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璃芷宫。
宁王久久的踟蹰,正犹豫着脚步,忽闻一声浅浅的轻笑,“四哥,你这般凝神专注,莫不是在练什么神功,想将我这宫墙的砖瓦看穿?”
宁王猛的抬起头,洛璃笑着,调皮戏谑而略弯的唇角,轻妩动人。
“便是知道我奈何不得你,也不该总是这般调笑于我吧,你这丫头。”他迈步向她走去,面上浮起一抹温淡的笑容。
“四哥都很久不来看我了,莫不是你也热衷起朝政来?那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吧。”洛璃回身从石桌上拿起了一只湖绿色的荷包,捏在手中,仰头看着他,依旧浅浅的笑着。
“你就别取笑我了,你也知道最近发生了这么多事,纵是我不问那些朝中争斗,也没有闲心四处闲走,况且你自有皇兄守护,我来不来看你,又有什么所谓。”宁王淡淡说道。
“皇上是皇上,你是你,你这话是故意和我生分。”洛璃不悦的看着他,随后又是轻声一叹,“四哥,你有空便也多去陪陪皇上吧,皇上他……他最近心力交瘁,我也只是每日傍晚去他的政殿为他泡杯茶才能见他一面。”
转而她又念道,“我真恨我不是个男子,不能像哥哥那样为他分担,眼睁睁的看着他这么艰难。不过我坚信这只是因为一切刚刚开始,我坚信皇上必会成为我元熙最出色的皇帝。”
宁王看着她眼中那浓浓的爱意,心底一涩,“傻丫头,若你是个男子,可还能嫁与皇兄?”
“我只是说说而已,就算再给我重新投胎的机会,我当然也还愿嫁给他。”洛璃羞涩一笑,“对了四哥,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就快要做皇叔了。”
宁王一震,“你……你有喜了?”
“虽然还没有,可是已经和皇上商量好了,皇上答应我忙过这些时日,便……便允我……”洛璃的俏脸已经羞红一片,她看着宁王愣怔的神色,“四哥,你难道不替我高兴吗?”
“我……我只是担心你的身子,不需要再养养?”宁王回过神。
“没事了,师傅说可以的。四哥以后若是不忙便常来陪陪我,这宫中根本寻不到个说话的人,皇上和哥哥都忙得不见人影,我就只好每天做这些女红来打发时间。”洛璃将手中的荷包递给宁王,“明日端阳节,刚好把这个送给你,辟邪保平安,你记得放在床头。”
湖绿色的小小荷包上精巧缝合的一针一线,加上荷包里散发出的淡淡馨香,让宁王不禁将它紧紧的握在了手心里,又听洛璃说道,“我觉得四哥很配这个颜色,四哥就像清幽的湖水总是让我觉得安心,踏实,四哥的性子又像湖水般温和暖人,从小到大,感觉四哥比我那淡漠少言的哥哥还更亲切。”
自墨宸峻被洛老将军接入将军府,宁王便成了将军府的常客,是以也和洛清洛璃兄妹感情甚笃,只是后来不知为何洛清和他仿佛忽然间便疏远了许多,唯有洛璃依旧和他无话不说,感情从未变过半分。
如今想来,定是洛清也知晓了一些不堪的事吧……
宁王轻声一叹,“阿璃,这些年里,皇兄……皇兄是不是有很多心事?”
“皇上是个不喜言说的人,他的性子你也不会不知道,我只知道皇上心底有恨,我也知道那些所谓皇上的劣迹全是另有隐情,可他从不对我说,我也不想问,只是心疼他而已。希望他能尽快将那些恶人一一揭露惩治!”洛璃清澈的声音里,陡然便多了几分恨意,宁王闻言心里更是波澜难平。
*******
早朝之上。
“启禀皇上,东郊开始大规模蔓延瘟疫,数日间已有数百人死亡,这病情突发迅猛,蔓延迅速之极,若有一人患得,很快便染至全家,凡感染者面部四肢均迅速生出脓包,继而高热昏迷不省人事,不几日便死去,能幸存者少之又少,一时间京城之内已是人心惶惶。”
墨宸峻皱紧眉头,好不容易这暴雨止住,冲毁淹没的田庄正在全力抢护修复,竟然又起了瘟疫,这瘟疫之初他便让许老即刻配药,可是一直没有效果,用尽了办法也控制不住……
他沉声说道,“既是当前已经传染的如此厉害,务必妥善处理尸体,有家属者即刻将尸体掩埋,不得遵旧习停尸发丧,无家属者由官兵出力立即埋尸,并且即刻封锁疫区,严格控制流民四窜。朕会召集御医继续研究疫情,尽快制住疫情继续扩散。”
“启禀皇上,因涝灾和疫情初始爆发之际,已有逃难的百姓流向四方,如今虽已下令严守交界之地,可是近期各种天灾**频频不断,百姓已如惊弓之鸟,微臣实在担心瀛都四围也会频发骚乱。”
“加强兵力防护,同时加强官府安抚,凡家中有因疫情死去者均给予抚恤银两,并向受涝灾民发放赈灾粮米,安定人心。”
“皇上圣明。”
“各位爱卿可还有什么好的建议?尽管说来。”
“回皇上,瀛都人口众多,又是我元熙重中之重,如此可怕的疫情泛滥还是首次,实在是有恐控制不住。以微臣之见,为防万一,也是万全之策,不如忍痛将疫区彻底清屠,一个活口不留,以免这疫情染向四方,危及我元熙社稷。”一个臣子站出来,正色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大殿上便是一阵窃窃私语。
