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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婉婷踏入墨韵阁时,正见着二夫人拿着绢子拭泪:“老太太您这回可要给我做主,大伯是兄长,是侯爷,也不能帮着弟弟,在外娶个寡妇当二房呀,这会子大伯还与老四合计着,怎么让那寡妇的死鬼夫家同意她改嫁呢。”见杜婉婷走近,二夫人起身,怨恨的看了她一眼,跪在老夫人面前,委屈的道:“老太太,我好歹也是端木家明媒正娶的媳妇,我知道自己没有生出儿子来,二老爷爱纳几个妾,收多少通房,我都由着他,一句怨言都沒有。如今他的儿子也不少了,还过继了一个在我名下,可现在,他竟要娶二房,若是寻常人家我也认了,可那是个丧夫的寡妇,老太太,这要是进了门,别说我的脸面,就是府里的脸面,都往哪里搁?”
杜婉婷算是听明白了,二老爷在外欠了风流债,这种事,老夫人不好去问儿子、孙子,就只得问儿媳孙媳,可大夫人是一问三不知,因而她们便把杜婉婷喊来问话。
“我说弟妹呀,你怎么知道是老爷要帮二叔,而不是老四想帮叔叔呢?”大夫人皱着眉头,问了二夫人一句,见二夫人无话可答,又转向杜婉婷,沉着脸代老夫人问道:“老四媳妇,这件事,你可听说了?”
她心里极不通快,二老爷有事,侯爷却是与端木涵道暗中商议着给他解决,而瞒着其他人,可见侯爷如今是看重端木涵了。手里暗暗将帕子狠狠的绞着,就恨它不碎似的。
杜婉婷一听大夫人口气,分别是转移炮火,连带着还要给她定个知情不报的罪名。瞥见老夫人也一眼不悦的望着她,心里憋屈,可又不好在老夫人面前发作:“回祖母,孙媳并不知道这件事,四爷一回府,便去拜见侯爷,到现在,还没回屋呢。”
“侯爷与四爷商量的事,现在想传遍了,你竟然说你不知道?”二夫人听杜婉婷这么说,更是生气,激动的起身,冲到杜婉婷的面前,她就不信,杜婉婷这当家的,在前院没安耳目,竟然还敢说不知道,便将自己刚要从一个小厮那,听来的话,夸大了范围:“然到府里的事,你这当家人,反而最后才知道?”
杜婉婷听二夫人竟以这种理由指责她,再看看大夫人坐在一旁不言不语的冷笑,心里冒起无名火,却是一脸无奈的道:“我只是身处后宅的媳妇,前院男子们相商的事情,我怎么好去打听、干预呢?不知婶子是听着哪个碎嘴的,把侯爷与人相议的事,拿到内宅来传。”
二夫人骤然闭了嘴,瞄了眼老夫人,她是急糊涂了,忘了后宅女眷是不能随便多事,时时留意男人们的事来。她竟然还把心腹在老爷那,无意间听来的事,在老夫人面前提,这不是存心找骂。
就连老夫人也恍惚大悟,刚才一心为着,二儿子荒唐到要纳寡妇进门,而且还是娶为二房,而心急。竟忘了这是侯爷与端木涵,还在书房商议的事,还没对外提到过,一来真假还不知道,二来侯爷还在书房内商议的事,哪论得到,她们几个妇道人家,这般道听途说。二媳妇明目张胆的,将侯爷在书房内商议的事,传到她这,她竟然非但忘了责骂,还跟着一道问这个问那个,帮着她传开,真是老糊涂了。
清了清喉,老夫人正想开口告诫二夫人两句,大夫人已经冷冷的瞥了杜婉婷一眼,沉声的道:“我竟也被二叔的事儿急糊涂了,如今后宅,连老爷在前边说得话,都有人敢传,可见处处是避角,老四媳妇,这也太不象话了吧,你这家怎么当的?”
