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夏道：“我也不清楚，十几年没听说过她的消息了。”
周贺杰愣了一下，忙问：“她后来没和陆振国结婚吗？”
“没有。”冬夏摇头。
陆振国现在还在阎政扬下面当着一个小官呢。他妻子的娘家很强势，两人这么多年都没离婚，还生了两个孩子。
“我知道了。”周贺杰看起来有些失魂落魄。
冬夏猜想他应该还没放下对方。
恐怕不仅因为陆娇娇是女主魅力大，她毕竟是周贺杰的初恋情人……
男人对于初恋，总归是不一样的。
司晓东听到这里一脸茫然。
他还以为这个周大叔可能是自己妈妈以前的相好呢，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回事？
喝完一杯咖啡，冬夏结了自己和儿子的账单，就离开了。
路上，司晓东好奇地追问周贺杰的事情。
“那个周叔叔和陆娇娇又是怎么回事啊？他喜欢她吗？”
冬夏摸了摸下巴道：“应该吧。”
这次偶遇，倒激起了她尘封的回忆。
和小说里不一样，没了她这块垫脚石的死横亘在中间，陆娇娇最终没和陆振国走在一起。
流产之后，两人就生了间隙。
陆家不同意他们在一起，棒打鸳鸯。
而陆娇娇的那七个哥哥得知陆振国这样糟蹋了自己妹妹，也是不远千里跑来北大荒暴打了他一顿，打得陆振国两个月都下不来床，脸也破相了。
后来陆娇娇就跟男二周贺杰在一起了。
周贺杰虽然条件一般且还有资本主义成分被打成了黑五类，但胜在爱她，丝毫不介意她的过去。
两人考上同一所大学后，就成了一对眷侣，一起打工共同进步。
作为书中的舔狗痴情男配，周贺杰对陆娇娇是特别好的。
两人缺钱的那段时候，他甚至辍学南下去工地打工，只为养活她，给她更好的生活。
陆娇娇是从小在蜜罐泡大，被哥哥家里人们娇养长大的，但还是无怨无悔跟他过了一阵苦日子。
两人就这样结了婚，开始了平淡但温馨的生活。
其实主要是因为陆振国也结婚了。他大学一毕业就跟家里相亲介绍的女孩子在一起，还生了个孩子。
陆娇娇彻底死心。
所幸好日子总算来了。
八零年代末，政策宽松后，许多在外的华侨回国认亲。
如剧情里一样，周贺杰在M国的父亲回国要认他。
他这个父亲被查出不孕不育，这辈子就他这么个儿子了，所以以后偌大家产都要由他继承。
周贺杰一下摇身一变成为了富二代。
他跟陆娇娇商量好，决定一起去M国。
陆娇娇自然是满口答应，也很憧憬去国外过富太生活。
但陆振国还没放弃，结了婚还在撩拨她。
周贺杰买好机票，准备和陆娇娇出发前一天晚上，抓到她和陆振国捉奸在床……
他气得第二天就抛下她独自出国了，这些年没再回来过。
而陆娇娇呢？
陆振国不可能离婚，冬夏听说她好像背地里做上了小三，还好几次被原配发现，薅着头发扇脸逼迫她下跪。
就这样，陆娇娇仍甘之如饴，还替陆振国生下了两个私生子。
这一点倒和小说里一样，是一男一女。
不过这一世因为原配的插手，两个孩子被故意养废了，不如小说里那么优秀。
这冬夏是不理解。
其实陆娇娇就算离开陆振国，也能过上不错的生活。
但她偏还要和这个男人搅和在一块，生生把自己的人生给毁了。
陆娇娇如今在干什么呢？
冬夏都快忘了这一号人了，决定回国的时候打听一下。
原来她曾经警惕害怕的女主，如今也不过纸老虎罢了。
……
回国那天，阎政扬亲自来接机。
他把她接回到一辆低调的红旗车里，车牌号是全1。
夫妻俩叙了会旧，冬夏就提起正题，问：“你知道陆娇娇如今在干嘛吗？”
“我问问。”阎政扬没有问她怎么突然好奇这个，拨通了一个电话。
