可尹柔来我栖梧小筑是我一手安排,我想让她腹中的孩子当替罪羊也是事实,即便那孩子最后是因了尹柔自己不小心踩到茶水失足滑下去的,追究原因,却也是因了我,尹柔想置我于死地,可她腹中的孩子却是无辜的,我再想保护自己,却也不该拿无辜的生命来交换。
如今想来,那时的我,似乎大错特错了,所以,如今我身畔的姐姐们,才会不断遭受劫难吗?
记得双亲在天牢双双死去时,大姐曾说我出生那年,有相士替我卜过一卦,她说我会克至亲之人,那么,现在是卦言灵验之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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