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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这个人生下来就是让很多人嫉妒的。
爷爷是老将军,父亲是政客,母亲从商。背景关系钱样样不缺。家里有个大哥,什么事都有人担着。身为小儿子,一家人手心里的宝,恨不得把全世界都堆到他面前。父母间夫妻恩爱,他和大哥兄友弟恭的。爷爷也是对外威严对内慈祥。他自己,在这样的环境下也没什么纨绔脾性。从小就聪明懂事。
沐阳小时候家里为了让他有点特长,就让他学乐器,于是他就整天弹钢琴拉小提琴的,也不嫌烦。爷爷军人出身希望他拥有强健体魄,他就从小锻炼身体。父母对他学业寄予希望,他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人从小学就当大班长,每每考试都拿个第一第二的回家,初中高中大学更是当上学生会会长。各门成绩优异各类竞赛连连拿奖。
不仅如此,人长得也特好,清俊,外带从小音乐中砸出来的忧郁气质。
这样的男生似乎是那个时候大多数女生梦中的白马王子。
高中一年级时,他却遇到一件让他很难接受的事。
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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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春夏交接得很模糊的时候。那天他正在食堂吃饭。突然不远处两拨人的冲突引起了他的注意。说是两拨人,其实就是一个人对上一群人。那个人他不认识,但那一群他还是有点了解的。都是家里有点关系的,比较会闹事打架,平时在学校团成一伙,到哪都横着走,普通学生避之不及。
这次听起来好像是领头的内个为了个女生和对面那个人杠上。找一群兄弟羞辱那个男生。他们几个说话做事都很嚣张。逼这个男生吃掉其中一个人吐出的饭,这个男生倒也硬气,直接将饭盘打翻,随口刺激刺激这几个。周围围一圈看热闹的此时也不太敢出声。。大家看着这群嚣张惯了的人也是敢怒不敢言,都看这情景不顺眼但也没几个敢上前帮忙的。
就在几人要围上去将那个男生一顿揍的时候,突然有个声音响起“几个人欺负一个,也不嫌丢人”。
站出来的这人沐阳也不怎么认识,就知道叫柯泉。很修长,英俊,好像是篮球队的。周围围观的几个女生发出几声低低的惊叫,很为这个人担心的样子。
那群人脸色不善地走出去,领头对着柯泉向外面指了指。柯泉就跟了出去。
半晌,那群人回来,脸上都带着点伤,衣服也皱皱巴巴的。领头的带那群人冲一开始那个男生撂了句狠话就走了。又过了一会,柯泉也回来了,比之前那帮人狼狈多了,衣服扣子被扯开,脸上好几道淤青。
就是那眉眼,特别冷。沐阳盯着那身影看了一会。觉得那眼神有种惊心动魄的味道。
后来好几天,他满脑子都被那冷冷的眼神占据。半夜做梦,也经常梦到。
之后,他在学校里碰见柯泉。总会有种莫名悸动。
再后来,沐阳发现,他似乎喜欢上这个柯泉了。
那年,他十七,突然发现他喜欢上了个男的。有某种认知悄然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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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阳这人人缘特好。他就有种力量,只要想跟谁处好,几乎没人能逃过,不管男人还是女人。经过一系列心里建设,沐阳内心也算接受了自己喜欢男人这个认知了。开始并没有采取什么措施,只是想放在心里不去管它,可每每看到柯泉,总有种什么感觉抑制不住,想要从心底升腾起来。很纠结。难受,却也有自虐的快感。
只是实在忍不住了,想要见面与接触的**。
他高二要分班。他人生第一次找关系就是转班。转到柯泉那班。
柯泉这人说实话并不是很好说话。长的帅,成绩不错,篮球打得好。人很傲。有点点生人勿近的气质。沐阳也很优秀,两人也算有共同语言,所以柯泉比较看得起他。加之沐阳算是刻意相处,没过多久两人就成了不错的朋友。柯泉去练球的时候,沐阳会帮他把作业记下来,偶尔帮他把没写完的作业补补。有时也会让柯泉帮自己点小忙。偶尔逃个自习去看看他打球,给他递瓶水加加油。来来回回。等上高三时,两人已经铁的不能再铁了。两人经常一起走,对女生来说威力大增。
沐阳搞不清他为什么喜欢柯泉,只想和他在一起。那种时光流淌而过,青葱少年青涩情感的美好感觉击中了他。他和柯泉一起成长。
那个高二的暑假,他和柯泉一起去游泳。对着少年美好带着勃勃生机的躯体有了冲动。
沐阳潜进水里,感到有液体从眼中滑落与泳池里的水融为一体。
他感到很悲伤。难以明说。或是觉得亵渎。
他和柯泉经常互相到对方家里做客或过夜。有时两个少年会挤在一个床上过夜。乱七八糟聊到很晚。然后柯泉沉沉睡去。沐阳一夜未眠。
沐阳并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或目标,他仅仅想认识柯泉想看看他。可当他成为柯泉的哥们离他那么近的时候却又可耻地不满足了。想要更多,明明知道是奢望。
后来整个高三,沐阳就在一种挣扎的心态下度过,时间越长越痛苦,时间越长越绝望。初时那种美好的感觉已经淡下去。一切仅仅因为想要。
再后来整个高中三年结束。一次两人和班里一群人出去野营玩。夜晚,繁星点点。两人坐在沙砾粗糙的土坡上一边随口聊着天一边喝啤酒。沐阳看着星空下柯泉的眼睛。仿佛盛满整个世界的星星一般闪耀。鬼使神差地侧过头去,吻上他的嘴唇。然后被大力推开,挥倒在地。迎上柯泉不可置信甚至带着惊恐的眼神,沐阳心中涌起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又痛又爽。“我喜欢你,很久了。开始认识的时候就喜欢了。”
“恶心。”柯泉转生离开,这个姿态一直印在沐阳心里,以后偶尔想起,即使那时已放开这事,仍会有一种悲伤的感觉。
沐阳躺在土坡上。躺了一晚。看了一夜的星空,很空虚,撕扯五脏六腑的空虚疼痛。
之后两人就没再见了,那天,柯泉提前离开。之后也没有电话。QQ被拉黑了。整个人消失在沐阳的生命中。高考结束。两人各奔东西,散落在天涯。只剩柯泉留下的最后两个字算是整个不可挽回的青春的记忆。
他也在那时学会了抽烟。在烟雾恍若看见某双眼睛。
再然后,沐阳大学。交了一个男朋友,是个艺术家。三十岁。眼神纯真又放荡颓废。他教会了沐阳很多,然后离开,寻找下一个灵感之地。
沐阳也不会感到悲伤了。随便谈一场恋爱,连记忆中那段青涩少年的身影都渐渐模糊。有时抽一根烟,出神地回忆曾经的心动。
现在的他,已经对很多事熟练了。不会那么轻易得就悲伤难过。所以才悲哀。总想找回那颗赤子之心。像个笑话一样。内心荒芜空洞。表面一如既往的光鲜。
然后,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来个番外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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