杜婉婷瞅了大夫人一眼,心想这便是欲加之罪了吧,说来说去都是她的错,暗暗自嘲一声,淡淡的回话:“母亲说得是,是儿媳作得不够。”转眼看向二夫人,一脸疑惑:“不知婶子这是听谁绞的舌,待我一个个问过,撵了出去干净。”杜婉婷就不信,连如兰都不知道的事,后院能传开了去。
二夫人现在才真的想大哭一场,明明她是苦主,这么一来,反倒成了没理的,而且一旦把人交出去,这日这宅子内外的事儿,谁还敢给她通风报信,没法子,她只得继续哭着:“老太太……”
“好了,有事也等侯爷他们过来再说,老四媳妇好好查清究竟是谁瞎传,查出来就按你说的办。”老夫人打断二夫人的哭泣声,沉声吩咐道,又转眼看向钟嬷嬷:“另外差人在二门外守着,见侯爷与老四一回园子,立刻叫到我跟前来。”
杜婉婷恭敬的应下:“孙媳现在就让甘嬷嬷,去查一查这话是谁传开来的。”
二夫人这会儿更是手足无措,本来后宅就没人知道这事,可若一查,闹开了去,到时人人皆知二老爷要娶二房,不真都成真了:“这,老太太,我是,是老大身边的倪十,到大伯那回话……”
“你们就惯着这些个人,听到一点点风声,就拽着消息到处邀宠,连自个儿的主子是谁都忘了。”老夫人皱着眉看了二夫人一眼,心急得直拍桌:“好好的家,就是被他们搅得不得安宁,这种人不必留府里了,打发了去吧。”
杜婉婷轻声应下,便退了出去,问都不问二老爷的事儿,一来她对别人的事儿没兴趣,二来这件事不是她该商量的,至少不该是她能明目张胆,能插手的事。
出了墨韵阁,杜婉婷就差人,将老太太的话,转告张总管与端木涟,顺便将倪十带了来,问明了的确是他听来,告诉二夫人的,念他是端木涟的随侍,也不太为难,只将他打发到乡下田庄务农……
近三更天,端木涵回屋,见里屋灯还亮着,杜婉婷还在灯下一针针缝,又一个道道的拆,看得出,那是他的衣裳,而他也知道,杜婉婷从来就不会做衣裳。此时只觉得有很多话想对她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在入门时,轻声问了句:“怎么还不睡。”话出口又觉得问得多余,哪天她在自己回屋前睡下?
“回来啦。”杜婉婷闻声欣喜的抬头,迅速将衣物整下篮子内,上前到桌前,给他倒了杯茶递上:“饭后睡了一会儿,后被叫到老太太那儿去,听说二叔要娶二房。”
端木涵手接过茶喝了一口,虽然面上很平静,心底却微微一叹,本想与杜婉婷说说话,正好听到打更的声响,便改了主意,轻声对杜婉婷道:“迟了,我去洗洗,你先睡吧。”
走出屋,一个人如才刚回来时一般,慢行在院中,初秋夜里的风有些微凉,端木涵细想着今日侯爷与他商议的事,心里却更凉。
两个多月前,二老爷端木敏就不常回府。那是因为他在淇河畔,柳阴旁的晓楼画坊内,包了位姑娘,正好那里吃喝玩乐睡都齐了。
一日,他搂着那青楼姑娘,握着一只酒杯,低吟着花间小词调笑。抬头,见着一位素衣女子,淡淡的眉,闪着点点光的眼,婀娜的依在岸边不远处,一只的游船的船沿,她长的不算极美,也不算年轻,却有着一道如细柳般身姿与风韵,尤其那双眼,像会说话一般,面上还带着淡淡的愁。
端木敏本就好色,便上前搭腔,惊得那女子,立即回船厢内,端木敏只得,如寻常人聊天似的,问过她身边的一位婆子,才知那是建安城,江南戏楼老板的女儿申三娘,嫁了象县一名小吏孙喜为妻,而这孙喜,正是太子府詹事孙尘庶堂兄的儿子。去年末,孙喜病故,如今申三娘家中过不下去,只得带着六岁的女儿与年迈的婆母,来京投奔孙尘。
端木敏一听象县,又听孙尘,就以孙喜同乡旧友的身份,拜见申三娘的婆婆,并说起象县各色风俗,婆媳两人也信了他去。
不多时,孙尘就派人来接申三娘一家子,端木敏哪里敢上孙尘的门,只得长叹与佳人无缘,又天天呆在画坊内,与几位朋友作乐。七八日后的端午,在街再次见着申三娘的身边的婆子,上前搭讪。
原来孙尘一家本与这庶堂兄一家并不算亲近,他又临时接了个差事,要去外地近三个月才能回来,为安置嫂子与侄媳妇,在城南租了户两进的宅子,端木敏的心又膨胀起来,心道:没准,与这佳人还是有缘。
申三娘一家三口,在城南宅子里没有人照看,只有端木敏时常带了礼物,去看望她们,就连申三娘的婆婆暑热,他也在一旁照料着。
端木敏虽年近四十,却是个只顾自己,成日只知吃喝打扮,无忧无虑的人,他一重色二重保养,长得面若桃花。偶尔也与申三娘说上两句殷切的话,悄悄送她些金钗银环。
申三娘本也不甘心,一辈子守寡,在婆婆病重时,她却没有守住,与端木敏作了露水夫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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