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总要相信这个世间有好人才是。”
“我相信这一百多万人无辜的人里，总有那么几个，不会盼着我去死，有那么几个，也是值得我救得。”
凤伶轻轻叹了口气，“你和你父亲真的很像。”
“是吗？”秦墨不由笑了笑。
在如今，还能和父亲产生一丝关联，总是令秦墨开心的。
“如果，今日是他在此，他也一样会站出来，也一样会说出同样的话。”凤伶道，“他是个大善人，一个善良到令所有人都觉得自己是恶人的善人。”
“那我还是不如他。”
“怎么？”
“我没那么善。”
“那你也超越了绝大多数人了。”
两人面前，一位位下镜修士聚集过来。
从一个，到十个，再到数百个，数千，数万，十数万……
数分钟时间，十数万下镜修士们站在两人面前，一个个手中拿着武器，每个人手中都沾染上了龙市市民们的血。
在这庞大的人群中，有十数位仙人悬浮在天际上，俯瞰着下方。
这庞大的战力群，光是站在这里，便带着十足的底气，远不是秦墨和凤伶可以对抗的。
而这时！
秦墨和凤伶身后，也响起了车辆的轰鸣声。
一辆辆罐车，停靠在了两人身后，十数辆罐车亮着耀眼的灯光，将这黑暗的焦土照成了光明的白昼，车灯着实有些刺眼。
秦墨和凤伶，就曝光在这十数辆车的车灯下。
像两位发光的人，孤独的面对着下镜十数万庞大的战力群。
秦墨掐掉了最后一口烟。
终于，缓缓抬起头来，正视眼前的敌人们。
“凤奶奶，其实我怕，我还没见过我的孩子。”秦墨颤声笑道，“我不想成为我父亲，还没陪自己孩子成长就死了。”
“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嗯。”
“叫什么？”
“秦平，愿他一生平庸，一生平安。”
秦墨此生经历的全部，已不想再让自己孩子经历了。
回头看看往昔的岁月，走过的曲折之路，一步步到现在，真是只想做个平凡的人。
自己的孩子别再强大，因为强大需要背负更多责任。
一生平庸，一生平安。
秦墨缓缓从混凝土上站了起来，他与凤伶前辈站在一起，共同面对着而来的十数万下镜之人。
人数实在太多了，一眼望不到边。
而龙市人们的哭喊声、求救声，也在秦墨他们出现之后，渐渐消失了。
这两人很快吸引了下镜全部的火力，从而救了那些还流浪在外的龙市人们。
时间和空间仿佛在此时全部静止下来。
四处燃烧的焦土，下镜众人面对着仅有的这两人，好似在等待这两人说些什么。
毕竟，今晚就是他们的死期。
天际悬浮的李子辰、阿里法几位仙人，神色复杂的俯视着秦墨。
其实，秦墨和凤伶，还有活命的机会。
那就是投降。
秦墨乃华武领袖，凤伶乃这世间少有的武仙，这两人若是投降，松赢龙良一定很欢喜。
但李子辰他们也同样知道，这不可能。
那小子不可能投降的。
他宁愿死。
这最后的寂静，或许是下镜留给这两位强者最后的尊严。
“我已活了150多岁，纵使你龙爷爷，也要称呼我一声伶姐。”凤伶手中的圣良笔，缓缓亮出。
巨大的毛笔，比凤伶的个头还要高几十厘米，拿在她手中，就像一根粗壮的红缨枪，“虽我这一生，还有太多未曾了却的心愿，但我已活够了岁数，可是……”
凤伶转而看向秦墨，露出慈爱的笑容来，“你小子，还年轻，陪我这老不死的家伙死了，那就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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