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是我做错了,还差点连累你。”红帐内,杜婉婷偎在端木涵怀中愧疚地说。
“小傻瓜。”端木涵一想到她脚上的淤青,就哭笑不得,心底淡淡冒着怒气,手臂却收紧了些:“为这点小事,你居然就弄伤自己,以后再不许了,你是我的人……”
“我不后悔,这点小伤,值的。”杜婉婷粉面含笑的轻轻落下一吻,俏丽的眼妩媚动人。她知道自己做错,但就算再回到下午在湖边的情形,杜婉婷心想,她一样还会扑上去。至于各方的指责,她会——虚心接受,死不回改。
端木涵只觉心底微微一颤,就连最冰冷的黑暗处,都被揉的温暖。
“真傻。”瞬间宛如萌动的青涩少年,不知所措的喃喃,端木涵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谁,脸上渐渐起了红晕,珍惜的品着温而柔的触感,目光渐渐迷离……
八角薰炉上飘扬着丝丝渺渺的檀木香气,旖旎缠绵。
……
“母亲,让我出去,求求你,不要把我嫁给年将军,求求你们。”钱华跌坐在紧闭着房门边,无力的拍着门,她已经叫喊了很久,都无人理会。无意间余光描着不远处的银镜,便望了过去。镜中带着稚气的清秀少女,此刻正含着一脸的泪水,无助的望着她:“我才十四岁。”
“放我出去,你们放我出去,我才十四岁,我不嫁,帮帮我,谁来帮帮我。”不知道哪来的力量,钱华用尽力气从地上爬起,奋力的拍门,拼了命的哭喊,可惜房外无人回应,最后,她只能剩下断断续续的泣声,再次跌坐在地上:“谁来帮帮我,呜……小北,小北你帮帮我,我以后再不打你骂你,你放我出去,呜……端木玥,你害我,你们都害我,呜……”她不知道,小北早已经被痛打了一顿,拘在了柴房里,此时,是死是活都没有人问津。
钱家没有人理会钱华的哭喊,哪怕是平日最疼她的母亲,这时也由不得她胡来。定安侯正召集家人,在让钱华过门该做的准备。对于年成的拒绝,他们也只当是年成怕世人笑他老牛吃嫩草,故意先拖沿几日,过一两日便会来订亲。想他一个七十岁的老头,有幸娶一个十四五岁的嫡女当继室,烧高香都来不及,还推什么推。
对钱家上下人来说,钱华如果能顺利嫁给年成,反而还是她的福气,也是钱家的福气。有年成这位大将军当女婿,当天梯,钱家子孙平步青云,指日可待……
……
阿红侧身躺在竹榻上,还不知道她阿公可能要被迫娶个,比她还小的阿婆。望着对面垂闭着的白色流苏幔帐,思绪飘到了数年前万寿节。
她记得那年也是夏日,她随阿公入宫拜见嘉光帝,阿公献上了许多从西北胡番缴来的战利品。其中有一把镶着各色宝石的精美匕首,她非常喜欢,目光盯在匕首上,久久不能移开。当嘉光帝问她想要什么赏赐时,她就痴迷的指了指匕首。嘉光帝赞她是将门虎女,便又将匕首赐回给了她。
当时她带着这把匕首,一蹦一跳的来到御花园玩,远远就看见御池边,有几名男孩围绕着一个身着锦袍的漂亮娃娃。保家安民与保护弱小的正义感,以及一股没由来的愤怒,让她冲过去,二话不说,拉起袖管,一手拎一个,将那几名男孩统统摔到池子里,任由他们在池子里扑腾,任由宫女太监们,在周围混乱。
看到那名漂亮娃娃还一脸恐惧,象是被他们吓坏了,她便拿来心爱的匕首,鬼使神差的上前,想送给他将来自卫用。哪里知道,那漂亮娃娃大喊着,自己跳下了池子去。她当时真的看呆了,想都来不及想,就跟着跳了下去,把那名漂亮娃娃给拎上岸,近距离观赏着全身湿透躺在池边,皱着小脸,紧紧闭着眼,睫毛微微扑闪的精致五官。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湿湿凉凉的,舒服极了。那时阿红就下定决心,这个漂亮娃娃,她要定了。因为她把人摔下御池,阿公亲自带她向嘉光帝请罪,这才知道那漂亮娃娃是贤郡王世子萧焱。不久阿公就带她回了西北。
这么多年来,她随时都在关注萧焱的消息,每年都会让京中的探子给她捎一张萧焱的画像。去年初,得知太后要将安平郡主赐给萧焱,她便让探子助萧焱离家出逃,并在嘉光帝犒赏三军时,要阿公去请旨,将她嫁给正在逃婚途中的萧焱。
阿红的这个要求是嘉光帝最满意,二话不说就准了,她的身后,可是六十万西北大军,不用什么杯酒释兵权,她这一嫁,就等于乖乖的把兵权交回给萧氏皇族,皆大欢喜……
突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阿红迅速起身,来到院中。
“红玉啊,阿公今天遇大事了……”年成将今日在安五府的事,一五一十的对阿红说了,急得在黑漆漆的庭院里打转,当年胡番百万大军直逼边境,他都没焦急成这个样子:“阿公不能娶她,以前阿公带兵打仗,回到家中,已是四更天,你阿婆趴在饭桌上睡觉了,桌上摆了满满的一桌菜,都是阿公爱吃的,你阿婆亲自下的厨……”
阿红掏掏耳朵,这桌菜她阿公对着她念叨了十多年了,她对阿婆的印象,估计就只有阿公口中的这桌菜。想了想,往后边稍稍退了步说:“阿公啊,以我看阿婆都死了这么多年,尸骨早寒了,不如您就娶了吧,以后我嫁了人,您也有个……”
“你这说的什么话?我不能对不住阿婆,我不能晚节不保,那娃子比你还小……”年成快气的跳脚。
“要不杀了她吧。”阿红皱了皱眉道,有点堵气道。
“她又不是敌兵、马贼,不过是个娇弱的小丫头,杀她?唉!”年成觉得杀个小娃娃,这也下不了手呀。
阿红翻了个白眼,反问道:“那你说怎么办?娶又不想娶,杀又下不了手。”说罢,转身就往屋里走,突然,停下走步转身,疑惑道:“为什么就她一个到湖边?莫非她真仰慕你?”
