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京都那么久,陛下定然大发雷霆,此次回去被问罪是必然。”
两人在那样的时局不管不顾地出来,其实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纵然他们什么都不做还是会被逼到这一步,只不过是迟早。
他们都知道如今重新选择出路才是出路,否则,平定洪霸的计划在夏朝的统治下定然难成。
“那我同你一道回去。”
“放心,就算他大发雷霆也不会真把我怎么,我若有事西夏必然军心不稳,他必须考虑这一点,不敢取我性命。”
“万一……”
“万一他不碍于本国子民的意向,以我与其他解放国的关系他也不敢动手。我已经想好了,会诱使夏王将我流放到相对隔绝的地方,稍做手脚应该得以脱身,那个时候你来接我,让我名正言顺做你的相国,如何?”
他当真还是想当皇甫爵的左膀右臂。
“为何殿下不自己……”
“我是西夏的殿下,真的要称王与之前所提倡的策略不同,而且也没必要。怎么?后不愿意聘用我?”
他当然愿意,只是不敢让他一个人回去。
很担心。
清澈的溪水倒影面对面的两人,微风吹过,水波将两人堆到了一起,影子重叠在了一起。
“那后是不相信我有这个能力逃离西夏?”
“相信。”如何能不信他?
“所以,你只管放心去做你该做的事,后已经长大,我还等着后来照顾我呢。”
“……”又在故意说轻松的话来劝慰他,他知道。
唉,他的存在对后有益,可也是一种约束遏制了他太多的潜能。
“后,将王该有以大局为重的决策能力,行事果断主见分明,难取难舍如何成大事?”
后的目光落在他肩膀的血迹上,依旧觉得那颜色刺目。
轻重缓急他能分得清,只是对象是他,总觉得分不清孰重孰轻。
“那你等我来接你,一定。”
“一定。”
皇甫爵的佣兵其实不少,拥护他的人更多,所以召集足够的人马让后夕昼返回厚土国并不难。
后成功抵达厚土国。
而皇甫爵也如同他所说的那样,被夏王剥夺所有兵权,再发配到雍州的翻建祖庙。
夏王不杀他,但洪霸自是放不过他,当然太子也是如此。
洪霸便派人诱使太子,然后联合太子铲除皇甫爵。
皇甫爵是太子的心头刺,太子只担心他抢走自己的王位,也顾不得洪霸的离间计,所以他借刀杀人,助攻洪霸的人刺杀皇甫爵。
当年三月,后夕昼带着皇甫爵为他安排好的人马成功回到了厚土国。
如今的厚土国,正有原来厚土国的大祭司姚晃担当。
厚土国过的地址原本十分隐秘,但这个国家的人擅长诅咒与占卜,所以洪霸有些忌讳,于是就收买大司命姚晃,让他想法设法毁灭掉厚土国。
作为母系氏族的国家,王位向来传女不传男,大司命就利用这点导致后氏家族灭亡,而后又也被送入了般若寺。再后来,姚晃揭发了女帝偷梁换柱的秘密,并昭告天下。
于是去般若寺将后带回皇室,而后也将般若寺烧毁,再将后氏王朝毁灭。
从而自己登上了厚土国的王位。
所以,姚晃与洪霸才是后夕昼不共戴天的仇人。
虽然没有在厚土国的王室成长,但回到看这片土地上后还是产生了前所未有的一种复仇欲望,他下定决心一定要将姚晃打倒,一定要为后氏雪耻!
同年秋。
后夕昼成功刺杀大司命姚晃。
由于姚晃这几年的暴政,姚晃被杀甚是大快人心,所以后以厚土娘娘的血脉关系,重新登上王位并不是难事。
只是,当他很想把这种复仇的喜悦告诉皇甫爵时,从西夏传来了噩耗,皇甫爵被刺杀于雍州!
殁。
这个消息让在与姚晃的战斗中手上的后夕昼,当初吐血倒地。复仇的快意如今敌不过当初没跟皇甫爵一道回西夏的悔意,从未想过元宵那日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皇甫爵被杀的消息几乎震惊了整个蛮荒大陆。此人没了,只怕再也无人能与洪霸抗衡,洪霸又即将开始新一轮的侵略战争。
果然没过多久,洪霸就有了行动。
世人开始流传,西夏王室忌讳皇甫爵的能力,先削他兵力,再发配去重修祖庙,在趁机追杀他,周围的解放国开始逼问夏王,是否已经洪霸签订了休战协议,还是说已与洪霸同流合污?
