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谨辞收起自己的笑容，神情间的冷淡和戒备毫不掩饰。
他的反应似乎让江彤瑶很伤心，表情委屈起来，“我知道姐姐对我有误会，所以你讨厌我也是能理解的，但很多事情并不是姐姐说的那样。”
“谨辞哥哥，我……”
“你能不能闭嘴。”裴谨辞毫不避讳自己一副想吐的表情，“你年纪比我还大，哥哥哥哥的，你是属鸽子的么？”
江彤瑶表情僵住，脸颊还不受控制的扭曲了一下。
殷棠又不在，她也明明已经用上……
为什么这个家伙会是这样的反应！
江彤瑶咬牙咽下火气，委屈的红了眼眶，“我不知道姐姐跟你说了什么，可我……”
“你要是想挑拨离间，那你找错人了，我可不是江家那群蠢货。”裴谨辞不耐烦的打断她。
说完后，他也不等江彤瑶再开口，直接就转身走了。
江家能成为云城的顶级豪门，不应该是蠢的，可他们竟连这么低级的手段都会上当，绝对是因为这个女人身上有问题！
裴谨辞心里暗暗警觉，面上却没有丝毫表现。
另一边，殷棠被周燕燕拉走时，刚好看到江彤瑶主动找上裴谨辞的一幕。
江彤瑶的样子，她太熟悉了。
绞着手指，嘟着嘴，故意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这副表情，简直就像是江彤瑶无往不利的王牌，谁也逃不掉。
至少她这二十多年遇到的所有人，没有一个逃得掉。
裴谨辞他……
“殷棠，你究竟想干什么！”
周燕燕咬牙切齿的声音拉回殷棠的思绪。
她看着像是要吃了自己似的周燕燕，轻笑一声，“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周燕燕心里原本就有不好的预感，听她这么说，感觉就更强烈了。
她一把抓住殷棠的手，声音带着颤抖，“你不是答应过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吗？”
如果是之前，殷棠或许想不明白以周燕燕嚣张的性子，怎么会对一个死掉的人这么害怕。
如今知道真相，她却只觉得可笑。
现在知道怕了，当初把许晴逼到绝路上时，她怎么就不会知道怕！
殷棠扯了扯嘴角，眸光冷淡，“我答应不会找你麻烦的前提，是你不会主动找我的麻烦，可你做到了吗？”
周燕燕被怼得哑住。
不管是在江彤瑶的生日宴会那天，还是在今天的招商会上，确实是她主动在找殷棠的麻烦。
她知道这不是明智的举动，也告诫过自己要忍住心里的不甘和怨恨，至少目前不宜有什么小动作。
可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偏偏忍不住。
一想到今天殷棠出现在招商会是为了曝光那件事，周燕燕只觉得整个人像是掉进了冰窟里。
今天是周家的重要日子，她也是第一次在这么重要的场合被这么多人恭维奉承，如果那件事被曝出来……
周燕燕根本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抓着殷棠的手都在颤抖，“我跟你道歉……之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可以跟你道歉，你别在今天这样的场合闹……算我求你。”
认识这么多年，即便是被周父怒骂，周燕燕也从来不会在殷棠面前低头。
但这一次，她却当着殷棠的面，用着近乎祈求的语气。
殷棠也没想到她会是这样的反应，看着很可怜，但她心里对周燕燕升不起任何同情。
她还什么都没做，她就已经害怕成这样。
许晴那么阳光坚强的小姑娘被她逼得自杀时，又经历过多少更让人害怕的事？
殷棠一点一点掰开周燕燕的手，神情冷淡的跟她拉开距离。
“如果求饶有用的话，当初许晴没有跟你求饶过吗？”
周燕燕脸色更白，完全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
许晴当然是跟她求饶过的，可她回应的，是更加肆无忌惮的欺辱和霸凌……
一看她这表情，殷棠就知道她是回想起了自己对许晴做过的事，冷哼一声，“既然你还记得自己对许晴做过什么，就该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报应。”
说完，她不再理会脸色煞白的周燕燕，转身就走。
她想在今天这样的场合曝光出周燕燕霸凌的事，低调不引人注目是最好的方式。
但跟周燕燕做了这么多年死对头，她很清楚看到自己出现在招商会上时，周燕燕会有什么反应。
与其躲躲藏藏，倒不如让提心吊胆的人变成周燕燕。
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周燕燕肯定会一直盯着她，那她安排真正要去办事的人，就会方便安全很多。
这也是为什么刚才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会主动提起许晴的原因。
跟周燕燕谈完事，殷棠便打算去找裴谨辞。
但裴谨辞没找到，反倒是江彤瑶主动找上她。
看到她，殷棠第一反应就是警惕。
不管在什么场合遇到江彤瑶，不警惕的下场都不会好过。
江彤瑶像是没感觉到她的防备，或者说是感觉到了，但并不在意。
周围没有第三个人在场，江彤瑶也收起了自己一贯的矫揉造作，笑得一脸得意，“姐姐，你知道我刚才跟谨辞哥哥聊了什么吗？”
她知道自己刚才主动找裴谨辞的一幕被殷棠看见了，这也正是她原本的目的。
她目光得意的盯着殷棠，果然看到对方微变的脸色。
但殷棠说出的话，却让她的表情一下僵住。
殷棠：“裴谨辞不是沈文诏，你这么叫他，只会让她恶心。”
江彤瑶不由想到裴谨辞刚才的反应，脸色似乎绿了一下。
但只是一瞬，她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姐姐，你跟他才认识多久，真以为自己有那么了解他？”
江彤瑶抬着下巴，一脸自信，“只要我想，还没有拿不下的人！”
“姐姐是不是忘了，当初江家人对你有多宠爱，可最后还不是都在围着我转？”
“江家人跟你一起生活了多少年，裴谨辞又跟你认识了多久？连发誓一辈子只爱你一个的沈文诏都死心塌地的爱上了我，你凭什么认为裴谨辞会是个意外？”
江彤瑶的话嚣张又得意，每一个字都像是拿着针在往殷棠心口上戳，痛得她脸上血色一寸寸褪去。
江彤瑶的话很难听，可她偏偏说的又是事实。
人心，确实是最善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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