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身像坠入了冰窖一样，遍体生寒。
几乎于颤抖地抓住李科长的手，“能不能想想办法？”
“你也很清楚脑部损伤一直都是医疗难题，全世界都没有哪家医院能够治愈。”
“最多只是可以延缓死亡的时间。”
“周期长难度大，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李科长很是同情的对我说道。
“准备？”我像是被踩到了逆鳞，“不可能，不会的。”
大脑陷入一片空白，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医生我知道现实很残酷，但我说的是事实。”
“这位姑娘有可能会成为永久性的植物人。”
“很大几率能在睡眠的过程中逐步死亡。”
“我也不想这样，你，你要坚强一些。”
一听李科长的话，而我心中最后的一次希望堕落的尘埃中。
我一下子瘫到地上，“不会，小曦不会这样的。”
“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
我就像看到了阳光一样，哪怕付出所有的代价，都想在荒芜一片的沙漠中寻求最后的稻草。
“是不是有希望，你快点告诉我。”
“脑损伤的最大几率是由于氧气缺少，省城附属医院有高氧舱。”
“简单一些来理解，就是把患者放入一个特定的空间，有充足的氧气供应。”
“以最大的几率来刺激脑部活动。”
“这是一种很新型的疗法，近期才在世界范围内流通。”
“只是费用太过于昂贵，所以仁爱医院还是希望采取保守治疗，一直都没有开展。”
“你如果经济实力可以允许的话，不妨一试。”
“李科长站在你的角度上，恢复的概率大不大？”我认真地问他。
他还是一声叹气，“这个不好说，脑部神经错综复杂，只能说有一点希望。”
“据我的研究，除了省城有一家医院开展之外，其他的都是在观望。”
“就算是遍观全国统计来的临床测试，效果只能说是五成。”
“虽然不太理想，但终归是有恢复的可能。”
“建议你们可以商量一下，实在不行就把陈曦送到氧气舱内。”
“兴许还能醒过来。”
李科长说完又是一阵呼声叹气，而后也没有等我回应，直接离开了重症监护室。
我傻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断的回想着他的话。
就连感谢都忘记了。
身为医务工作者，李科长的建议很是客观。
虽然几率很低，但不得不说，这是陈曦唯一能够活下去的机会。
附属医院便是医科大学的从属单位，我第一时间就联系了导师。
这位老太太难得没有碎碎念，很干脆的对我说道：“高氧舱的病房是有，你要是安排患者的话就赶紧过来。”
“只是那姑娘年纪轻轻的，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呢？”
老人唏嘘不已。
我现在也顾不上多言，赶紧联系了林磊，把导师先接了过来。
既然已经宣布了脑死亡，那么长期在住在重症室也没有必要。
导师来到医院之后先进行了详细的检查，然后用小心翼翼把她剖腹产的伤口做了消毒处理。
“小严，你开的药方对于治愈伤口很有帮助。”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护士吧，你赶紧回去休息。”
“现在一大家子可就指望你了，千万不能倒下。”
可是我能睡得着吗，我一脸哀伤的对导师说道：“不了，医院有休息室。”
“我就在这里拍诚信，多和他说说话，她应该能听到的。”
“那好吧。”导师竟劝不动我便放弃了，“我去安排陈曦到附属医院做一次高氧舱治疗。”
“只不过次数不宜过多，只能够因人而异。”
“你也知道刺激大脑细胞活跃是需要时间，不能操之过急。”
“否则的话，说不定会加重病情。”
这个道理我明白，就如同服用药品一样，过犹不及。
导师说完之后就先离开了医院。
其实我甚至这么做无疑是蚍蜉撼树，杯水车薪。
可是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陈曦，悄无声息地死亡。
对于任何家属而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会全力以赴的去争取生机。
可如若放弃的话，那就什么希望也没了。
病房对落针可闻，只能听到我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我的情绪压抑，正处于暴走的边，就连同对陈曦说话的声调都拔高了几分。
“能不能不要再睡了，会一起陪伴孩子成长。”
“儿子的身体很虚弱，还等着你去照顾呢。”
“你如果就这么一直睡的话，我只好给他喂牛奶了，可是你也知道肯定会营养不良。”
“身为人母，你肯定不忍心。”
“当妈的人都不舍得让自己的孩子受苦，所以你赶紧醒过来，不要再睡了。”
在她的耳边唠唠叨叨，只希望通过孩子的事能够刺激到她。
受过大脑创伤的患者，必须找到最为惦记和关心的事件点。
而对于陈曦来说无疑新出生的宝宝，就是她最大的牵挂了。
可是我足足说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毫无效果。
我突然非常的傲慢，如果我没有离开省城，没有去见庄抒的话。
是不是一切悲剧都无从说起？
我悲痛地向她哭诉，苦苦哀求着让她醒来。
林磊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身后，轻轻拍了拍肩膀，“小严，你不要这样，还是过去休息一下吧。”
“这里有瑜英陪着，让她们母女也说说话。”
小姝也来到了病房，她看着我泪流满面，“小严，去看看孩子吧，他更需要你。”
“是啊，我还有孩子。”我口中喃喃自语，视线越发的模糊起来。
我转眸看到了施瑜英，她正握着陈曦的手，久久不能释怀。
“小严，孩子才刚刚出生，你身为人父总要过去看上一眼，这里有瑜英在不用担心。”
“你也听到医生的话了，脑部治疗并非是一朝一夕，我们要有耐心，更要有信心。”
“听话，先休息一下。”
“往后的每一天，小曦都离不开你了。”
林磊的语气平和，他希望能够安抚我。
“每一天。”我口中重复着这几个字，突然感到一股沉重的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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