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沈从行，声音有些许哽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同意的呀。”
沈从行心里蓦地一紧。
不再争辩。
可想到沈聿淙的情况，他又忧心忡忡，“可你这样逼他，万一出了什么事……”
“失个恋而已！时间会冲淡一切的！”沈夫人看得开，“刚开始或许会觉得痛苦，时间一久，什么都淡了。”
“我说的是万一。”
“万一什么万一？”沈夫人驳斥他，“你见过几个因为失恋就彻底废了的人？聿淙事业心强，绝不会为了一个女人一蹶不振。”
反正她是铁了心，要斩断两人不该生出的情愫。
沈聿淙等了许久，沈从行才返回病房。
他迫切的看向他，一心想要答案。
沈从行回避他，最后只草草的说了一句，“你好好养病。”
沈聿淙眼底最后一抹光散去，话到嘴边，终归没有说出口。
只别过脸，落寞的看向窗外。
新年第一天，本是期盼好兆头的时候，却发生了最坏的事。
沈夫人担心沈聿淙的身体，在医生办公室详细了解了许久。
需要注意的事项，如何靠饮食进补等。
一回病房就吩咐童妈回沈家熬鸡汤。
沈聿淙现在的情况只能吃一些易消化的食物，避免给胃部造成负担。
鸡汤补充营养，冲点米稀做成流食给沈聿淙实用。
童妈一走，病房里就剩下母子二人。
气氛冷凝。
窗户外微沉的光线，将他深邃的眉眼衬得英俊而充满距离感。
沈夫人张口叫他，“聿淙。”
他转过头时，她看到他漆黑深晦的瞳孔，里面没有一点波涛，一瞬不瞬地盯紧她。
那些想劝导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口。
无法言说。
他也没问她要说什么，再次别过头，维持着先前的表情和姿势。
像失了灵魂的躯体，行尸走肉。
童妈很快返回医院，带来了热气腾腾的人参鸡汤。
沈夫人亲自冲的米稀，坐在床前想喂沈聿淙。
他眼皮都没动一下，更别提张嘴吃她喂的米稀了。
直到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米稀变凉，母子二人的对峙都没结束。
沈夫人脾气上来，“行，不吃就饿着吧！童妈，拿去倒了！”
童妈无声叹气，默默收走鸡汤。
沈聿淙苦等许久的电话终于响起。
他立刻接起，语气说不出的焦灼，“查到了吗？”
“有消息了。”周叙白回他。
沈聿淙眼眶一热，声音在轻颤，“她……怎么样了？”
“具体情况目前还不清楚，她从融城起飞，中间转了两次飞机，所以费了点时间才查到，我已经订了机票直飞那边，快的话应该和她差不多时间抵达。”
此刻周叙白正在去往机场的路上。
沈聿淙不能随便出国，做兄弟的只能亲自替他跑一趟了。
“谢了。”
“你知道我不爱听这种矫情的话，养好身体，等着我把小姜至接回家。”
积压在沈聿淙心口的巨石，终于在此刻往下落了落。
第二天，多年不下厨的沈夫人，特地起了大早亲自熬的鱼汤送去医院给沈聿淙。
昨天虽说和他置气，把吃的都扔了。
可心里依旧是挂念的，又是一晚上没睡好。
一路上心急如焚，催了好几次老张把车开快一点，说沈聿淙一整天没吃东西怕他身体撑不住。
可等她赶到时，沈聿淙已经换回了常服，正在收拾东西。
“你去哪儿？”沈夫人一下就急了，抓着他手臂追问。
沈聿淙扯回手臂，抄起一旁的外套往外走。
“沈聿淙！”沈夫人厉色喊道，“你任性也要有个度！我体谅你心情不好，忍你让你，可你是个成年人，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沈聿淙走到门边打开门，长腿迈出去半步。
停顿一秒。
他没回头，浑身都透着蚀骨的寒意， “吱吱一天不回来，您就一天没有我这个儿子。”
沈夫人心口一窒。
“女儿没了，儿子也没了，您满意了吗？”
他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医院。
……
沈聿淙私自离队受了处分，所里念在他身体抱恙，没有降职。
他一回去就一头扎进车间，没日没夜的干。
弥补因离队拖欠的工作。
大家都觉得他和以前不一样了，人越来越沉默，脸上也再没出现过任何笑容。
大年初三，周叙白告诉他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他没能找到姜至。
姜至的飞机是落在了N城，可N城比融城都大，又是在国外，想要找人并不容易。
沈聿淙得到消息后，给老张去了个电话。
他没有与其周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姜至在N城的落脚点。
老张大概猜到有这么一天会被沈聿淙上门算账，所以早早的想好了说辞，“沈公子是不是问错人了？我只是一个开车的，怎么可能知道姜小姐的下落。”
“你觉得我会信你这种虚假说辞吗？”沈聿淙反问。
即使隔着电话，老张都感到了很强的压迫力。
这要是当着面，他还真有可能露出马脚。
“信不信就是沈公子的事了，我只是实话实说。”老张掐紧手机说的这句话。
老张跟着沈夫人多年，是她的心腹，自然不可能从他嘴里撬出有用的东西来。
沈聿淙没有跟他浪费时间，挂断电话找到陆席，让他找人盯着老张，排查他所有的人际关系网。
他特别强调是所有，就是怕有遗漏。
他不能错过任何一丝找到姜至的机会。
因为他不能错过姜至。
陆席盯了老张三天，没查到任何的眉目。
老张这人做事十分小心谨慎，不然也不能安安稳稳留在沈夫人身边这么多年。
他一生没娶妻生子，五十多岁依旧孑然一身。
平日里做沈夫人的贴身司机，自然也没有结交朋友的机会。
陆席问沈聿淙还要不要继续盯着。
“盯！”他回答得笃定。
在没找到姜至之前，盯梢就不能停。
老张是退伍军人，有比较敏锐的反侦查能力。
陆席跟了几天后被他察觉，他第一时间和沈夫人说了这件事。
沈夫人很淡定，“随他们盯，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紧张，紧张反而容易出问题。”
尽管如此，沈夫人还是担心的问了一句，“你给姜姜走账的账户和你没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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