挂了电话，他对冬夏道：“听说在海城下面一个县城一个小学做语文老师。”
“哦。”冬夏点点头。
其实这样的生活也不错。平凡而充实。
横竖有陆振国罩着，陆娇娇不会缺钱，只是明面上需要这份工作罢了。
但没过多久，“双减”就来临了。
这一次调查队来势汹汹，查得特别严。
很快陆振国就因为在外包小三等作风问题被抖了出来，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还进牢子里蹲了半年。
因为当小三，陆娇娇也失去了老师的工作……这件事当时闹得沸沸扬扬，还上了本地报纸。
再后来，她过得怎么样了，冬夏没再关心。
-
几年后，司晓东顺利从M国毕业，回国成为一名王牌飞行员。
一开始他本来奔着他爸曾经的志愿，想要去当战斗飞行员。
但冬夏不同意。
这太危险了。
再说后面几十年都是和平年代了，去当战斗飞行员也没什么用，如果不小心在训练的时候受伤，后果不堪设想。
司晓东被她逼着，只能去普通的航空公司，成为机长。
当然那家航空公司后来还被冬夏给收购了。
回国之后，司晓东才真切体会到他的妈妈是真有超能力。
比如他某年的生日礼物，冬夏直接送了一架直升飞机给他。
……
多年以后，阎政扬和冬夏提前退休，选择了退居二线。
其实很多人都不理解阎政扬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退休。明明他才正值壮年，这个年纪，在政界正是发光发热还可以持续往上升的黄金年纪。
但只有两人清楚，他们这些年一起经历了这么多，该体验享受的都经历了一遍，早就视权势金钱为过往云烟。
对他们而言，把生命中剩下的时间交给彼此，停下来一起享受生活，才是最重要的。
办理完退休手续后，阎政扬和冬夏决定去旅行。
两人旅行的第一站，就是曾经的北大荒。
阎政扬扶着冬夏走下绿皮火车，锈迹斑斑的站牌上“双鸭山站”四个字被新漆描过，站台尽头的白桦林却还像三十年前那样沙沙作响。
“这趟慢车居然还在运行。”冬夏望着褪色的木质长椅。
一路上，有不少像他们这样的老人，都是曾经在北大荒支援建设的知青，如今过来怀缅年轻时的岁月。
阎政扬从背包里掏出保温杯，递给她道：“特意选的这趟4347次，和咱们当年来时同一个车次。”
他和她一起参观了博物馆里当年部队里发的铝制饭盒，边角磕碰的凹痕里还嵌着黑土。
除此之外，这里还有冬夏当年亲自研究提升过效能的苏联式拖拉机……各种各样的农具。仿佛撕开时空的裂缝，把他们带回从前。
博物馆里有一块电视屏幕，就专门播放着冬夏年轻时拍摄的电影录像《北大荒人》。
两人参观完博物馆，都不禁有些唏嘘。
从市区出来，去往昔日的农场，穿过齐腰深的荒草，那排夯土房早已坍塌，唯有井台上的辘轳还在。
“下一站去哪？”阎政扬打开智能手机，准备买票。
冬夏捡起将白桦叶夹进旧医书里，封底还粘着当年粮票的残角。
“去内蒙古吧，我想看看草原。” 她道。
远处传来悠长的汽笛声，新开通的高铁如银色箭矢掠过荒原。
仿佛两个时空在交替重叠。
【正文完】
番外1 祖传搪瓷缸成精了
整理爷爷遗物那天下着淅沥的雨。
纸箱里的搪瓷缸突然滚落冬夏脚边。斑驳的红漆上印着褪色的\"劳动光荣\"，杯底结着层深褐色的茶垢。
本来打算扔了。
冬夏突然想起爷爷生前十分珍爱这个搪瓷缸，总是爱不释手地端在手边。
她犹豫片刻，还是把它放到了箱子里。
也许以后可以敬在爷爷的牌位前。
快毕业那年，奶奶生病，暑假在家，冬夏经常供奉爷爷的牌位，给他烧香，在搪瓷缸里装满食物。
