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明月险些没跳脚,“他都能这样,凭什么还生我的气?”
“你小子,难道主子能做的事你就能做?”
“……你不懂。”谁都不知道她跟楚子晏之间是什么关系,都只是以为她是一个被楚子晏宠爱的福兆。
有点憋屈。
可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殿下还在睡?”
“是。”
“昨晚那么早就入睡,今早起来没多久又去睡?”她还以为他是不想见她才进卧房的。
“大概是昨晚喝酒的缘故。”
是呢,如今他身体好了些,也能贪杯了。
只是等到午时,静安殿还是没动静,明月忍不住就进了静安殿。
楚子晏依旧睡得格外规矩,不过……他在做什么美梦呢笑成这样?
明月忍不住凑近看。
平日里他时常也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但那笑容可不容易揣测,现在睡着的笑容却很清晰,好看的嘴角扬起,让明月有想亲他的冲动。
但愿他的美梦里有她的存在,到醒过来的时候就不生气了。
明月嘴角也起了笑意,正要起身,见他枕头旁有两片粉色的花瓣。
桃花?
已经是桃花开的时节了吗?
明月转头看向内堂开着的门,外头有几点粉红,确实似乎是花开了。
她起身走到小院。
院中光秃的桃树黝黑的枝桠之上零星点缀几点花蕾,其中三两朵桃花已经绽放,透出几分春色。
前几天还下着雪,这几天回暖桃花就开了,春天快来了呀。
明月仰头欣赏春枝俏芽,心中也有几分喜悦。
不过这份喜悦并没延续多久,当她正准备从楚子晏的房中离去,听到卧房传来一些动静。
向来睡觉很规矩的楚子晏发出了几声呓语:
“不见不散……”
醒了?
明月折返回到他的房间,楚子晏并没有醒来,之前带笑的睡容被拧起的眉头取而代之,过了一会儿慢慢舒展,在明月的凝视下慢慢睁开了眼。
看清是她先是一愣,然后拧起眉头支撑起身子看向四周,发现是自己的房间忽而有些失落,不过表情很快恢复如常。
“殿下做梦了?”明月问道。
楚子晏面色有些凝重,并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静坐了一会儿掀起被子起身。
明月拿起床头的衣裳给他披上。
他从卧房走向内堂,转头看院子里的桃花,调转了脚步走到桃树下,看着枝头那几朵花嘴角才慢慢浮现出笑意。
笑了,应该就没事了吧?
明月上前又问:“殿下,已经到了午饭时间,我让人送些食物来?”
“不必,你退下。”他凝视着桃花头也不回地说。
“……”这气还没消呢?“好了,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去妙音坊。”
楚子晏身子一顿,垂眸重复了三个字:“妙音坊。”目光从桃花移下来,“好,今日就去妙音坊。”
“啊?”
明月还以为他在开玩笑,以前为了跟她赌气他也去了青楼,此类举动不胜枚举。她好言劝慰好几次但他不置可否,到了下午还真就去了妙音坊。
琼枝揭下面纱之后,迎来了妙音坊生意的爆棚时期,加上春节期间,大家手头都比较宽裕,妙音坊比春满楼挤的客人还多。
春满楼的女人姿色也好,也不乏有技艺之人,但毕竟是人尽可夫的女子,男人虽喜欢去那寻花问柳,可又双重标准的轻贱她们,嫌她们是残花败柳。
才女很讨人喜欢。
清高的才女更是让人向往。
清高又美丽的才女才足以让人抢破头。
妙音坊的老板王晓春可是打算在这年节挣个满钵满盆,但一个女琴师带来这么大的效益着实在她意料之外。
不过生意人谁会嫌财源滚滚?
如今的妙音坊的上等坐席,与二楼雅间已经炒到了天价,但却座无虚席。
台下吵得台上弹琴的声音都听不见。
几个琴女歌姬的节目都是在哄闹之中被忽略而过,大家都等着头牌琼枝上台。
琼枝穿着一袭红衣抱着琵琶走上台。
还没开始弹琴,已有人往台上丢金银财宝,丢花。
琼枝似是没看到地上那些钱财,丹凤眼扫了台下观众一眼,步履从容走到座位上,抱起琵琶摆好手势。
台下的人情绪亢奋,但美人迟迟不弹琵琶,就有人喊:“快开始吧,是嫌银子丢得还不够吗?”
又有几个人往上边丢了银子与玉器。
底下的男人继续哄堂。
琼枝垂眸看着琵琶依旧不懂声色,也不弹奏。
“你倒是开始啊,还要我上去帮你不成,哈哈哈!”
