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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老师道，“以前孩子们上学，中午是没有饭吃的，只能饿着肚子等到下午放学。言希来了之后，用几个月的时间就改变了这种状况。没有肉的那一餐，至少有个鸡蛋保证孩子们的营养。”
伺弄完这群孩子，几个大人才得以闲下来，与孩子们吃的并无特别之处。
“念恩每天就吃这些东西？”云少凌只觉得胸口闷得疼，别的孩子怎么样，他管不了那么宽，可这是他的儿子，他觉得心疼。
“大叔，这是绿色食品知不知道，没有农药污染，没有激素催长，吃了健康。”念恩大人般地口吻道。
居“你教他的？”云少凌将目光投向言希。
言希剥了蛋壳，放进念恩的饭盒里，“不是，但他也没有说错，这些蔬菜确实要比大棚里种出来的反季菜要好。”
念恩满满地往嘴里塞了口米饭，仿佛吃得很香甜的样子，然后抱着饭盒钻进了孩子堆里。操场里叽叽喳喳一片。
赭言希回头又走进厨房给他打了一份。
王婷在旁边蹭了蹭她，压低了声音，“你们谈得怎么样了？”
“你少点八卦行不行。”言希反撞了她一肘。
“我这是关心你哎，你这别扭一闹就是六年，也够了，我都快看不下去了。人家都趋尊降贵地来找你了，你就顺着这个台阶下去得了。再说，你要不走，等他耐心磨尽，我估计钟家村得鸡飞狗跳了。”
言希舀着菜的手，在空中微微地停滞了一下。可不是吗？她担心的就是这点。
这个男人，一旦想要做什么事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必定是手段耍尽。
她微微垂落下眉，“过几天我就走了。”
“想清楚了？”王婷表现得比她还兴奋地样子。
“喂，你不是急着赶我走。”言希斜睨起了眼睛。
“用得着我赶吗？人家都抢过来了。”王婷微微侧过头，朝门口望了一眼，云少凌正站在那里，因为门框低，他微微弯了身子，正探头往里瞧来。
厨房不大，一口蒸锅，一个灶台，灶台上有剩下的蔬菜，洗干净了整齐地搁在那里，一个碗柜，墙角里堆着木柴。
简陋到不能再简。
言希端了两份饭菜出来，递一份给他，“这里没桌椅，将就一下。”
说完，她便走开几步，将裙子一撩，很没形象地蹲在地上。不时有吃完饭的孩子，拿着饭盒到水龙头下去冲洗。经过她的时候，都是礼貌地叫一声言老师。
云少凌皱了皱眉，弯腰攥起她的胳膊，将她拽起。眼睛瞟过一楼教室旁边开着的那扇门，连拉带拖地将她弄了过去，反脚将门关上。
走进去，才发现这是间小型的图书室，两个粗糙的手工木制书架靠墙而立，一边是孩子们的课外读物，一边是些农用科技书和科普读物，中间一张老式书桌和一把掉漆的木椅。
“云少凌，你干什么？”言希有些恼，甩开他的手。
“没什么，就是想安静跟我的言老师吃顿饭。”云少凌从书架上抽了本书丢在靠窗边的地上，垫着屁股坐下。
一声言老师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叫得她脸上有些不自在。
而念恩虽然扎在孩子堆里，眼睛却是片刻不停地锁在妈妈的身上，这会见到异常，捧着饭盒来敲门。
“漂亮妈妈，我要进来......”