她暗自祈祷，爷爷能够保佑奶奶好起来。
但没想到，一夜之间，搪瓷缸里的食物全部消失了！
一开始冬夏还以为是被老鼠或是什么动物吃掉了，又随手抓起一旁快过期的月饼扔了进去。
“咚”地一声，搪瓷缸底部发出沉闷响，随后，月饼消失得无影无踪。
冬夏吃了一惊。
难道，祖宗显灵了？
还是她家这个祖传的搪瓷缸成精了？
在那之后，冬夏又陆陆续续地投进去大量食物，发现这搪瓷缸就跟吃不饱似的，永无止境地张开“血盆大口”吞噬。
第七次投喂失败后，冬夏把搪瓷缸倒扣在茶几上。半块凤梨酥正卡在杯口，像被无形薄膜阻隔般悬在半空。
“你到底想要什么？”她戳着搪瓷缸上褪色的五角星，缸底茶垢突然泛起涟漪。前些天消失的蛋黄酥残渣浮出水面，混着几粒陌生的小石子。
手机忽然亮起，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催缴手术费。
冬夏抿着唇，抓起最后两个豆沙月饼塞进搪瓷缸。缸身突然变得滚烫，釉面浮现出细密的裂纹。
“爷爷，你要是在天之灵，就弄些钱给我吧，我没钱付奶奶的手术费了……”她喃喃。
1971年的月光穿过西部冰山上的裂缝，阎政扬被胃部灼烧般的绞痛惊醒。
他摸索着褪色的军装内袋，指尖触到个油纸包。昨天突然出现在搪瓷饭盒里的月饼，此刻正散发着诡异的甜香。
“阎团长，卫生员说这是敌特的新型毒药。”通讯员小张警惕地盯着月饼上2023年保质期的钢印，“您看这塑料包装……”
阎政扬掰开月饼的手指突然顿住。豆沙馅里嵌着张字条，圆珠笔字迹晕染成淡蓝色：“爷爷，求您保佑奶奶。我需要钱TT。”
冰山洞外传来塌方的闷响，他抓起月饼冲出掩体。西部山区的夜风裹挟着血腥的味道，坠落的战斗机旁边还倒着两个奄奄一息的战友。
“等等！”小张追上来，惊慌道：“您真要给伤员吃这个？”
阎政扬咬开半块月饼，甜腻豆沙混着苦涩的土腥味在舌尖炸开。他想起三天前突然出现在行军床上的退烧药，那些印着奇怪外文的铝箔包装，还有此刻胃部久违的饱胀感。
“就当是山神显灵吧。”他淡淡道。
其实阎政扬是无神论者。
冬夏是被搪瓷缸的震动惊醒的。
晨光中，缸底沉着枚红星帽徽。铜制五角星边缘沾着暗红血渍，底下压着张烟盒裁成的纸片：“一点敬意，谢谢您。”
除此之外，还有一沓钱票。
冬夏十分惊喜，拿起来一看才发现是早就淘汰的大团结货币，加起来也不过一百多块……根本不值钱！
她顿时十分懊恼，爷爷这是误会了啊！
以前那个年代的钱在现在根本不值钱。
她重新写了纸条过去，表示问有没有古董之类的。
之后，搪瓷缸里就陆陆续续送来了古董和金条！
冬夏大喜。
当晚，她拿出其中一件古董联线了网络上如今很火的“鉴宝”大哥，问对方：“哥，这个值钱不？”
对方拿着放大镜透过镜头一看，旋即激动地一拍大腿：“你这玩意太开门了！姑娘你开个数，多少米我都愿意出……”
靠着这些古董和金条，冬夏过上了新生活。
本来之前拍摄的短剧她打算推了，但架不住同学邀请。
“你长这么好看，说不定就成明星了呢？”
结果却遇到了火灾。
熊熊大火中，她晕头转向地跪倒在地，呛得直咳嗽。
“咳咳咳……”
意识模糊间，只隐约看到搪瓷缸里伸出的一双大手，紧紧攥紧了她。
下一秒，将她往缸内狠狠一拽——
刺目的白光一晃，她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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