这群人连附庸风雅的资格都没有,完全把妙音坊的女子当成了妓女调戏,可愁死了一群专门来听曲儿的人,但那些放荡不羁的公子哥哪劝得住?
台上的琼枝再次掀起凤眼看向台下那些男人,目光沉静不卑不亢。
吵哄哄的台下慢慢安静下来,那些举动轻浮的人也被看得坐回了座位。
此时,琼枝拨动了琵琶。
这一声清空了室内的杂音,显得格外清晰孤傲,如同琼枝的人一般,艳压群芳,孤高悠扬。
方才还一副在青楼看艳舞的气氛,顿时变成观赏艺术大师演奏的气氛。
琼枝弹了两首曲子,换了一个舞蹈上来,她准备下去换一身衣裳与乐器演奏。
“别走!”台下有人不干了,“本公子今日是专门来看你弹琴,只弹两首未免太过敷衍!”
这位公子,是中书令家的小公子叫孙元杰,带着几个同样出门名门贵族的小哥们,坐在舞台前方的上等座。
海棠这时候上前替主子解释:“各位公子稍安勿躁,我家小姐只是去换身演出服,三个节目之后会继续为大家弹奏。”
孙元杰不让:“不成,再弹两首才能换衣裳!”他咧嘴露出邪气的笑容,“不然就在台上换,我等见过姑娘弹琴,倒是没见过姑娘脱衣裳!”
“公子新年吉祥,大人大量,就请稍等片刻。”在别的地方也见过这么轻浮的纨绔子弟,海棠还算挺有经验的应付着。
可孙元杰是个好事的主儿,年轻气盛,仗着父亲的权势哪还能轻易放过这种滋事玩乐的机会?
“本少爷等不了那么久,要不立刻弹琴,要不就在台上换衣服!”
这人海棠也无法与他周旋,老板王晓春也劝说了,越是说孙元杰却越来劲。
在坐的有人不满:“孙公子,琼枝姑娘不过是去换身衣裳,您若不为难,此刻已经快到她上台了。”
孙元杰回头瞪着那人,歪嘴一笑:“你是在管本少爷?姓甚名谁报过来!”
那人眉头一皱:“在下只是觉得公子出身名门,更该遵守次序。”
“哈哈哈,他要本公子遵守次序?”孙元杰回头对小哥几个大笑,再次回头恶狠狠地说,“那本公子今日就教你什么叫次序!”
拿起桌上的瓷杯就要碎在那人的头上,手却被一旁的人抓住。
那人说:“孙公子,大过年的又何必伤了和气。”
“你又是……”孙元杰这么一看才人认出抓着他手腕的人,“哟,原来是段侍郎段大人。”
此人正是段宏。
孙元杰并没将他放在眼里,段宏是中书侍郎,孙元杰的父亲是中书令,也就是段宏的顶头上司。
“段侍郎不是新婚吗?这才半个多月你的嫩妻就不新鲜了?你还来这儿妙音坊找女人?”
段宏身旁就是女扮男装的柳如梦,闻言激动地要站出来。
段宏将她护在身后,对着孙元杰说:“妙音坊的琴师乐师都是身怀才艺之人,大家来此是欣赏丝竹音律。”
“哼,你等这些虚伪之人敢做还不敢当?我若反问你们,今日弹琵琶的是个面色丑陋肥头大耳的女人,你们也会来吗?”
这一句,把一部分的人说心虚了。
孙元杰又讥笑:“好,你们都是来此欣赏丝竹音律,本公子就是来看琼枝美貌与身段的,如今美貌看了,现在就要看她的身段,琼枝姑娘既然是烟花之地出身又何必装清高?你要给本公子跳一段艳舞,本公子给你的价钱必然高过对面春满楼的花魁。”
琼枝目光一冷,对王晓春说:“王老板,劳烦了。”
她在妙音坊献艺,妙音坊自然有保护她的义务,她说完继续走下台。
她目中无人的举动彻底惹恼了孙元杰:“本公子不信还拿不下你!来人,把琼枝带到本公子面前!”
几个打手立刻冲上台。
王晓春连忙给自己的护院使眼色,几个大汉也冲了上来护住琼枝。
“王晓春,你这妙音坊是不是不想要了?”
“孙公子息怒!我们妙音坊……”
“别废话,今日你们的花魁本公子要定了!”
又示意一群人上台,双方正要打起来,此时门口传来一声粗犷的低斥:“住手!”声音浑厚响亮,即便是在吵杂也能让每个人都听见。
还真是奇了怪了,今天本少爷不过就想玩个女人,怎么那么多个碍事不想活的?
“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孙元杰恶狠狠地看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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