不待言希转身，云少凌已从地上一路而起，打开门，拎小鸡一样地将念恩提了进来，笑道，“正好，咱一家人吃顿饭。”
念恩脚落地，跑到言希身边，“谁跟你一家人，大叔，我可不认识你。”
云少凌眼神一顿，“言言，你告诉他，我是谁？”
“不就是提供了一颗精/子嘛，有什么好神气的。”念恩撇了撇嘴，掂着脚尖将饭盆搁到桌子上，然后手脚灵巧地爬上木椅，再爬上了书桌。
云少凌脸色微绿，“你信不信我打你小屁股。”
不是说山村里的孩子一个一个纯朴吗？怎么他面前这个小鬼，好像对成人的世界也并不陌生一样。
念恩将小屁股一撅，“你打啊，我送给你打，不过我得提醒你的是，我是漂亮妈妈的心肝宝贝，打了我，就等于打了她。到时候有什么后果，我可就不敢保证咯。”
那趾高气扬的模样，叫云少凌一阵呛。
言希微翘了唇，有其父必有其子，看他们斗嘴，其实未必不是件有意思的事。
她的笑始终不够明显，但还是没能逃过云少凌锐利的眸子。他在小鬼身上受的气，似乎又变得无足轻重来。千辛万苦不过是为了博她一笑，博她一个原谅，博得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等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他威胁道。
“切，别以为我怕你，到时候我叫爷爷奶奶关你禁闭，打你屁股开花。”念恩盘着小腿坐在桌子中央。
云少凌微微一愣，目光灼热地望着言希，“你跟念恩说了？”
“就算没有你，那始终也是我的爸妈，念恩的爷爷奶奶。”言希淡淡道，昨晚上，念恩缠着她问了很多关于过去的问题。
“什么叫做没有我，没有我哪里来的念恩。”云少凌不由大声道。
这女人，一会惊喜一会凉水的，脑袋里到底想的是什么。
“我看书上说，精/子和卵/子结合就会有宝宝，大叔，漂亮妈妈可不是只有你才能生宝宝哦。漂亮妈妈，要不你答应军亮叔叔的追求，我看追亮叔叔的脾气比这位大叔要好多了。”念恩含着大口的饭粒有些含糊地道。
云少凌气到脸成墨绿，这都什么儿子，公然鼓励他的女人出轨，还有名有姓，他狠狠地盯着面前的女人，“有男人追求你？”
“跟有女人喜欢你一个道理，再不吃饭就要冷了。”言希云淡风轻地，低头剥起蛋壳。
“吃不下。”云少凌有些孩子气地。
言希没有抬头，轻轻一句，“刚才谁说毒药也吃来着。”
云少凌愤恨，偏偏那小鬼还在旁边添油加醋，“大叔，挑食的孩子不是乖孩子，你很不乖哎，浪费粮食可耻哎。难道小时候你没学过，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吗？漂亮妈妈，我看得让大叔下田劳动几天。”
“好办法。”言希摸了摸儿子头，将剥好的蛋放进念恩的饭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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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恩将蛋夹回了言希的碗里，“漂亮妈妈，我已经吃了一个了，这个是你的。”
“妈妈不喜欢吃白水蛋。”
“骗人。”
母子俩一来二往彼此推拒着，云少凌看得心里不是滋味，迅速将自己饭盒里的那个鸡蛋剥壳，在言希将她的鸡蛋又夹回到念恩的碗里时，迅速丢进了言希的碗里。
“念恩，你吃漂亮妈妈那个，漂亮妈妈吃爸爸这个。”
言希夹了回去，“不用了，我不喜欢。”
云少凌瞪起了眼睛，将蛋再丢进了她的碗里，“言言，你不想我在儿子面前表演少儿不宜的东西，你太瘦了，等回去我给你好好补下身体。”
他说的，她自然是懂的，他用他的嘴，喂过她酒和食物。
“我跟念恩的生活，没你想象的这么糟糕。”她的儿子，她知道怎么照顾。
“言言，我眼睛都在看着，你就别跟我嘴硬了，赶紧吃。”他的话里，有了几分命令的口吻。
念恩歪了脑袋，瞅着两人，“漂亮妈妈，什么叫少儿不宜的东西呀。”
言希脸上一窘。
云少凌横了他一眼，“小鬼，吃饭，大人的事小孩别管。”
“大人的事小孩是管不着，但漂亮妈妈的事，我可是管定了，你敢欺负她，我到时候告诉爷爷奶奶去，哼。”念恩呼呼着喷出几颗饭粒，不偏不倚，有一粒正好粘在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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