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妃的性子一向乖张。
荣泉宫里的下人平时都畏畏缩缩的,生怕哪里做得不好,被荣妃毒打一顿。
此时荣妃正在气头上,他们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
站在最前面的金嬷嬷只好硬着头皮,开口道:“娘娘,您千万不要生气。
您想想,皇后的身体要是无恙的话,皇上会特意从外面请个郎中来给她诊脉吗?”
荣妃听到这里,果然安静了下来。
宫里下人们也全都用敬佩的眼神看着金嬷嬷。
不愧是金嬷嬷啊,简单一句话,不就把娘娘的火气给劝下来了吗?
荣妃若有所思的扯着帕子,抬起眼睛,不耐烦地对其他人道:“你们都下去,在外面把门给本宫守好了。
要是敢放一个人进来,本宫就砍了你们的头。”
宫人们如蒙大赦,低声应了之后,忙退了出去。
荣妃这才朝金嬷嬷招手道:“金嬷嬷,你过来!”
金嬷嬷忙垂着头,站到了荣妃身边,小心翼翼地觑着荣妃的脸色,继续道:“娘娘,您想想,张老将军刚在南疆立了军功。
张家正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的时候。
皇上虽然面上对张家和皇后另眼相待,可背地里,他能不忌惮吗?”
金嬷嬷的话当真是说到荣妃心坎里去了。
对,一定是这样的!
自己比皇后年轻,还比皇后貌美,皇上又不是瞎子,怎么可能喜欢寡淡无趣的皇后,而不喜欢自己呢?
明面上,皇上是关心皇后,才请妙先生给皇后诊脉。
可背地里呢?
是不是也有她们不知道的阴谋和算计?
想到这里,荣妃堵着的那一口气总算消散了些。
她抬头看了一眼战战兢兢的金嬷嬷,伸手拉了她一把,放缓声音道:“嬷嬷,自打进宫,本宫就一直把你当最贴心的人。
这次,你可要帮帮本宫啊!”
“娘娘的意思是?”
金嬷嬷虽然不像刚才那么紧张了,可也没明白荣妃的意思。
“本宫听说妙先生的医术极为了得,本宫想请他来把把脉。”
虽然荣妃得了林小月的助孕药丸,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药丸看着老大一瓶,可瓶底却有老大一块凸起。
那药丸只吃了几天,瓶子就空了。
荣妃心里都快呕死了,想找林小月算账,可见识过她的厉害之后,愣是没敢。
所以生孩子还是她的一大心病。
现在宫里来了位医术了得的,她自然是要想办法让他给自己瞧一瞧。
万一妙先生妙手回春,真能助她有孕,那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本宫要你去打听妙先生的住处,并且想办法把他请到咱们宫中来。”
荣妃盯着金嬷嬷,眼里是不容拒绝的利光。
金嬷嬷身子一颤,有些为难道:“娘娘,奴婢听说妙先生是个随性潇洒之人,要请他看病,也要合他的眼缘……”
金嬷嬷的话还没说完,荣妃就冷着脸,将桌子上的最后一只果碟给扫了下去。
“什么意思?你是想说,皇后能入得了妙先生的眼,本宫不行?”
金嬷嬷见荣妃动怒,也顾不上地上散落的茶盏碎片,直接就跪了下去,惶恐道:“娘娘,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奴婢这就去请妙先生,还请娘娘消消气啊!”
荣妃冷哼一声,不耐烦地她挥了挥手道:“快去!要是不能把妙先生请过来,你也不用回来了。”
金嬷嬷刚才那一跪,刚好跪在了一块锋利的瓷片上。
那块锋利的瓷片深深扎进她的膝盖里,痛得她后背都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裤子也被血洇湿了一大块。
“是,奴婢,奴婢这就去请妙先生。”
金嬷嬷站起来的时候,身子忍不住踉跄了一下,鲜血顺着她的小腿就往下流。
荣妃显然也看见了金嬷嬷裤子上的血,她不仅没安慰,反而有些嫌弃地用帕子捂住鼻子,说道:“换了干净衣裳再去请妙先生!
可别脏了先生的眼,坏了本宫的好事。”
金嬷嬷腿疼,心里更是拔凉拔凉的。
她低低应了一声,一瘸一拐地走了出去。
半个时辰之后,金嬷嬷终于打听到了妙先生的住处,悄悄摸到了勤政殿旁边的一处耳房外。
确定四下无人,金嬷嬷刚要伸手敲门,却听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
几乎就在一瞬间,金嬷嬷本能地躬下身子,贴在窗户底下偷听起来。
“妙先生,我刚才去回了皇上,皇上可是一再追问,皇后的脉把得可准?”
金嬷嬷一下子就听出,这是江德海的声音,并且敏锐地察觉,接下来的谈话必定信息量十足。
她实在忍不住好奇,悄悄伸出一根手指,戳破了窗户纸往里看。
就见一个穿着白色长袍的老者,披散着长长的湿发,脸色铁青地看向江德海,开口问道:“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在翠羽宫遭受了那么惨烈的精神摧残,妙无春已经是身心俱疲了,偏偏凌帝和江德海还不依不饶,他心里的不耐烦已经达到了顶点。
“先生不要动怒。皇上交代给你的,可不是一件小事,自然要慎之又慎啊!”
江德海从心底里不喜欢妙无春,可既然皇上现在要用他,他也不得不先哄着他。
“什么慎之又慎?我看你们分明是看不起我的医术。”
妙无春抬眼看向江德海,一字一顿道:“我再说最后一次,皇后的的确确中了暖香杀的毒,并且很快就要毒发身亡了,听清楚了吗?”
妙无春嘴里这么说,心里却想:“没摸不到脉也没什么。
既然皇上想要那个女人中毒,大不了亲自去下一次便好了。”
这话落下,江德海可算是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可以对皇上交差了。
可外面的金嬷嬷却吓得牙齿都打起了颤。
她想过皇上忌惮皇后,可没想到皇上下手这么狠,居然直接给皇后下了毒?
而且听这毒的名字,就感觉十分厉害。
金嬷嬷听到这里,哪里还敢再逗留,忙屏住呼吸,一小步一小步地朝外面挪去。
可好巧不巧,就当她马上就要绕过眼前的月亮门,逃回荣泉宫的时候,却不小心碰倒了墙角的花盆。
重重的花盆砸在地上,发出“哗啦”一声巨响。
“谁,是谁在外面?”
耳房的房门被打开了,江德海和妙无春同时跑了出去,面色阴沉地喝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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