夏王根本就没跟洪霸合作,但这种谣言已经让西夏受到了严重的威胁,西夏周围都是解放国,但凡他有半点与洪霸合作的迹象,定然会被周围的解放国给灭了!
所以说,那该死的皇甫爵当初就应该将这些国家统统收服在西夏麾下,看这些人还有胆威胁他吗?
但如今形势所逼,西夏再短短两个月内,与周围的国家签订了永不与洪霸结盟,与反霸军同盟两个协议。
这个协议被昭告天下。
当这个消息传到厚土国的时候,消沉的后夕昼突然明白了什么。
“樊荣!再拍大量人手寻殿下的命令收回。”
“收回?公子不打算寻殿下了?”
整个人绷得跟把剑后夕昼,今日终于露出了难得一见的笑容:“二殿下定然还活着。”
“你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如果死了,必然会给夏王造成很大的舆论压力,为了不让西夏被洪霸真正收买,所以他诱发解放国一道给夏王施压。”
“公子如何得知?”
“夏王不刚签订了终生不与洪霸合作与抵抗洪霸战争联盟的协议吗?”
樊荣想了想骤然豁然开朗:“而且,为了守住失而复得的国家,这些解放国如今已经达成了联盟协议,同仇敌忾对付洪霸,只怕洪霸再想出手已经没那么容易。”
说完,两个人都沉默了。
因为皇甫爵实在是深谋远虑,一个人,不政权不当王,但所有大局仿佛都在他的操控之中。
樊荣说:“得此一人,可得天下啊,公子当真是有福气,简直是遇到神仙相助。”
是,有福。
可后夕昼却如此心疼那人。
殚精竭虑的他,如今身在何处?
“樊荣,我要尽快登上厚土王位,我要变强,强到可以让那个人无所顾忌地来到我身边,我要强到可以与他匹配,强到可以守护他。”
“是。”
同年年底。后夕昼登上厚土国王位。年仅十八岁。
登基那日,他很想让皇甫爵看到,只是,虽然说着,他相信皇甫爵一定还活着,但偶尔会在睡梦中想到后皇甫爵死了这五个字骤然惊醒,在没有看到他还活着之前,心里始终不安着。
如此,相见到他的愿望越发浓烈。
可皇甫爵始终没有出现。
这种忧思与想念在他登上王位的那一刻格外沉重,他似乎走到了人生的第一个高峰,但感觉是踩着他的肩膀之上,更甚的是,或许是踩着他的尸体走到这一步,每每想到这个,胸口一阵阵的抽痛。
文武百官朝拜,后夕昼颁发新的法典,减免姚晃在位时期过多重税,再对军队颁布新军令。
这些,都是他在皇甫爵的书房当值,皇甫爵让他阅读那些奏本,然后与他分析讨论政权与军事得到的启发,是他的倾囊相授。
听着传令官读着这些,一字一句都像钉在他身上,听在别人耳中是法令,听在他的耳中是过往与皇甫爵相处的一幕幕回忆。
貌似他早就想到了今日,所以当初对他说的话,字字如金,此刻珍贵无比。
“王,已经唱读完毕。”
“好,今日登基仪式礼成。”
“是。”
穿着厚土国的王袍,庄重而华丽,在走回寝宫的时候,步伐从沉重到慢慢从容。
皇甫爵,等着吧,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后夕昼抬头望天,南天的朱雀七星依旧熠熠生辉。
十八岁的新帝王,细长双眼里的落寞逐渐被一种笃定取代,他一定会做出一番样子,然后,光明正大请他回来。
巧逢此时,南天有流星划过,一颗,又一颗,再一颗。
如同与他躺在山顶那夜的流星雨。
后夕昼忽而笑了。一侧的樊荣看他露出笑容,跟着望天。
“王,是飞星!”
“嗯,是南天飞星。”
“是好兆头啊!”
“啊,好兆头。”
皇甫爵死后,本以为再也无人能与他一样能权谋天下,可是,厚土国的新王后夕昼逐渐崭露头角,而后又以黑马之姿崛起。
无论权谋智慧都颇有当年皇甫爵的模样,而且,此人十分善战,几乎到了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地步。
大家都人得出来,这个后起王者是当年皇甫爵的……倾城公子。
再加上李茂、干俞等人的投奔,厚土国逐渐凝聚了当年皇甫爵的人脉与势力,所以,这个足智多谋,英勇善战的倾城公子,不,应该说是倾城国王后夕昼,如今成为了解放国新的领袖。
他延续了皇甫爵之前的策略,解放被殖民的国家,又保持原来的政权,当他从洪霸手中解放两个国家的时候,已经成了这些解放国的核心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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