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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如姐姐，我害怕！”若瑄两手绞着衣带，大眼睛里隐着激动，更多的是紧张。
“害怕？怕什么？”林小如正欲说些安慰的话，秦风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正好听到若瑄的话，接口问。
“二哥！”若瑄看到他，很不自然地轻声叫道，脸色也微微有些发白。
“怎么回事？”秦风狐疑地看向林小如。
“我们准备出去挑些首饰，我嫌戴纱帽又热又不方便，想让她也扮成男孩子。”林小如脑子飞快转动间，笑着说。
“胡闹！”秦风眉头轻皱，还待再说，不知想到什么又打住，深深地看了二人一眼叮嘱，“小心些，让小武跟着。”
“小武一大男人和我们在首饰店进进出出？我让杨成跟着就好。”林小如说，见秦风没再反对，让香草为若瑄换上她出门的男装。
“杨成？行吗？”秦风现出质疑的神情，想到这几次她出去都带着杨成心里便有些不舒服。
“买个东西，又不是去打架，你就放心吧。”林小如堆起笑脸。今天杨成可是有“特别”任务，哪能换小武。
若瑄换好衣服出来，林小如歪头看了几眼，拧一把湿棉巾将她脸上的粉啊胭脂啊一古脑儿擦去。香草给若瑄梳了个男子的发型，林小如趁秦风不注意，从梳妆台上顺了几样东西。
出府后，林小如和若瑄上了车，杨成便自离去。
若瑄一脸严肃，红唇抿得紧紧的。
“若瑄，轻松点，我们就是去街上逛逛而已。”林小如明白她的心情，想到今天要见的人对她的意义，心中感慨，不由安慰她。
“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若瑄低声说，神色中有对未知的期盼、紧张和担忧。
“先别想那么多，等会见了就知道了。”林小如拍拍她的手，拿出几样东西说，“来，我给你把眉画画。”
若瑄不解，仍依言任林小如在她脸上捣鼓。
林小如在若瑄脸上画了一会，拿出一面小镜子让她瞧。
若瑄直愣愣地看着镜子里粗眉毛、右边脸带眼睛在内覆盖着一大块青色胎记的“男子”。
“若瑄，你今天会有机会好好看看刘江。”林小如轻声解释。
若瑄咬着唇，半晌，坚定地点点头。
林小如带着若瑄走到约定的路段，放慢步伐，悠闲地边走边看。这一条街人来人往，三教九流都有，街道两旁各色商铺林立，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人多物杂，最热闹也最易生纠纷。
林小如在一个卖扇子的小摊前停下来。扇摊一边有个小巷，另一边不远处是一座外表装潢颇为清雅的茶楼，高悬的牌匾上是古雅的“清和”二字。
若瑄疑惑地向四处张望。林小如眯眼看着扇摊近小巷那边约三十米处悠然而来的一位白衣男子，不动声色地拉了若瑄一把，转头专心地挑起扇子来。
那白衣男子边信步而行边和身边一位着雨过天青色衣裳的公子交谈，两人很快接近了小巷。
林小如优雅地打开手中的折扇。
“别跑！给我！那是我的！”小巷里突然传来一阵喊叫，接着奔出两个小小的身影。前面这个怀里抱着一团东西，生怕被追上，边跑边回头看，不妨脚下一绊，一头栽下，不偏不倚撞进那身着天青色衣裳的公子腿间。后面那个刹不住，被前面这个绊倒，跌在白衣男子脚边。
“呜哇哇，我的面，我的面啊！”惊天动地如丧考妣的嚎哭，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人们看到一个蓬头垢面、又脏又臭的小乞儿正滚地大哭，而另一个傻愣愣地跪坐在地上，傻愣愣地看着面前穿着华贵锦衣的俊美公子，手里一只黑不溜秋的破碗还扣在那公子腿间。公子华贵的锦衣下摆，汤水油污正往下淌，长长短短几截面条哧溜滑在地上，像粘了一身灰的蚯蚓抽了一下不动了。
林小如站在人后，眼光落在那件沾满油污的锦衣上，抽了抽嘴角。
若瑄从林小如肩头看过去，微微惊诧的眼神从白衣男子脸上扫过，落到一边。
杨成不知何时到了林小如身边。
白衣男子看着脚边的小乞儿，再看看他雪白衣摆上的几团黑印，脸色瞬间阴沉沉的，厉声喝道：“住口！”锦衣公子眉头拧起，一脸嫌恶地看着自己的衣裳。
滚地大嚎的小乞儿被白衣男子那么一喝，哭声顿时像被齐生生斩断一样止住，惊恐地抬头看向他。
周围人或可怜或厌恶地看着那两个小乞儿，也有人用看好戏的神态看着两名被冲撞的男子。
林小如示意杨成跟着她过去。
“齐公子？！”林小如走向白衣男子，惊喜地叫。
“林公子？”白衣男子抬头看到她，露出意外的神色。
“好久不见齐公子，没想到今日能在这里相遇，真是太令人高兴了。”林小如边说边看向那公子。
“可不是嘛。今天本约了刘公子出来聚聚，没想到却……”齐公子神色狠厉地扫了一眼脚边的乞儿。
“哪里来的不长眼的臭花子，竟敢弄脏两位公子的衣裳！阿成，给我教训教训他们！”林小如两眉一竖，粗声恶气地叱道。
“是，公子！”杨成应道，立即上前一把拖开齐公子脚边的小乞儿，接着转身抬脚就要向另一个狠狠踢去。
小乞儿惊恐地缩成一团。
“且慢！”刘公子突然大声说，同时飞快挥手隔开杨成。
“刘公子，就让阿成教训教训这两个不长眼的东西！”杨成愤愤地说，无奈地撤回力道。
“算了吧，两个孩子而已！”刘公子退后一步，抖抖衣裳下摆。
“公子的衣裳都毁了，哪能就这样算了！”林小如气恨地说。
“无家可归，没得吃没得穿，怪可怜的。”刘公子打量着两个衣衫褴褛、脸色青中带黄的小乞儿，摇摇头。然后，又从兜里掏出几颗碎银递给他，和颜悦色地说：“弄洒了你的面，这钱算我赔给你们的。”
“这位刘公子还真是心善！”
“可不是！”
这时，周围有人轻声议论起来。
“齐公子，看来今天不能和公子尽兴而归了，真是抱歉！下次我作东请公子。”刘公子朝齐雪拱手，遗憾地说。
林小如退后一步，淡淡地看着二人客气地道别。
若瑄目送着刘公子的背影，转头对上林小如别有深意的眼神，脸“刷”地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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