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彤瑶眼角泪水滑落，看上去破碎柔弱，让人好不心疼。
至少江鸣礼看着就心疼得瞬间失去理智，将手里的资料袋一把扔殷棠脸上，“你够了！”
“殷棠，爷爷和张爷爷对你那么好，他们出了这么大的事，连瑶瑶姐都担心得整日以泪洗面，你却还想着陷害瑶瑶姐。”
“爷爷要知道你是这么恶毒阴险的人，醒过来也会被你活活气死！”
重重的资料袋像是一个巴掌打在殷棠脸上，锋利的一角还在她脸上划出一道红痕。
她毫不在意。
谩骂、殴打，她什么都不在意，却唯独不能容忍江鸣礼说的那句话。
殷棠转头，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江鸣礼脸上。
冰冷中夹杂着刺骨恨意的眼神，让江鸣礼一瞬间仿佛忘了自己被打的事，愣愣的望着她。
这样的眼神……她怎么能朝他露出这样的眼神！
“啊！姐姐，你怎么能打阿鸣呢！”江彤瑶一声惊呼，赶紧跑到江鸣礼面前，心疼的摸着他的脸。
她瞪着殷棠，满眼责备，“阿鸣生气也是因为担心姐姐，你为什么要对他动手！”
“张爷爷的事本来就不该瞒着爷爷，他早晚会知道的。我当时也是见爷爷精神好，觉得他年轻时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过，我以为爷爷能承受得住，谁知道……”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在说她是无辜的，要怪只能怪江老爷子自己没承受住。
殷棠的理智像是瞬间被人浇灭，抬手抓住江彤瑶的头发，猛地往后一扯。
“你以为爷爷能承受得住，那你以为你能不能承受得住我的报复？”
殷棠毫不犹豫，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江彤瑶脸上。
“你有什么算计可以冲我来，哪怕想要我的命我也不怕，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心思打到爷爷身上！”
她语气狠厉，下手毫不留情，接连几巴掌下去，江彤瑶的脸一下就肿了。
一边扇，她一边警告：“江彤瑶，我告诉你，我现在只有烂命一条，你要是再做出伤害爷爷的事，我不介意跟你同归于尽！”
江彤瑶被迫仰着头与她对视，惊恐的凉意从后背爬上头皮。
她能感觉到，殷棠是真的想杀了她！
“啪啪啪”的几巴掌后，江鸣礼总算回过神来，赶紧冲上前拉架。
“你干什么！殷棠，你松手！”
江鸣礼抓住殷棠的手，将江彤瑶的头发解救出来，随后赶紧把人护在怀里。
他愤怒的瞪着殷棠，“瑶瑶姐是一片好心，变成这样的局面也不是她想的，你凭什么怪她！”
“当着我的面还敢这样对她，背地里还不知道怎么欺负她，你太过分了！”
殷棠甩开他抓着自己的手，嫌弃又愤怒，“我欺负她？江鸣礼，你自己没听见她刚才说的什么嘛？”
“明知道爷爷身体不好还故意让服务员去闹，她就是故意的！”
殷棠的声音都嘶哑了，冲上去又要对江彤瑶动手。
江鸣礼想也没想就挡在面前。
暴怒下的殷棠力道格外大，江鸣礼拦不住，心里也升起火气。
“够了！”
他再也忍不住，抬手“啪”的一巴掌扇在殷棠脸上，另一只手也用力往外推。
殷棠身形跟着往旁边倒，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嘭”的闷响。
那一瞬间，殷棠耳边只剩下巨大的嗡鸣声，眼前阵阵发黑。
她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暴怒的江鸣礼也瞬间回过神，愣愣的看着自己的手。
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只是想让她冷静下来，别伤了瑶瑶姐而已。
“阿鸣！”江彤瑶的叫声让他突然回过神来。
她头发凌乱，但样子看着楚楚可怜，“你别生气，都怪我不会说话，姐姐打我也是应该的。”
“如果这样能让姐姐消气，别把人命关天的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可以忍忍的。”
她话里的意思，是在暗示殷棠陷害她不成，恼羞成怒才会动手。
江鸣礼果然满脸心疼，“瑶瑶姐放心，有我在，绝不会让她欺负你的！”
他把江彤瑶护在怀里，恶狠狠瞪着地上的人，“殷棠，收起你那些挑拨离间的小心思，不管你怎么狡辩，我亲眼看到你欺负瑶瑶姐是事实，你……”
“事实？呵！”
殷棠嗤笑，抬着一双猩红的眼睛盯着江鸣礼，“我说什么在你眼里都是狡辩，哪怕证据已经摆在你眼前，你信的永远都是她！”
“江家举办宴会是把整个酒店都包场了，就算警察要进来，也得是服务员告知经理，再由经理传话给江家人。”
“如果不是被人收买，那个服务员哪儿来的胆子敢大吼大叫的跑出来，还直接奔着爷爷去？”
“江鸣礼，你出门能不能带点儿脑子！”
殷棠的话，莫名让江鸣礼想起裴谨辞也对自己说过同样的话。
他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样。
那感觉，就像是原本一直属于自己的某个位置，突然被别人取代了。
江鸣礼一阵心慌，下意识松开护着江彤瑶的手，抬脚朝殷棠走去，想扶起她。
可殷棠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眩晕的脑袋让她晃了两下才站稳，但那双看着江彤瑶的眼神始终冰冷。
“你最好祈祷爷爷没事，不然我一定会跟你拼命！”
江彤瑶被吓得赶紧往江鸣礼身后缩了缩，但这次江鸣礼却没像以前那样护着她。
他反倒一直盯着殷棠，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慌乱怎么都忽视不掉。
看到殷棠要走，他本能要追上去，手腕却忽然被人抓住。
“阿鸣，我好疼啊！”江彤瑶委屈的嘟着嘴，湿润的眼眶像是委屈巴巴等待安抚的小鹿。
以往江鸣礼最见不得的，就是她这副表情了。
但此时看着，他心里除了一如既往的心疼外，不断回想的还有裴谨辞讥讽同情的让自己出门带脑子的话。
裴谨辞凭什么跟殷棠说同样的话！
他才是从小跟殷棠一起长大的人，那个裴谨辞有什么资格站在殷棠身边！
第一次，江鸣礼没有在江彤瑶露出这副表情的时候表达安慰，反倒松开她拉着自己的手。
“我去给你叫医生，你呆着别动。”说完，他就朝大门跑去。
那样子也不知是去找医生了，还是去找刚刚离开的殷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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