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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厨房内,人手要比平日翻上一番,切菜、倒水,锅饭相碰,声音杂乱响亮。
如莲立在庭院里,找着昨日往食堂送饭菜的苏婆子,找了许久,才终于在角落的井边,看见苏婆子正在那儿收拾的菜叶子,便向厨房的管事回了一声,去帮几个婆子收拾菜叶子、洗洗碗盘,她是杜婉婷的贴身丫鬟,时常来为杜婉婷取饭菜,也给过管事不少好处,这点小事,管事自是爽快的答应了……
“哟,今儿咱这厨房可是蓬壁生辉,怎么连如莲姑娘都来这帮忙?我还有为四奶奶只会随便差个小丫鬟来,您这大驾,咱们哪敢差使。”唐婆子一见是平日泼辣的如莲,话匣子便开了,引着在井边的几个婆子一阵笑。
如莲倒没事人一般,还带七分傲气:“有事您老说话吩咐便是,太太每回让各院抽人手,来前院帮忙,奶奶哪回不是喊我……”
“那是四奶奶信得过你如莲姑娘,换个小丫鬟来,万一帮了倒忙,惹着太太不高兴,奶奶脸上也无光不是?”唐婆子身边的一个婆子,顺着如莲的话儿接道。
“还是苏嬷嬷您这话实诚,我爱听。”如莲笑着回复着,还瞪了唐婆子一眼,顺手拾起苏嬷嬷手边的空心菜,帮她收拾着,有一句没一句的与众人耍着嘴皮子……
唐婆子去茅房时,如莲也找个借口离开,跟着她,到了茅房边,见四下无人,又偷偷看了眼茅房内,就唐婆子一人,便掏出一小支香,点上,由墙缝中丢了进去……
约半柱香的功夫,如莲来到厨房借口讨口水喝,薰去些身上的香气,又回到井边,与几个婆子一道做活。
“这唐婆子是不是躲哪儿偷懒去了,都这会子了,就算掉粪坑里也都掏上来了……”一婆子见她平白无故的,一走近半个时辰不回来,没好气的道。
“人家可是与内院管事常嬷嬷走得近,就算咱们管事还都得让着三分呢,你说这话,小心明儿拾柴火挑水去。”另一个婆子大声劝着,其实就是要说给众人听,大伙儿又是一阵笑。
谁知不消片刻,外边便有人喊,有人晕茅厕里了,众人都跑出去看热闹,果然见是唐婆子,此时正全身湿透,臭哄哄的坐在地上,一脸茫然,另有个家丁,提着水,给她冲着。
众人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回答,象似还没睡醒似的,迷迷糊糊的,听不懂念叨着什么,众人都当她是中了邪……
厨房管事立即去禀报大夫人,大夫人此时正坐在老夫人上房内,与几位亲戚家的女眷们聊着,常嬷嬷只得上前附着她的耳道了几句。
大夫人顿时一窒,想了想,轻声吩咐常嬷嬷道:“将人先关到柴房里,让所有人都闭嘴干活,夜里请个大夫来瞧瞧,若治不好便叫家里人来,领了出去……”说罢,瞧了常嬷嬷一眼,常嬷嬷唇角微翘的回话道:“是。”
大夫人起身,向老夫人告声罪,便回了自己的院子,差人去请来侯爷……
“这可如何是好,昨日老四才……今日那婆子便中了邪,老爷,这分明就是祖宗显了灵,警告晚辈呢,这……要不要做场法事?”大夫人面带忧色的建议。
侯爷来回踱步,差人去问了个明白,不一会儿,差去的人来回:“那婆子神智已经清醒,只是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事,只道是去了茅房,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侯爷,这分明就是鬼上身了呀。”大夫人在一旁惊慌的道,着急的不知如何是好。
“行了,不必大惊小怪的,兴许不过是天热,晕着了,放她一天假,家去歇着。”侯爷一挥手,让人下去,自己也回前院招呼。
对与侯爷的态度,大夫人气得立在原地,绞着帕子咬着牙,一脸的怨气,不管那婆子是天热还是怎么着,这都是个抹黑端木涵的好机,她岂能放过。眼珠子转转,想了会子,又雍荣的回了老夫人那,只是面上带了上一丝惊恐,与人攀谈也时而失神……
老夫人问起大夫人,这是怎么了,大夫人只是低着头,轻轻道了声:“无事。”
老夫人只当她是因亲家,提起端木鸿的婚事,而烦恼。做母亲的,谁不希望,为自己的儿子,结个好亲呀。老夫人便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鸿儿还年轻,有的事时间让咱们慢慢留意……在怎么着,他也是嫡子,又在王府当职……”
大夫人知老夫人会错了意,轻轻惨笑一声,轻轻拨弄着腰佩道:“儿孙自有儿孙福,鸿儿又是个省心的,倒不大让**劳,正如母亲所说,他终是嫡子,原本我打算着,他娶个中等人家的嫡女,能持家的便好,门第再高些,咱也攀不起……”
老夫人默默的点着头,觉大夫人说得也在理。比自己门户高的嫡女,娶了来,那也是一大麻烦,除非那时荣庆府又恢复往日显赫家声,侧目不解的看向大夫人:“那你这是?”
