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燕和殷棠的距离隔得有点远，但她莫名看清了殷棠嘴角的笑。
一瞬间，不安的感觉从心底蔓延开来。
周燕燕还没来得及多想，主持人的声音就响起来：“接下来掌声有请周小姐为我们详细介绍本次招商会的具体项目内容！”
聚光灯打在周燕燕身上，将她脸上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慌乱清楚的照出来。
但很快她就收敛好情绪，挂着有些僵硬的笑容走上台。
为了准备这个招商会，周家很早之前就在开始准备，介绍项目内容的事也是周父专门为周燕燕安排的。
为了能在招商会上好好表现，周燕燕连做梦都在背稿子，上台之前信心十足。
可真正上台后，她满脑子都是殷棠刚才的笑容。
她那个笑是什么意思？
她是不是做了什么？
她是不是想害她？
这些想法不由自主的从脑子里蹦出来，让周燕燕的演讲频频忘词、出错。
站在下面的卫家人脸都黑了，周父虽然脸上还堆着笑，但表情也不太好。
周燕燕当然注意到他们的表情，顿时更慌了，出错也更多。
就这么磕磕盼盼的说了几分钟后，她终于将话题引到身后的大屏幕上，“……接下来大家请看我专门制作的视频介绍。”
她后退几步，抬手指向身后的大屏幕，重重的松了口气，决定下了台就第一时间让人把殷棠抓过来。
但这口气还没松完，她忽然听到身后的大屏幕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来看镜头，笑一个。”
“哈哈哈，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喝拖把水，味道是不是很香啊？”
“来来来，我们一起拍一张合照，纪念一下。”
视频里是几个女生将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生按在地上，用杯子舀起拖把池里的水就往她嘴里灌。
女生被压得毫无反抗之力，一边认错一边哭诉求饶，但她的反应只得到了其他女生更加肆无忌惮的嘲笑。
特别是躲在视频后面的女生，笑得最大声，那声音听上去还有些熟悉。
视频最后，躲在摄像头后面的女生也走了出来，那嚣张得意的脸，正是周燕燕。
视频里除了周燕燕，其他人的脸全都打上了马赛克遮掩。
站在最前面的她，那张脸被拍得格外清晰。
“不……不是我，这不是我！”站在台上的周燕燕脸上血色尽褪，脚下踉跄了好几步。
她本能反应就是用身体去挡住屏幕，但周家为了这次招商会特意选了最大的屏幕，就是两个她都遮不住。
周燕燕就跟个小丑似的趴在屏幕上，用几乎喊破的嗓音朝台下的工作人员大吼：“快关掉！把这个东西给我关掉！”
工作人员这才反应过来，匆忙的要关掉屏幕，却发现不管他怎么操作，屏幕都关不上。
刚才那个视频结束了，新的视频又在接着播放。
一个接一个的视频，全是同一群人在不同的地方用不同的方法霸凌欺负另一个女生的画面。
每一个视频最后都是以炫耀的合照方式结束，而每一张合照里，拿着手机主导一切的那个人，都是周燕燕。
周燕燕手忙脚乱的想阻止，却不小心踩到自己的裙摆，一屁股跌坐在地，裙子也被撕开一条大口。
但她根本顾不上这些，慌乱的朝台下望去。
那些落在她森上的目光，震惊、厌恶、嘲讽、恶心……
周燕燕浑身止不住的发抖，“不……不是的，这不是我，这不是我！”
“这些视频都是p的，不是我，是有人在陷害我，真的不是我，是有人陷害……”
“是周燕燕，这一切都是周燕燕指使的！”
视频里再一次传出声音，打断了周燕燕的狡辩。
“我是当年跟周燕燕一起霸凌同学的成员之一，视频里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是周燕燕亲手拍的，她说这是她的战利品。”
“周燕燕嚣张跋扈，高中时一直是学校的混子，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肆意欺负自己的同学，这件事当年很多同学老师都知道。”
“除了视频里拍到的那些，还有很多周燕燕欺负同学的时候没有拍下来，她甚至威胁人家在高考作弊，还得主动被监考老师发现。”
“那个女同学被她逼得走投无路，在高考前一天从学校天台上跳楼自杀，事后周燕燕却仗着家里的权势联合校长压下此事，还改了人家的学生档案，假装她是自动转学走的。”
“女同学的奶奶为了替孙女讨回公道，去学校闹过一次，却在孙女下葬后当天就出车祸死了。”
“为了让我们保守秘密，周家对我们的家族下手， 害得我们破产欠债，不得不离开云城。”
“我们当时都是被逼的，如果不那样对那个女同学，周燕燕就会那样对我们，我们也是没办法！”
……
在那些被霸凌的视频后面，是一个又一个女生的自述独白。
她们这几个人，全是当年跟在周燕燕身后的小团体，是殷棠在刘小莉的帮助下一个个找来，用各种威逼利诱的手段让她们配合录下视频指认周燕燕。
而提供那些霸凌视频作为证据给她的，正是刘小莉。
周燕燕这人嚣张跋扈，习惯了指挥别人给自己办事。
当初她自己录下霸凌许晴的视频后，却懒得整理，就把这个任务交给了刘小莉。
当时的刘小莉留了个心眼，将所有视频复制了一份，以防什么时候派上用场，连周燕燕都不知道。
当初被逼得要离开云城时，她也想过用视频来威胁周燕燕，却突然听到许晴奶奶的死讯。
她知道这肯定跟周燕燕有关，只能收敛心思匆匆离开云城。
但因为心里的不甘和怨念，她一直保存着这些视频，直到殷棠的出现。
当年被逼着离开云城的不止刘小莉一家人，那个小团体里所有人都恨着周燕燕，所以最后全都答应了殷棠录这个指认视频。
而她们唯一的要求，就是在视频里给她们的脸打上马赛克。
殷棠答应了，但她也提了一个要求，就是隐瞒许晴的名字，以及她被周燕燕拍视频和那个日记本的事。
虽然许晴已经不在了，但她不想看到她死后还要被人用那段黑暗绝望的回忆捆绑。
她相信卫泽也不想看到这样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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