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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是舍不得，“她们是你吗？每个人都是唯一的，没有人能代替得了。”“额娘，您不用这么说，嘉嘉不是还会回来看您吗？”我安慰道。“你和十四阿哥一定要常回来啊。”她拉着我的手，完全没有理会站在一旁的紫晴。
我一边应着，一边想，如果紫晴顺利地成为四阿哥的侧福晋，这二十年又不出什么意外，那她岂不就是未来的皇妃？现在若对她不好，只怕以后她会恩将仇报。
我笑着看向紫晴道，“不久以后，穿上喜服的可就是紫晴了。”她笑了一下，岔开话题道，“福晋赶紧再把自己打扮得漂亮些，这样十四阿哥才会更喜欢你啊。”额娘松开我，温和道，“那你们先在这里待着，我出去吧。”“好。”紫晴恭顺道。
额娘出去后，屋子里安静极了。我坐在床沿上，用手理着身上的礼服，徐徐道，“连额娘都知道了，你自己看着办吧。”紫晴沉默了一会儿，换上了灿烂的笑容，“紫晴知道。”我点点头，温和道，“紫晴，你从现在开始不必拘谨，因为你很快就是完颜家的大小姐了。”她似乎有些过意不去，“大小姐？福晋才应该是大小姐，我若被加入族谱，岂不抢了福晋的地位？”我摆摆手，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你的身份会是养女，不是嫡出。”
她松口气道，“原来是这样。”她细细地打量着我，一边笑一边叹息道，“福晋真是美极了，我竟不知道该怎样形容。恳”
我的右手抚上这张面庞。这张脸原本不属于我，它是完颜雨嘉的，不是林简汐的。我微微一笑，如果没有这倾国倾城的容貌，我是否会赢得胤祯的宠爱？我是否会赢得德妃的怜爱？我是否会赢得额娘的溺爱？
一切的一切，不过是因为这张脸罢了。
我看向紫晴，失笑道，“有了这样的容貌，反而无法看清别人的真心。”她不解道，“怎么会？好多人都很喜欢福晋啊。”“正是因为有了这张脸，我才分不清他们喜欢我这个人，还是仅仅一张脸而已。”我淡然一笑，站起身道，“吉时快到了吧？让”
紫晴把门开了一条缝，往外面看了几眼，应道，“福晋，咱们走吧。”我没有吭声，扯过铜镜前的红盖头，为自己缓缓地盖上盖头。
从今以后，我就是胤祯的人了。眼前是一片无边的红，紫晴小心翼翼地扶着我，将我扶上了马车。只觉得耳边尽是喜气洋洋的鼓乐声。
热闹，再热闹，也听得见寂静的心跳。
我无言地坐在马车里，外面的锣鼓喧天，似乎与我无关。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大叫道，“新娘子到了！”紫晴在前方轻声道，“福晋，该下马车了。”我点点头，伸出一只手，小心地跟着她下了马车，走了几步，就听见她脆声道，“福晋，抬脚用力往前迈一大步。”我闻言，小心翼翼地往前一迈，觉得自己好像从一个热腾腾的东西上面垮了过去。
四周响起了掌声，还有人们的呼喊声，“好！”
走了不一会儿，紫晴停下，只听有人道，“新郎还不快到新娘身边儿去？”一阵脚步声，胤祯站在我身旁。“现在开始拜堂。”一个人高声道，“一拜天地——”我什么都看不清，只得像个木偶似的，紫晴扶我转向哪儿，我就转向哪儿鞠躬。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我刚弯下腰去，就觉得头一痛，原来是我和胤祯的头碰在了一起。众人不禁笑了起来。我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送入洞房——”那个人高声喊道。胤祯牵住我的手，刚要走，就听见杯子落在地上破碎的声音。我心中一沉，不由得问了一句，“怎么了？”静默了片刻，是一个熟悉万分的声音回应我道，“没什么，弟妹，我刚才没把茶杯拿稳，所以掉在地上了，希望你不要在意。”
我知道是谁，也知道是为什么。即使放下了，我却还是有了泪意。尽管盖着红盖头，没有人能看清我的表情，我还是下意识地强颜欢笑道，“碎碎平安嘛，十三哥不必自责。”忽然觉得握着我的手一抖，我低声问道，“胤祯，怎么了？”胤祯亦是低低道，“我没事。”“没事就好。”我轻声道，“走吧。”“嗯。”他沉声道。
进了一间屋子，胤祯松开我，声音很低沉，“嘉嘉，你后悔吗？”我不免有些疑惑，轻笑两声，问道，“后悔？后悔什么？”他沉默了片刻，好似走离了我几步，“如果你后悔，现在还来得及，我放你走，然后告诉十三哥。”我已经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不禁扯掉红盖头，逼问道，“胤祯，你这是要干什么？！”