“您老就别问了,有老爷在呢,一切自有他会处置。”大夫人低着头,语气中着三分无奈。
“发生了什么事?”老夫人听她这话,便是话中有话,眼中带上了一丝厉色逼问道。
大夫人为难的看了看老夫人,沉吟了片晌,突然起身跪在了地上,将昨日端木涵所做的事,与今早茅房发生的事,一一说了:“母亲,媳妇也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老爷说无事,可我这心里……老四昨日做的就是污秽事儿,而茅房本正好就是污秽之地,媳妇怕这是祖宗给咱个警示。”
“今早问你,你竟然还瞒着我,说他们在招呼客人……”老夫人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拍了拍茶案。
大夫人只是轻着头轻泣,老夫人难过的捶打的茶案:“这个老四,我原以为他是个懂事的,哪里晓得……”
“这理应怪我,他打小没了亲娘,我这又是侯爷续娶的,这身份又不好太管着他……”大夫人委屈的道:“他自小聪慧,能文能武,事事也都比常人强些,可偏偏就是脾气太过好强了些,终日我行我素,又听不得劝,一句半句不对盘,就给人没脸,凡事都要依着他自己性情,在外头得罪人不说,如今还得罪祖宗。侯爷的这份家业,迟早是要传到他手上,他若再这性子下来,万一哪天惹怒天颜……”大夫人掬了把泪,抬起头道:“才刚媳妇正想着,为他抄上五佰遍经文,好求菩萨保佑,让他转转性子……”
“你有这份心,祖宗定是能保佑他的……他祖父生前最疼他,想来也不至太怪罪……只是他这性子,真怕是难改,唉!”老夫人信佛没错,但有一个特点,信好不信坏,好事就是菩萨、祖宗保佑,坏事便与菩萨祖宗无关。
她认为菩萨都是行善的,慈悲心怀,不会动不动降罪与人,有罪,那必是你十恶不赦,连菩萨都不愿帮你。而祖宗哪个不为自己的儿孙好?怎么会扰得自家晚辈家宅不宁?
只是此时,她也确实有些后怕,怕端木涵那刚硬的性子,再加上御史台的这份差事,指不定要得罪多少人,万一真象大夫人所说,到时得罪不该得罪的人,这份家业付之东流不说,他自个儿连带着这一家老小,更是万劫不复……
越想越苦恼,当晚,老夫人便突然病倒,侯爷听到人来禀报,着急得连衣裳都来不及披上,便匆匆命人去请来大夫,自己赶往墨韵阁去。
众人到屋里时,老夫人已经晕迷不清,大夫诊脉后道:"老太太是思虑过重,气血不调,加上这季侯,老人家受不住,待老夫开个方子,宽宽心,静养几日便可好转。”侯爷这才放了心,请大夫去外屋开方,跪在老夫人床前道:“儿子不孝,让母亲操心……”
正说着,大夫人突一个蹒跚,晕倒在地,被众人护到厢房的榻上,掐了人中后才缓缓醒吧,端木鸿吓得立即跑去拉大夫进来诊治,大夫看过后,沉吟片晌道:“倒是有些肝火虚旺,虚热内生……”也给开了一副方子……
“这一天里头,唐婆子中了邪,老太太与太太都病倒了……”
“听说,四爷昨夜被一顿家法,到现在还罚在祠堂跪着呢……”
“这府里最近是怎么了,接二连三的来事……”
“快别说了,被上边听到,小心撵出去。”
丫鬟婆子无事闲聊时,常常便都是这些……
杜婉婷与文嬷嬷等人,在墨香阁听完如莲查到的事:“唐婆本人并没有动手脚,但饭菜装好提到半路时,常嬷嬷过来验过,确认是素食后,才让她送去。待杜婉婷用过,她又来让唐婆子去给太太炖鸡羹,边吩咐,边将荸荠糕顺手喂了狗,还将汤羹打翻了弄脏地板,还帮着唐嬷嬷一道,用灶灰清理了地板。”
“一定是她。”杜婉婷站起身,望着院外黑漆的一片,双眸闪着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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