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
守在门口的官兵没想到看着唯唯诺诺的百姓,居然敢冲撞他们。
他们原本想拔出腰间佩戴的长剑,可眼前人实在太多,万一误伤了,那可就是大事了。
所以官兵们虽然嘴上呵斥着,却迟迟不敢拔出剑来。
众人似乎也看出这一点,在二狗子和谢玉的带领下,一边喊着“不要动小月姑娘”的话,一边“嘭”的一声,直接把药铺的门撞开了。
赵大人当了几十年的官,还没见过胆子这么大的刁民。
他气得一拍桌子,骂道:“你们要干什么?”
二狗子虽然胆小,可现在林小月有危险,他也顾不得害怕,大声喊道:“我二姐不愿意进宫,你不能强人所难。”
“对,你不能强迫小月姑娘。”
“小月姑娘刚救了我们,你不能这么做。”
“我们余杭百姓和小月姑娘共存亡。”
“对,共存亡!共存亡!”
……
挤在人群里的白大人见此情景,心里暗暗高兴,却又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装鹌鹑。
“白大人!你是怎么管理百姓的?居然管出了一群刁民?”
赵大人简直怒不可遏,指着大喊大叫的百姓对白大人喝骂。
白大人把头垂得更低了,继续靠在一边装鹌鹑。
药铺外面,李氏一家人恨不得把脖子伸进去,好好看个究竟。
赵大人刚来的时候,他们以为这又是一个来给林小月脸上贴金的。
所以全都酸溜溜地躲在自己铺子里,不肯出来。
后来,外面的声音越来越不对,他们才全都挤出来看热闹。
“娘,娘,那个小贱人要进宫了”,张小武高兴得眉飞色舞, 急切地转头对李氏汇报听到的消息。
“她能进宫,你高兴个什么劲?”李氏不高兴地撇了撇嘴,心里就跟喝了两斤陈醋似的,酸得厉害。
“娘,这你都想不明白吗?”张小武揣着手,挤到李氏身边,低声道:“就那个死丫头狂傲的样子,迟早都得把宫里的娘娘给得罪了,砍脑袋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李氏一听,眼睛顿时亮了起来:“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些呢?快,咱们可得去支持总督大人。”
说完,她带着张大武和张小武,挤到神医药铺门口,尖声喊道:“服侍娘娘是大事,我们支持林小月进宫。”
张小武刚开始还畏首畏脚的,有些害怕地盯着官兵腰间的剑,心里慌得不行。
可见李氏喊了一通,那些官兵不仅没驱赶他们,反而还帮他们把身边的人清开,张小武的胆子顿时就大了起来,也跟着李氏大喊出声:“林小月进宫,林小月进宫!”
在一大群要留下林小月的百姓中间,李氏母子三人的声音实在有些单薄。
就在他们喊得口干舌燥的时候,就见天山药铺的杜老板满脸兴奋地挤了进来,也振臂高呼道:“支持林小月进宫,林小月必须进宫!”
原本一脸黑气的赵大人听见他们的声音,眉心顿时舒展开来。
他朝门口的官兵一挥手,官兵们很快会意,直接把李氏母子和杜老板带了进去。
四人一站到赵大人面前,立即狗腿地跪下磕头,赵大人终于看见这么“识时务”的百姓,嘴角露出一丝笑容来。
“你们支持林小月进宫?”
“是,是。不瞒大人,我是林小月的祖母,身为她的家人,我举双手支持她进宫。”
李氏迫不及待地举着双手,一脸热切地看着赵大人。
杜老板也赶紧出声道:“大人,小的也支持。林小月医术精湛,又素有仁心,这样德艺双馨的郎中要是不进宫服侍娘娘左右,那就是暴殄天物了啊!
我们不能因为自己的一点私利,把她留在小小的余杭。再说了,咱们余杭也不仅只有她这么一家药铺。
草民的天山药铺,规模可比这里大,请的郎中还是一等一的藏医。以后城中乡邻需要看病的,尽管到草民的药铺来便是。”
杜老板的话刚说完,就引来一片嘘声。
杜老板却厚着脸皮,继续道:“赵大人,您快把小月姑娘带走吧。她兴许只是一时没考虑好,才放弃这么好的机会。您先带她入宫,说不定她后面就想清楚了呢!”
张腊梅被杜老板这番无耻的话,气得全身颤抖,她上前要拉扯杜老板,却被林小月一边拉住了。
“娘,你别激动,这里有我呢!”林小月把张腊梅往身后让了让,自己走到杜老板面前,笑道:“杜老板,真是没看出来,你竟这么深明大义。我就欣赏你这样的人。所以……”
林小月说着,突然附在杜老板的耳边轻声道:“我没入宫便算了。我要是进宫,一个人难免孤单了些。我又这么欣赏杜老板,到时候我一定要跟赵大人提一嘴,将你阉了,陪我一块进宫服侍主子,你说他会不会答应呢?”
林小月的话就像一道惊雷砸在杜老板头上,他吓得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地指着林小月道:“你……你简直丧心病狂!”
林小月朝他摊了摊手,无奈道:“谁让杜老板这么合我的眼缘呢?”
“你……你……”杜老板铁青着一张脸,竟直接拔腿跑了。
刚才见有人跟自己站在一起,支持林小月进宫,李氏母子三人别提多高兴了。
此时杜老板落荒而逃,李氏的心里也有些慌张起来。
可怕什么,偏偏来什么。
就见林小月背着手,极为悠闲地踱到他们面前,虽然脸上挂着笑,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们三人后背生寒:“看来我平时还是下手太轻了,完全没让你们长记性啊。既如此,那我就……”
“娘,娘,我先走了”,林小月只是轻轻捏了捏拳头,张小武就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
张大武其实也很想跑,可见李氏还在这儿,他硬是强撑着,没动。
“你……你想干什么?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想打我吗?”
李氏的话听起来硬气,可牙齿却吓得“咯咯”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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