“怎么可能,我是被郑纪州那臭嘴带到那去找端木涵的。”年成灵光一闪:“端木涵?莫不是端木涵约得那丫头?我找他去。”说罢,往墙头一跃,消失在夜暮中……
“阿……”阿红来不及叫住他,但又放心不下,紧皱着眉头,急得跺脚,没办法,只得跟着年成去。
……
练武的人,五感极强,刚落到端木涵的院中,年成就听到屋内传出微弱的欢吟声,心想今天真是见了鬼了,年老了,还成了听壁脚的:“快走,别坏了人家的好事。”
“什么好事?”阿红也听到了远处似有似无的声响,只是不解。
“等你与萧焱那小子成了好事,就知道了,快走。”这种事年成了解释不清,扯着阿红就要离开。正当他们转身,屋内的声音已停止,一片银叶从两人中间险险的飞过,深陷进对面假山的石壁中,端木涵已经追了上来,带着愤怒轻喝:“谁?”
“是老夫,呵呵……”年成只得转过脸来,哭笑不得。
“年老将军?”端木涵傻眼了……
不再理院名的两人,转身进屋,将外边的事对杜婉婷说声,免得她担心。
“想来他们是找你问今日的事,我也一道去,多个人好商量,别吵醒院里的人,免得麻烦,我们去后面抱厦谈吧。”杜婉婷正好也想把这件事问个清楚,立即起身,穿好身裳,点了盏六角灯笼,由端木涵扶着出来。
到屋外,杜婉婷瞄了眼年祖孙俩,意示端木涵放手,让她自己走。
领着年成祖孙俩,绕过院墙,来到即将完工的抱厦,这里夜间没有人,屋内的整修基本完毕,只余家私摆件之物还未搬入,那地板,已是可供席地而坐……
“我见你们下棋正下的欢,不好打扰,便想约婉婷出来,问问祖母那边的情况,只是,不明白钱家姑娘怎么会独自到了那里。”端木涵承认当时他约了杜婉婷,但不明白怎么会是钱华一个人在那,而且偷偷摸摸的躲在假山石后,若她光明正大的走过来,是绝不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她可能是去看你的。”阿红接话道,这种事正好她以前对萧焱干过。
“什么……”端木涵不解的看了杜婉婷一眼。杜婉婷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只有这个解释说的通,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排斥:“又或者,她还有其它不可对人说之事。”
“看来明日老夫要派人查一查,她为什么去湖边。”年成顺着白苍苍的络腮胡子道,突而想起正事,对端木涵道:“老夫半只脚都快土的人了,还娶个娃作什么?你们可有什么法子,让老夫脱身。”
“有。”杜婉婷沉吟片晌道:“年老将军只是救她上岸,并未对她不轨。”
“那是当然,老夫怎么会那样的事。”年成回应道。
“找个人娶她,最好是有官身,且成亲后能带她离京的,只要双方愿意,年老将军便带人入宫请旨,圣旨一下,谁敢哼上半个字?”杜婉婷想了个最折中个法子,她虽对这个时空的规矩不太懂,但百变不离其中,皇帝圣旨总是最大吧。双方自愿,又有圣旨,结过婚,直接带离京。这临安城家家都是大户,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一年到头都是新鲜是非,等过了这一段,谁还有闲心提这事。
“对啊,老夫怎么就没想到?这法子可行。”年成一拍大腿,欣喜的喊道:“老夫手下六十万西北大军,有官身、未娶妻的多了,能娶到娇滴滴的京中贵女,乐还来不及呢,到时想要高大还是俊朗的,任凭那丫头自个儿挑。”好大方……
真是当事者迷,年成没想到,他一夜睡不着,想破了脑袋,也不出个法子来,被杜婉婷一句话给搞定,原来解决一件事,有时就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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