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杓月自己并不清楚，他在心虚的时候，会下意识的垂眸。
已经暗中窥视了他半个学期的秋哲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但他没有戳破。
“傻子，因为手机被偷了，所以你才一直躲着我？”
叹了口气，秋哲捏了捏他的脸颊，无奈问道。
“唔……嗯……”
夏杓月还是垂着眼眸，支支吾吾点头。
他在隐瞒什么？
秋哲犀利的眼眸扫向他手里的菜。
猪肝、大枣，这些不都是补血的食物么？
“你气血虚？”
他冷不丁又问。
“啊？嗯……就觉得有点贫血，所以买点食材来补补……我今天做猪肝粥，你要吃么？”
夏杓月下意识将手往背后背，意识到这个举动不合时宜又放下，尴尬的笑笑，岔开话题。
秋哲点点头，主动接过他手中的塑料袋：“我也来帮忙。”
往电饭煲里放了些米，两人提着东西去洗漱台清洗。
“小月……对不起，之前是我不好，我该多为你想想的……我保证，以后不会了，我们不要再冷战了好不好，这几天我真的好难过……”
秋哲一边冲洗着猪肝，声音沙哑说道。
因为将手机典当换了钱，夏杓月心里十分愧疚。
他吸吸鼻子，露出一抹讨好的笑，小声问道。
“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该多陪陪你的……秋哲，你再等我一段时间好不好，我保证，等熬过了这段时间，我一定辞掉工作，安心陪你！”
“好，答应我，别让自己太累！”
秋哲展露一抹柔和的笑，点点头。
心脏涨的满满的。
他们彼此非常想给对方一个拥抱。
可人来人往的，只能强忍着。
快速处理完食材，两人飞速往宿舍赶去。
一进门，秋哲张开手，将夏杓月摁在了自己怀里。
“不管发生什么事，不要瞒着我，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知道么，别让我担心……”
他眸色幽深，了有深意道。
沉沉的嗓音，却让夏杓月鼻尖发酸。
他很清楚，如果告诉秋哲，他一定会帮自己。
可五万块，不是一个小数目。
他有什么脸面，拿他的钱！
卖血的钱勉强能撑下来，一次两千块，他一周去两次三次，要不了多久，一定就能凑够的！
“嗯。”
吸吸鼻子，他红着眼圈露出一抹甜甜的笑，乖乖的点点头。
第二天，夏杓月去了奶茶店继续打工。
到了第三天，他再次前往了黑诊所。
“小伙子，身体养好了？来的这么勤，可不行啊！”
黑医生看到他，眉头蹙了蹙，眼中溢满了不赞同。
他只是要血，不是要命。
出了事，他可兜不住。
“我身体很棒的，医生，我急需用钱，麻烦您帮帮忙！”
夏杓月双手合十拜托。
“行吧，但这次不能抽那么多，我只能给你抽200毫升。
……
很快，一周的时间过去。
夏杓月依然忙碌，脸色也一天比一天苍白。
放假的一个月里，他好不容易才被秋哲养胖了些，如今又迅速瘦了下去，脸色比之前更差。
这让秋哲越发担忧。
他十分肯定，他一定瞒着他在做什么。
可无论他怎么逼问，对方咬死不开口！
秋哲又一次尝试着拨通了他的号码。
神奇的是，这一次电话通了。
“喂？”
陌生的男声响起。
秋哲眉头紧蹙质问：“这是我朋友的手机，你是谁，为什么拿着他的手机！”
对方比他还要颐指气使：“我是宝物典当行的，这个手机抵押在我这了！”
典当行？！
半个小时后，秋哲赎回夏杓月的手机，走出了典当行。
夏杓月为什么要典当手机。
他很需要钱？
为什么不告诉他。
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事重重的秋哲回了学校。
还是没见到夏杓月的身影。
他干脆去夏杓月打工的奶茶店找他。
“小月今天又请假了！”
店员见到他，很诧异。
又请假？！
该死的，他到底去了哪里……
秋哲心中焦急，和店员打了招呼以后离开。
精品店外，几个女学生手挽着手说说笑笑从他身边路过。
“你们记得我们学校那个破烂王吧？就那个蘑菇头，天天去垃圾桶翻空水瓶那个！”
“记得，这学期不是换发型了么，衣品也上去了，感觉还挺帅的，他怎么啦？”
“我今天的在乾兴街见到他了，进了一家黑诊所，我听我朋友说，那家黑诊所专门收器官还有血液的，我估摸着他是去卖血了，要不就是卖肾！”
“怪不得能穿阿迪耐克了，我还以为他找富婆包养了呢！”
“疯了吧，为了不被人看不起去卖血，他就这么在乎物质？”
……
几个女孩正讨论着，开口那个女的蓦地被跑回来的秋哲拽住。
“你干嘛啊？”
女生红着脸嗔道。
“你们说的是不是夏杓月，你在哪见到他的！”
秋哲面色激动询问。
“你搞什么啊，好疼，你先放开我！”
被他拽疼的女生皱着眉大喊。
“抱歉，我很着急，我一直找不到我朋友……”
他急急忙忙松开手，语无伦次说道。
“就是他，我在操场上见过你和他一块，我是在乾兴街附近见到他的……”
女孩巴拉巴拉开始描述。
说是夏杓月面色惨白走进了一家黑诊所，很熟络的和对方打招呼，然后被带进了一个小隔间。
秋哲打听到地址以后道谢快速离开。
黑诊所里。
因为一周内连续三次献血，夏杓月直接晕倒了。
他被黑医生放在了脏兮兮的床上，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醒来。
“你醒了？”
“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
他挣扎着就要从床上下来。
“算了，你再休息一会吧，至少一个月内，我不会再收你的血了，你回去好好养养吧，你这样下去，要出事！”
那黑医生冷漠说道。
“你行个方便吧，医生，我爸等着手术钱救命……”
夏杓月红着眼恳求。
“你这是不拿自己的生命当回事儿，你若真的急用钱，我还有个办法，我这边除了收血，还收肾源，一个肾给八万，你可以考虑一下。”
对方给出建议。
八万？
夏杓月心动了。
一个人有两个肾，卖出去一个，虽然身体会有损伤，但不至死……
最重要的，是他能马上凑齐他爸的手术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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