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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声止,站立两旁穿各异服饰的50余胡人随白缇勒之后,跨上前恭立道旁,右手放在心口并鞠躬,口称“萨拉木里孔!西域各国闻柳大人和新任督护大人即临我土,特来相贺。”
严尚身着督护服上前与塞思那相叙,两人紧握双手,眼中一片赤诚,彼此已认定对方是真性情的汉子。
“格日萨,来!大人,他乃是京中萨宝,回乡探亲至此,闻大人新任,前来贺喜。”严尚让格日萨走上前来,介绍给塞思那。他很欣赏格日萨的胆略,单凭他只身前往说服各国君支持迁府龟兹,就说明他有过人的胆识。
柳士杰怕这些人一来二去,没完没了的说下去,拿出任命文书“严尚塞思那接旨!”
众人跪拜于地,听柳士杰宣旨。严尚被谴回京另有任命,塞思那为督护继任者。
严尚掩饰不住的开心,毕竟人老了,到了落叶归根的时候。想到离开他心中又充满了不舍,这是他付出了毕生心血的地方,皇上把西域四镇交给这个粟特人必有深意,还是不要探寻太久,以免多生枝节,何况他是‘手握重兵’之人,更是犯了大忌,他不走,新皇又怎会放心呢?不过以他看来,此人眼神坚定,只有忠义正直之人能有此坚毅纯净的眼神。
“皇上圣明,体恤老臣年迈,得谴回京任职,臣感涕五内。”严尚接过圣旨扶拜。
等塞思那等安顿好后,白缇勒送柳士杰往驿馆居住,先回王宫准备酒宴。
待塞思那等人沐浴更衣后,众人接他们前往五华殿赴宴,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前往王城。一路上许多臣民纷立两旁,吟唱赞颂欢歌,让人体会到无比的热情。
宴席上各国舞姬轮流表演歌舞,看得众人心驰神往,正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酒过三巡,塞思那对官场冷暖,世态炎凉深有体会,看着坐在旁边的严尚,当初这些国君又何尝不是这么对他,如今人走茶凉,只有冷暖自知,官场向来如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唯有多与严尚多饮两杯。
严尚此刻亦是百感交集,他虽回京任职,只怕也是闲职,纵然知道官场自古如此,但面临这么大的落差,难掩失落之色,所幸塞思那是个有情义之人,还顾及他这个前任提督的薄面,各国国君也对他客气有加。
柳士杰不是没有敏感,他却选择装做不知道,何苦淌这滩浑水呢?他四下观望,忽然看见殿旁有一粟特装扮的人手执画笔,正在自己面前的画几前挥舞。他站起来走过去,看到粟特人将宴席上各人的千姿百态收入画中,画面生动自然、栩栩如生,仿若照镜。
画者抬头时看见柳士杰正观他作画,双手合十向他行礼“请大人赐教。”
柳士杰想莫非他是佛教徒,或是佛寺画师“敢问大师高姓大名,可是佛寺供养画师?”
“在下名叫曲萨旦那,粟特人,现于雀犁大寺作佛寺壁画。”曲萨旦那谦卑地说。
“我即日便回中原,中原亦尚佛礼,你可愿随我至中原作画扬法?”
“感谢大人赏识,在下也想前往中原一窥天朝胜境,只是尚欠一飞天仙女壁图未画,须等画完方能随至。”
“需时几许?”
“半月后即可启程。”
柳士杰本就是闲官一个,不在乎多几天少几天,若皇帝问起只说是途中有所耽搁便可,遂答“我等你半月,届时一同回京如何?”
“不敢不从。”
回到座位上,柳士杰把自己要推迟半月走的事告诉塞思那,他低笑不语。
宴后,塞思那让柳士杰和严尚跟他回府有要事相商,两人随他回到督护府。
“未知西域诸国详情,还请严大人相告。”塞思那开门见山地向严尚开口,柳士杰知道他是要自己跟皇帝说西域情势,以便日后决策。
“大人无须紧张,西域诸国崇尚佛礼,须倚佛教势力治理诸国。龟兹有一国师在西域地位尊崇,各国国君都是护法,因国师居于此地,龟兹兵力日渐强盛,各国以其马首是瞻,只要治理好此地,便能轻驭西域。但大人须知既是督护便不能倚任何一国,否则就会惹来祸端。各国历朝受匈奴等蛮族所制,反复无常,幸得我朝明君威震各国,方使西域归服,那里是我朝与外族屏障,大人须团结各国方能防其反复之心。老臣建议大人抽空至疏勒国石头城一游,大人只要到了那里就会知道以后该怎么做。至于佛教势力,待三日后龟兹公主祭祖之时,便能窥其之大。”严尚禀完便与柳士杰回府,他年迈要先行一步,等稍后与柳士杰在京会合。
塞思那和柳士杰听了他的话都在想,佛教在西域究竟有多大的势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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