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妮赶紧赔笑道:“没有,我不过随便问问。”
话说到这里,林小妮的眼睛转了转,对站在周老太身边的丫鬟斜了一眼,喝道:“你们怎么就喜欢跟块木头似的杵在姑祖母身边,姑祖母的衣服洗了吗?外面的花草都收拾好了吗?”
周老太身边的大丫鬟环儿是个顶伶俐的丫头,每次林小妮和李氏来,都对她们这些下人吆来喝去,她都忍了下来,可这次,她实在有些忍不了了。
“老太太的衣裳自然有粗使婆子操心,外面的花草也有专门的丫鬟打点,就不劳姑娘费心了。”
“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是在跟我顶嘴吗?”在林小妮看来,她可是周老太的嫡亲表孙女,是这个府上正儿八经的表小姐,一个低贱的丫鬟居然敢跟她顶嘴?
简直不知死活!
“奴婢不敢,只是老爷和夫人让奴婢跟着老夫人,奴婢不敢不听”,环儿虽然嘴上自称奴婢,可态度一点也不相让,气得林小妮紧紧捏着拳头朝周老太撒娇道:“姑祖母,你看她!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周老太看了林小妮一眼,有些奇怪地道:“我觉得她说得没错啊,她是伺候我的丫鬟,你老让她出去做什么?”
林小妮被周老太的话噎得面色通红,过了好一会儿,她才脸色变化不定地扯着袖子道:“姑祖母,我这不是有几句体己话要跟你说吗?”
林小妮来了半日,嘀嘀咕咕说了半天,都把周老太说烦了,她猛地把自己的腿缩了回去,林小妮身子一歪,差点栽倒。
“你都说半天了,还没说完啊?”周老太拿起一块山楂糕吃了起来,眼睛瞧着外面,显然对林小妮的体己话不感兴趣。
林小妮脸上有些挂不住,她努力压制住心里的烦躁,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姑祖母,你可不要嫌我烦。我接下来要说的话,保证能让你开心。”
“哦?”周老太斜着看了林小妮一眼,催促道:“那你倒是说啊!”
林小妮站起身来,狠狠瞪了环儿一眼,用力把她撞到一边,然后才伏在周老太耳边说了起来。
刚开始的时候,周老太的神色还是恹恹的,可听着听着,她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听到最后,她惊喜地握着林小妮的手,连声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这办法真的能行?”
林小妮一脸自信地道:“自然是真的,姑祖母,这事宜早不宜迟。您看……”
周老太现在哪里还坐得住,她把手里的山楂糕往盘子里一扔,扶着林小妮的手站了起来:“还等什么,咱们现在就去。”
说着,拉着林小妮的手就要往外走。
林小妮故意顿了顿脚步,小声对周老太道:“姑祖母,咱们既然要出去办事,那银子……”
“哎呦,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周老太说着,从腰间取下一把精致的黄铜钥匙递给环儿:“你,到我的钱匣子里拿一百两银子来。”
林小妮一听,赶紧出声道:“姑祖母,既然咱们要办成这事,一百两银子怎么够?再说了,钱匣子的钥匙您怎么能随便假手给一个丫鬟呢?您就不怕她把您的钱偷了去?”
林小妮说完,还不忘剜了环儿一眼。
“你……”环儿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林小妮索性直接抢过周老太手里的钥匙就往内室走:“姑祖母,这事您就该交给我。我是可是您的亲人,还能坑您不成?”
环儿一看这副情景,赶紧抬脚跟了上去:“诶,你这个人怎么这样?怎么能随便闯我们老夫人的卧房?”
林小妮也不理她,眼睛四周转着,找钱匣子的位置。
环儿气得一把拉住她的胳膊,想把钥匙抢过来:“你快把钥匙还我,这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环儿拉扯林小妮的时候,林小妮恰好看见了枕头旁边的钱匣子,她用力把环儿推到一边,自己爬上了周老太的拔步床,直接就把钱匣子给抱了出来。
环儿急得都快哭了,她死死抱住钱匣子,不让林小妮沾手:“你简直就是强盗,快把钱匣子还我!”
林小妮看见钱匣子眼睛就放光,哪里还肯散手:“你这贱婢,还真把自己当个人了。我可是府里的表小姐,帮姑祖母拿东西还得经过你同意?真是给你脸了,待会我就让姑祖母把你给卖了。”
就在两人抢得急头白脸的时候,周老太颠颠地走了进来,见环儿把着钱匣子不放,她气得伸出手,就朝环儿脸上打了过去:“你这死丫头,我急着出门,你在这闹什么?还不快松手!”
周老太这一巴掌可把环儿打懵了,她不敢置信地捂着脸,眼泪“刷”地一下就淌了下来。
林小妮如愿抢到了钱匣子,得意洋洋地抱在怀里,朝环儿投去一个挑衅的眼神。
环儿虽然心里都快委屈死了,可她一点都不糊涂,擦了一把眼泪,急步走到门外,对外面的婆子吩咐道:“你们快去铺子里寻老爷和夫人,就说府里出事了。”
那婆子正要去,环儿略一思索,赶紧又把人叫了回来:“你悄悄把话递给老爷,可不敢在夫人面前咋呼,夫人还怀着身孕呢!”
那婆子应了一声,急急跑了出去。
环儿再回到内室的时候,林小妮已经把钱匣子打开了,正两眼冒光地数着银票。
周老太站在一边,显然有些不耐烦了:“那一扎就是一千两银子,你还数它做什么?还不快走?”
林小妮嘴里应着,眼睛却紧紧地盯着钱匣子里那一扎又一扎的银票,恨不得都塞自己怀里去。
见环儿和周老太都盯着自己,林小妮取了一扎银票出来,又拿了零碎的几两银子,塞进自己怀里,对周老太道:“姑祖母,既然钱都准备好了,那咱们走吧。”
周老太正要点头,环儿却急了,她一把拉住林小妮的胳膊,质问道:“你要带我们老夫人去哪儿?你把钱都收你那儿算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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