墨宸峻凝眉少顷,便毅然摇头道,“尚有一线生机的百姓如此便无辜送命,绝不可行,如此做法岂不是伤人透底,失尽人心!朕会抓紧疫情的研究,朕不信这疫情控制不住。”
很快,又有一人站出来禀道,“微臣也有个建议,但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
他的面上一片沉痛,“微臣斗胆进言,还请皇上恕罪。历来有奇异难情降临之时,必是惹了天怒,才会受其惩罚,如若能平息那天怒,便往往可化险为夷。皇上乃万世罕见之明君,皇上即位乃我元熙之洪福,可究其前因,皇上登基之时毕竟犯了血气和杀气。自皇上登基天下便灾事连连,微臣请了位得道的高人夜观天象,方知是有妖煞星作怪,正是那妖煞致使了我元熙皇朝发生了从未有过的龙子争斗,而那妖煞迟迟未除,才惹怒了天神,故以惩罚我元熙子民以示警醒。还望皇上圣明,将那妖煞即刻处斩,以那妖煞之血祭天,这灾情疫情便自会不日而解。”
墨宸峻捏紧拳,“一派胡言!”
那臣子连忙跪倒在地,“皇上圣明,微臣确确是一片忠心,不敢有半句虚言……”
墨宸峻还不等再开口,忽见辛丞相也站了出来,“老臣以为,此言有理。皇上没听到民间四起的流言吗?”
“狐媚女,勾-人魂,勾的龙子不守魂。天将雨,地将焚,。”
辛晟字字清晰的念道,随即便是一干人等齐齐下跪,“叩请皇上明鉴,此等妖女不除,我元熙天下难安!”
墨宸峻一声冷笑,“好一个‘’!如此说来,这种种不安稳的天下事,全是因那女子所致?”
“老臣以为,天意不敢违,我元熙一向平稳安宁,从未在短短时间内起如此之多的灾难,况这瘟疫形势极为堪忧,倘若大肆蔓延,会毁我元熙大半江山也未可知。还望皇上三思。”辛晟揖礼道。
墨宸峻冷眼看着脚下众臣,愤然起身,“堂堂七尺男儿,不想着如何尽心竭力去解救我元熙于危难之中,竟然将心思花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身上。朕偏不信,朕偏要看看,到底是朕能降服这灾难,还是让这劳什子星象天意把朕压垮!”
“皇上……请皇上三思啊……”
“皇上切莫一意孤行,怎能因一个女子误了天下!”
“皇上万万不可无视天意出言不敬,那会招致更多祸端啊……”
墨宸峻愤怒的看着一干人等,厉声喝道,“退朝!”
他说完便怒然转身,大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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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出很远,墨宸峻依然余怒未消。
民间这滑稽的流言他闻所未闻,多日来心思全放在这让人百般头痛的国事之中,全然不知竟有这等荒谬可笑之说。
白的说成黑的,黑的说成白的,真真是流言可畏。
冷琬心……
一想到那张绝丽的容颜,他不由长长的叹了口气。
在眼睁睁看着她身子里流下那么多鲜血为他落了胎之时,他似乎再也无法坦然的去面对她。
而见到她无助的被墨煜嵘欺凌之时,那压制不住的怒意终于让他下定决心做出了这等篡权夺位之举。
因为,倘若不走出这一步,墨煜嵘必会继续想尽办法对付他,他自己或许可以与之周旋尽力保全自己,可是他却难以保证不会再发生类似的事情,让他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住。既然事已至此,便只有拿下这至高无上的皇位,方能保全他身边的所有人。
虽然如今面临各方的重重压力,可做过的事,他绝不后悔,他自是更不会同意把冷琬心当做妖煞斩血祭天。
只是如今他头痛这瘟疫究竟该如何才能迅速压住,倘若这频发的灾情迟迟控制不住,他用什么去堵住那些胡言乱语的臣子,纵使他不信这无稽之谈,他也决然受不了这些言论每日苍蝇一般的在朝上嗡嗡作响……
这样头痛的念着,一不留神,毫无意识的脚步竟把他带到了琬逸宫。
忽闻院内一阵笑声传来,“阿音,你可知狗熊妈妈是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
“笨死的呀,你简直比狗熊妈妈还笨!”
“小姐,你太过分了……”
墨宸峻蹙紧的眉头忽然便舒展了几许,那不似一般宫妃端端正正规规矩矩,而是如此肆无忌惮的对话,让他的唇边不由也起了一丝笑意。
这个女人……
没有他的日子,她过的很是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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