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水湾老爷子的住处，这回盛家人来就是暂时在盛老爷子那儿住着。
时隔几个月，温软再次见到盛老爷子，想来是安城环境的确养人，相比在老宅时精气神更足了些。
肖寒扶着老爷子在门口等着，见两人一下车，便笑着开口，“老爷子老早就在门口等着了，天凉也不肯离开，就是想第一眼看到你们平安回来呢。”
盛老爷子拍了拍肖寒，走上前来仔细看着两人，见都好好的这才松了一口气点头，“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啊。”
温软目光有些湿润。
温城白手起家，她爷爷奶奶那一辈的长辈都去世的早，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挂在心上过。
见场面和谐，盛家人也过来关心，温软勉强应付了两个长辈，就被盛潇拉着离开，来到老爷子面前开口，“人没事，您看了，我们就先走了。”
盛老爷子有心想喊两人留下来吃饭，可看到盛潇平静的双眸下掩藏的疏离，他还是沉下眼眸。
有盛家其他人在，就算强留，他也不会留下的，干脆点头道，“好，你们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盛潇和温泉这才转身上了另一辆车，正是欧文开过来的那辆车。
“外婆呢，我们不等外婆吗？”温软朝车窗外望。
“外婆已经先回公寓了。”盛潇出声。
温软心想难怪没有看到外婆，原来已经先回去了。
等到了公寓，又听白姨说顾文嫣已经休息了，想来看人家的确经不住折腾，早早就歇下了。
温软和盛潇也没有去打扰她，而是在客厅坐着各自办公。
盛潇有一些合同需要处理，一回来就专心忙碌。
而温软展会的事宜早就安排下去，她回来就一边看看新闻时事，一边关注设计论坛里的动态。
设计论坛里有关于她的言论很多，同是A大珠宝设计系同届的校友但凡知道温软这号人的，都在论坛炸开了锅。
或许是因为这次的任务是机密，没想到会选中一个小设计师来护送。
温软看多了这种言论，现在已经能够做到心如止水，一路往下滑，却突然在一处评论顿住。
她没想到在论坛上会有人给自己说话，而且同是A大设计系学生，不过表达的感情很直白，无非是承认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厉害的人。
温软忽然想到之前来工作室闹事的那群大学生。
嘴角微微上扬地看完几个力挺她的评论，她又退出去刷新闻，却没有见到任何有关于那场动乱。
也对，这件事情发生在国外，就算报道也是需要时间的。
但她回想起在国外看到程明月的那一眼，心里莫名不安。
她摁下楚亦昭的号码，然后打了过去。
楚亦昭接到她的电话很激动，“温软，你愿意接受我的道歉了吗？”
温软目光游移两分，随后声音坚定，“不是，我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
空气突然就沉默下来。
好在楚亦昭并没有再自讨没趣，而是认真询问，“你想问什么？”
温软直白，“你能联系上程明月吗？”
楚亦昭一愣，下意识想询问她要做什么。
还好及时停口，他都差点忘记了。
温软能对程明月做什么？哪怕当年她被污蔑那么严重，都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
“我已经把她调到国外去了，以后她都不会再犯错了。”
越说，他近乎渴求道，“我们真的不能回到过去吗？”
要是他能够早点识破程明月的嘴脸，那他就不至于失去两个最好的朋友，现在蒋辰耀也和他近乎决裂。
“不可能的。”温软嗓音肯定，狠狠浇灭了楚亦昭忐忑的心。
“为什么？”他还试图挣扎，却听到温软平静的话音，“你就能确保她在国外不会犯错吗？如果她犯错了，你会怎么样？”
温软好奇地开口，双眸下隐藏着一丝淡淡的连她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期待。
楚亦昭忽然沉默不语。
温软突然就不想知道答案了。
“好了，我知道了。我打电话只是想告诉你一些事。”
楚亦昭欲言又止，可是他能说什么呢？
似乎说什么都不对。
“你知道程明月和差点毁掉楚氏的国际盗宝团勾结吗？”
她一开口，楚亦昭便下意识反驳，“怎么可能？”
然而静默了几乎两分钟，他才猛地反应过来，感觉自己简直都要呼吸不过来。
难道温软在国外看到了程明月？所以她才那么笃定。
他艰难开口，“你的意思是说，明月在国外勾结盗宝团袭击了你们……”
哪怕他在关心自己，但温软已经从他刚才的回答中提取到了一点信息。
那就是楚亦昭已经被程明月彻底蒙蔽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温软不说自己心硬，但也能分清楚哪些人能留，哪些人不能留。
“是，希望你能约束好你的人。”
过完，她挂断了电话。
听筒里传来机械冰冷的声音，楚亦昭只感觉浑身发寒。
他刚刚听到了什么？
他想起送程明月上飞机的时候，她好像真的知道错了，红彤彤的一张小脸，没了往日的神采飞扬。
可谁想到，楚氏集团的机密泄露，竟然不是巧合，而是程明月在明知道信息被泄露的情况下，却没有告知给他。
而在此之前，温软曾经不止一次提醒过他警惕程明月。
长久以来对程明月的印象让他对自己产生了怀疑，事关楚氏，他无法做到像以前一样当做看不到。
所以稍微沉思两秒，他就打电话给在国外分公司的手下，让他们盯着程明月。
公寓里。
温软扶着顾文嫣上车，十分不舍。
“师傅，真的不能再多待几天吗？”
她没想到顾文嫣才在安城待一天，就又要返回办事。
顾文嫣精神恢复了不少，见状也只是无奈地笑道，“国际展会是多么重要的事情，只要我在一天，那我就要努力给你挣多点名声回来，也好让你有个后盾。”
温软双眸湿润。
她身边从没有一个长辈能够这样托举她。
在温家，就算有楚亦昭的原因温城愿意给她好的待遇，却也只是因为能够从她这里得到好处。
“那外婆要照顾好自己。”
顾文嫣双眸笑地眯起来，故作严肃道，“终于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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