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躲着谢夫人的金刚指,吸了吸鼻子道:“哎呀,娘,我在外面可开心了,不想回家。”
谢夫人无奈,便也不再理他,径直走到林小月和顾少棠身边,笑着道:“二位可是小儿的朋友?”
林小月看着谢玉额头上那个紫得发光的大包,有些心虚道:“也……也不是很熟。”
顾少棠刚微微点了点头,谢玉就冲了过来,挤在林小月和顾少棠中间,热情地介绍道:“娘,姐,这是我的救命恩人林姑娘和我的好兄弟顾少棠。”
谢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眉眼舒展开来:“哎呀,您就是林姑娘啊,你救下小儿的事,董掌柜都写信跟我们说了,真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
林小月赶紧摆手:“没有没有,不过举手之劳的小事。有的时候,也会失手,呵呵……”
她抬头看了一眼谢玉的额头,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她的小动作被谢夫人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她笑着端详着谢玉的额头,故作满意地点了点头:“年初我请人给玉儿算命,说他额头扁平,今年恐有劫难。现在有个大包,看着倒是饱满许多,今后必定顺遂,这包砸得好,砸得好啊!”
这话一出,林小月和顾少棠的脸色复杂中带着疑惑。
谢玉却是一副“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娘”的委屈表情,看得谢夫人死死掐住自己的手腕才忍住没笑出来。
接下来的时间,几人匆匆挖了一个坑,把所有的尸体都埋了,才一块坐上马车,朝城中赶去。
半个时辰之后,马车刚回到药铺的后院,林小月几人还没下车,就见一个婆子焦急地迎了上来,对林小月行礼道:“小月姑娘,您可回来了。我是陈府的管事嬷嬷,我们夫人请您到府上走一趟。”
一听这话,林小月心下不安起来:“你们夫人请我过府?可是我四婶出了什么事?”
那婆子赶紧道:“不是不是,是我家主子有伤,还请姑娘快跟老奴走一趟吧。”
听到这里,林小月便也不再多说,带了药箱就坐上了陈府的马车。
车夫见林小月和婆子上了车,一路风驰电掣,没一会儿功夫就进了陈府后院。
马车刚在后院停稳,就有婆子上前掀开马车帘子,黄英子一脸焦急地站在马车边,对林小月道:“小月,你可来了。快,快跟我走。”
林小月懵头懵脑地跟着黄英子穿过一条条回廊,终于在一个看着十分大气的院子前停了下来。
“小月,我们少爷被人从前线送了回来,伤得极重,你赶紧给看看”,卢氏对黄英子还算亲厚,所以黄英子也是真心为少爷的安危忧心。
“人在哪儿,快带我进去看看”,一听这个情况,林小月心中暗道不好。
重伤一般伴有失血,今日她刚好不在药铺中,也不知道这陈家少爷情况怎么样?
林小月小跑着进入内室的时候,屋中除了低声啜泣的卢氏婆媳之外,还围了好几个丫鬟婆子,旁边两个郎中束手无策地站在那儿,额头上挂满了细汗。
“小月姑娘来了,小月姑娘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句,屋中众人顿时精神一振,纷纷给林小月让出位置来。
那两个郎中也暗暗出了一口气,赶紧站到一边,探着脑袋想瞧一瞧林小月有什么神通。
林小月把药箱往床前一放,转头对身边的卢氏道:“不相干的人先出去,屋子里原本就憋闷,你们跟着一块吸氧气,病人肯定不舒服。”
卢氏虽然听不明白“氧气”是什么东西,可见林小月吩咐了,赶紧将婆子和丫鬟遣散下去,只留了黄英子和管事的陈嬷嬷在场,以防不时之需。
林小月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她仔细瞧了一眼床上的人,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床上的年轻男人双目紧闭,脸和唇的颜色却比白纸还要白。
她赶紧伸手探向陈少爷的脉搏,这一探,她的心又往下坠了几分。
陈少爷的脉搏虚弱得几乎摸不到,要不是林小月细细探了一番,几乎感受不到脉搏的跳动。
林小月一边摸着脉,一边对卢氏道:“他的伤口在哪里,赶紧掀开让我看看。”
卢氏抖着嘴唇上前,掀开陈少爷的衣服,就见腹部上缠着一大圈白色纱布,此时那纱布早已被鲜红的血浸透。
林小月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个郎中:“可用了止血药?”
其中一个郎中忙出声答道:“用了,可这血就是止不住啊!”
林小月闻言,在水盆里细细洗过手,又用酒精消毒了一遍,才伸手揭开那几乎被血泡透的纱布。
一圈圈纱布被解下来,一个贯穿肚皮的横向伤口赫然出现在眼前。
再一次看见这个伤口,卢氏婆媳再也绷不住,互相搀扶着又哭了起来。
林小月朝她们看了一眼,说道:“现在还不是哭的时候,你们快去让人准备干净的帕子和热水来。”
说完,她借着药箱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血凝素酶,给陈少爷嘴里塞了两颗之后,又让陈婆子给喂了水,这才观察起他腹部的伤口来。
陈少爷腹部的伤口虽然又深又长,但是万幸没有伤到内脏。
林小月伸手在伤口上轻轻摁压,昏迷不醒的陈少爷迷迷糊糊之间,痛呼出声。
林小月当机立断,从药箱里取出外用麻醉剂和医用针线,开始给陈少爷缝合伤口。
她的动作行云流水,看得站在一边的两个郎中一脸吃惊。
他们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林姑娘,你刚才给陈少爷吃的是什么东西?好生奇怪。”
林小月头也不抬地道:“外伤止血药。”
“那你这针线……”
林小月熟练地用镊子夹住针,飞快地在陈少爷的肚皮上缝着:“这是医用针线,专门用来缝伤口的。”
“可等伤口好了,这线该怎么解下来?”
林小月的注意力集中在手上,淡淡解释道:“这是羊肠制成的线,伤口好了之后,这线也被吸收得差不多了,根本不用管它。”
两个郎中惊得半天都合不拢嘴,一脸崇拜地看着林小月在陈少爷的肚皮上穿针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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