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倒是希望不是,可那人的身形相较之前并没有大的变化,就算他蒙着眼睛他又如何认不出这心心念念想要再见的人!
后夕昼已经上楼。
樊荣有种天塌下来的感觉。
一个是现在的王,一个是过去的二殿下,这两个都是他的主子,他……他到底该站哪一边?
当然也不知道站哪一边的问题,他现在想知道的是,如果打起来到底谁会赢?
不对,据说二殿下文武都不大行……
也不对啊,二殿下可是个奇才,号令三军的人物,指不定也能打呢?
慢着,怎么会想着两人会打起来,后王见到二殿下还活着应该高兴才对,男人嘛,进出青楼也不是什么大罪,对吧?
怎么想都不对啊……
樊荣跑了上去。
就见……
皇甫爵一把抱住后夕昼,还十分不正经地说道:“二爷又抓到一个!”
室内的姑娘们已经被后王的模样……应该是被后王身上那杀气给震慑到,没人敢应声,如今只有皇甫爵在演独角戏。
“你不说话二爷就认不得你?二爷闻香识女人的本事可是一绝。”
故技重施就往后夕昼的衣服里掏。
樊荣捂住嘴。
后夕昼动也不动。
如今的他已经比皇甫爵高出了半个头,体型也从原来的单薄变得厚实,宽肩窄腰,虽然依旧修长可挺拔结实的绝对能让人一摸就能摸出与女子的区别来。
抓到一个男人的胸膛,皇甫爵立马扯下蒙眼的布条。
“何人?!”瞪眼一瞧脱口而出的怒骂又骤然缩了回去,看着眼前如玉没人顿时心花怒放,“原来柳十娘还给二爷留了这么一份压轴大礼啊,美人儿,可真是罕见的美人啊。”
说着手就要勾后夕昼的下巴。
后夕昼抓住了他的手腕,目光深不见底。
眼前这个人,双眼都被利欲薰得浑浊,与当年那个目光清朗的人完全不同。反而,反而像那个猥亵的皇甫爵!
不是他。
后夕昼心里分明出现了这样的笃定。
可又立刻推翻这个想法。
即便这人此刻让他想揍他一顿,但他还活着,其他的又算什么呢?
而且,这人确实就是他,后夕昼目光看向了他的手臂,看,这里还有当初他刺伤他留下的疤痕。
“你……不认得我?”
“我该认识你吗?”不过,确实有点眼熟啊,这样的美色若是见过他应该忘不掉的,而且,若是见过这样的美色他又怎么能放过,搜寻了许久,他恍然大悟,“原来,你长这么大了。”
所以,他认识他?
皇甫爵又加了一句:“当时面黄肌瘦的就已经姿色过人,如今更是勾魂摄魄啊。”
迫不及待用力挣脱要触碰后夕昼。
但,挣不脱。
不会吧,这里是伶楼,他包了场有外人进来柳十娘该有动静的,所以这人该不会是什么不该来的人吧?
皇甫爵这时候才警惕地问:“你究竟是何人?”
“二殿下,您不认得公子了?”樊荣都忍不住问道。
什么公子?
“你又是何人?”
樊荣:“……”
不认得公子后,不认得他?
“属下是樊荣,这位是……是公子后啊。”
“后?”皇甫爵看向后夕昼。
樊荣与后夕昼都有些期待地看着他,皇甫爵咧嘴一笑:“原来你的名字叫后?”
他一脸猥琐。
后夕昼:“……”
樊荣:“……主子。”
别叫他,此刻他只想将眼前这个人的脑袋撬开。
不过皇甫爵也并非傻子:“好啦,既然你们叫得出二殿下,想来确实跟我有些渊源,不过,据说我骑去重修祖庙的时候被洪霸追杀,伤到了脑袋,很多事情都想不起来。”
所以,是受伤了才变成这样?
后担忧地看着他。
“现在可好了?”
“你还挺关心本王?以前的记忆都没事,就是他们说的那些我带兵打仗的事没记住,啊,也就是在认识你之后没多久的事情,本王没了印象。”
为何偏偏是那一段?
是那一段他认为皇甫爵是另外一个人的时段,他完全没了印象。
当真是因为受伤导致?
那当初顿悟又是因为什么?
后夕昼拧眉看着他。
“这么看着本王,看来那一段时间我们相处得不错,你说,我其实之前就睡了你的对吧?”
“不可能!”抢着回答的是樊荣,他相信二殿下也相信后王,不过,当时两位主子关系确实不错,后王可不是当时二殿下的倾城公子吗?樊荣又补了一句,“……吧。”
后夕昼冷眼看了过去,这小子把他当什么了?
皇甫爵是他的救命恩人,对他知遇之恩,更是他的恩师,他再觉得他好,还能好出什么不正当的关系来吗?何况,他可是个男人!