他站在仅离我几步远的地方，然而却给我一种他在千里之外的错觉。
他静静地看着我，温言道，“嘉嘉，我知道你放不下十三哥，现在还为时不晚，你走吧，不要再回来了。既然做不到，何必勉强自己？”“放不下？为时不晚？做不到？勉强？”我重复着道，随即大笑了两声，“你以为我想和十三哥离开？”“嘉嘉，我明白，你不要再倔强下去了。”他淡淡道，“我真的可以放你走。”
我拼命忍住泪意，苦笑道：“你竟以为我想走？如果我想走，我早就走了！还会在永和宫待这么长时间吗？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不堪的女子？”
“嘉嘉，我没别的意思。”他的目光染上了一层不舍之情，“我要的幸福，就是你幸福。”我的心微微一松，却还是微怒道，“难道你认为你给不了我幸福？只有十三哥能给？你太小看你自己了！”他摇着头，“我只是赢得了你的人，赢不了你的心。这样一来，我还是输给了十三哥。”
我心里说不清楚是什么感觉，好像是愤怒，又好像是无限的悲哀，“不！你没有输！是胤祥输了！”
他苦笑着摇头。我静默了几秒钟，逼问道，“你的意思是你无法再等待我了，是吗？你的意思是你要放弃了，对不对？”他否认道，“不。”“那你为什么要放我走？胤祥已经不爱我了，我何必跟他走？”我坚决道，“而且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事实若败露，你可是死罪！”他淡淡道，“死又怎么样？用死换来你的幸福也是值得的。”我不住地摇着头，苦苦道，“胤祯，你太痴心！痴心到无以复加！”
什么时候开始，我们之间这样沉重？他无言，只是静静地凝视着我，好像想把我装进他的眼睛里，一辈子不出来。
“胤祯，你听着，我不会走。”我坚决道，“我会好好地当你的嫡福晋。”他“噗”一声笑了出来，却笑得十分沉重。“你不必担心我，走吧。”我微微变色，逼问道，“胤祯！你这是在逼我走吗？”“我没有。”他摇头道，“我只是在替你着想。”
这个时候，他的脸不断变换，居然成了胤祥的脸！我真的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我只觉得他好奇怪！“胤祯，是你在跟我说话吗？”我疑惑着道，“胤祯，为什么我感觉站在我面前的不是你？”“嘉嘉，是我。”他微微一笑。我盯着他，坚决道，“什么都不必说了，我不会走的。”
或许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过要和胤祥离开。可是，有一样东西却紧紧地绊住我，不让我离开，我也不忍心离开。“新郎和新娘该出来敬酒了！”有人在外面打趣道，“小两口真甜蜜，不过先敬完酒，你们再回来可就没人管你们做什么了。”
我不禁一笑，又面色如常，道，“胤祯，走吧。”他也好像变了回去，拉住我的手，我们并肩走了出去。
敬完酒已是一个时辰后，此时天已经黑了。我回到屋中，紫晴为我盖好了红盖头，随即道，“福晋，紫晴该出去了吧？”我疑惑道，“好好的为什么要出去？”她静默了良久，才幽幽地应道，“今晚是福晋和十四阿哥的洞房花烛夜，难不成紫晴要守在这里？”我听她那么一说，脸上火辣.辣的，心想，我终究还是怕了。过了今晚，我和胤祥就是过路人了，他是我的十三哥，我是他的弟妹，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我轻笑了几声，挥挥手道，“你下去吧。”
紫晴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会笑，我是在笑自己，笑自己这样命苦。我坐在床沿上等了良久，也不见胤祯回来，便掀起了盖头，喃喃道，“胤祯去哪儿了？”我理了理喜服，小心翼翼地走出了屋子，白天这里还热热闹闹的呢，现在却是这般冷清。我不知道胤祯去了哪里，却还是凭着感觉走了一会儿，不久，我便听见两个男子的低语声。我狐疑着又向前走了几步，结果吓了一跳。
我张了张嘴，几乎要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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