樊荣心虚低着头退后。
皇甫爵却笑嘻嘻说道:“既然都做过了,那么,重温便是哈哈……啊。”
后夕昼一掌打在他脖子,皇甫爵白眼一翻昏了过去。
樊荣吓了一跳:“主子……”
当时能将沧月娘娘一下制服的人,如今简直……又猥琐又软弱。而且怎么看,都让他想起当初那个差点轻薄了他的混蛋,还有那个逼得福满自缢的该死的家伙。
后夕昼说了一声:“抬走。”
“是。”樊荣上前要抬人。
“罢了。”后夕昼有抬手阻止,自己弯腰将皇甫爵扛在肩上,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天边忽而劈下一道雷电,乌云翻滚。
毫无预兆的下起大雨。
而且,这回后城的一路都在下雨,雨大得让他们不得不停下来避雨。
樊荣说道:“这雨下得奇特,之前还晴空万里的,暴雨来得跟有人从天上倒下水似的。”
这雨……
后夕昼望向灰暗的天空,这雨确实下得诡异,他隐约能察觉天空与平日下雨有些不同,说不上来原因,但确实有种感知。
“樊荣,立刻发出急报,将靠西海、槐漯河下游、长河下游的人转移,防洪工作立刻执行!”
这种突如其来的与通常只是偶阵雨,樊荣不知主子为何如此急迫下命令,但王命如山,他立刻冒雨前去通知各个驿站,用最快的办法将命令传达下去。
没想到这雨一下当真就是数日,即便有后夕昼及时发令,但厚土国还是出现了一些洪涝灾害,别的国家也没能避免。
这个时候,后夕昼就更加繁忙,要应对灾害做出各种救灾决策,病疫预防等等。
在他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皇甫爵根本就待不住,继续去外边风流快活,根本不值人间疾苦,与当初那个满怀悲悯的人截然不同。
所以,后夕昼还得将自己少得可怜的休息时间,去处理皇甫爵的事情。
厚土国的御医阙恒,是个神医,他给皇甫爵诊治过几次之后,与后夕昼说了一个病理。
“按王所述,卑职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或许二殿下并非是脑部受伤失去记忆,否则当初在没有受伤的时候他如何性情大变又能统领三军?”
阙恒摸了摸胡须:“卑职医术生涯四十载,也见过两例类似的病例,医书上也有记载一种病症叫……多面人症。”
从名字看来,后夕昼大概能理解这是什么样的病。
“你是说,在他身上会出现不一样的状态?”
“以前臣见过一个患者,平日儒雅不谙武功,可一旦遇到危险,如同武林高手附体能以一敌十,但只要睡一觉,醒来就只有文弱书生的性格,完全不记得自己曾出手伤人过。”
“那可有救治之法?”
“这种药物较难实现,臣研究了很久也没有突破,不过,臣归类了一下,这种多面性应该是人格影响,也就是说患者体内有多个人格,主人格通常占大部分,但受到外界刺激副人格会战胜主人格支配身体。”
阙恒:“当刺激解除,副人格就会削弱,届时主人格就会重新支配身体。”
所以正气的皇甫爵是副人格,而主人格是邪恶的那个?
后夕昼摇了摇头:“可朕觉得,他们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因为是完全不同的性格与品性,所有有着天壤之别吧。”
确实是天壤之别。
后夕昼也具体说不出原因,但就觉得他所认识的皇甫爵,与如今的这个皇甫爵一个在天一个在地,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这种念头就如同他当时看了这场雨,感觉出这雨的异常那样,说不出理由,就是一种感应罢了。
这或许是他们厚土国人具备的所谓灵力吧?
“那可有让副人格永远支配身体的办法?”
“卑职无能。”
此时天界。
鸾凰气喘吁吁问:“度厄星君,可见着了我家神君?”
“鸾凰神将不知道神君去了苍灜神那吗!”
“那我立刻去找他!”
“且慢且慢,你此时去了无用,苍灜神喝吃醉了酒与人打了起来,没把握分寸如今人间已经下了足足六的雨,陵光神君正在……劝服苍灜神。”
劝服?
打服吧!
估计这两人过招得打到苍灜神酒醒才是个头!
“完了完了,为何偏偏在这个时候!”
“鸾凰神将这是……有急事?对了,神君不是被天帝派到人界收服御天神犼了吗?这任务不简单啊,神君还如此年轻对战御天神犼会不会有点勉强?”
“我以前怎么不觉得你啰嗦?”
“诶诶,快看神君回来了。”度厄星君疾步走过去,“神君,苍灜神如何了了……”
“酒是醒了,不过,呵,被天帝带走了。”
“神君……”鸾凰嘴一撇,“皇甫爵他,他醒了!”
“噢?”一身白衣的陵光神君不急反而挑眉。
“都是鸾凰大意,不知为何术法就失效。”
陵光神君弹了弹因为打架起了褶皱的衣服:“无妨,也差不多到他出现的时候了。”
“那鸾凰若说,他已经被后带走了呢?而且,还是在青楼被抓走的。”
陵光神君弹衣服的手一顿。
青楼?
呵,这下……有点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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