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爵说道:“我自然会与你并肩作战,只是若我再与之前一样事事出头,可是会抢了帝王的威望。”
“我不介意。”
“如此任性的话可别在他人面前说,如今正是你需要立威扬名的时候,我只是个辅佐你的人,只能助你不能成为你的障碍。”
后夕昼第一次知道他选中了自己并要扶为王,是从鸾凰那听来的。他还不大相信。后来皇甫爵也那么与他说了。如今事情就是按他所计划的,他当真成为了一个王。
“所以,就连你消失的这几年都是你安排好的对吗?”
“……”这个无可否认。
后夕昼:“铺好所有的道路将我推上王位之后,消失,再将你的荣耀转移到我的身上,然后再适时归来,是这样的吗?”
听他这么说,好像确实是如此。
“你认为这些是荣耀,可这些荣耀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起,显然,我没有选错人。”
他是没选错人,如今得偿所愿。后夕昼以前就猜到这些都是他的计划,连这次消失都是,可今天听他亲口证实,反而觉得有点难以接受。
是,他后夕昼也得到了所谓的王权与利益,可此刻为何心里会觉得有点难过。
后无奈地笑了笑,从他身前翻过身背靠着木桶的边缘,看着室内依旧有些蒸腾的热气许久。
“你看起来事事都是为了我,其实不然,你事事都是为了你的计划,包括我也是你的计划之一,对吧?”
甚至他连计划都不是,只是他计划之中被选中的一颗棋子,事到如今那些感激怎么会变成委屈?后夕昼说不上来为什么。
这话听着有点像在指责他?皇甫爵思索了一会儿:“难道,这不也是你的心愿?”
谁说不是呢?可悲的就在于此,他无法否认他给了他想要的一切,若是再有不满就是不知好歹。
“是,那我还真得谢谢二殿下。”
“呵,不必客气,我也应该谢谢你帮我。”
后夕昼嘴角一抽,这家伙当真一点都没听出来他在说风凉话!原本想要刺激他的,可到底还是把自己刺激得够呛。有时候真不明白这人是真傻还是装傻。
“既然你不要江山,但厚土国相国的位置就是你的,不要也得要!”
“我也没说不要啊。”皇甫爵微微挑眉仍旧没听出他话语里的语气,而是砖头看向了一旁煮着的梨糖水,“嗯,香味出来了,秋韵将火调小些,慢慢熬。”
后夕昼:“……”
他应该是认错了人的,这个家伙分明也跟那个混蛋皇甫爵一样欠揍。
皇甫爵还是被推上了相国这个位置,当然他也没有反对,但满朝文武还是心存芥蒂,毕竟前段时间皇甫爵的作风太有问题。
而且,这相国比皇帝还能摆谱,并不会每天都来上朝。
所以越来越多的猜测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出。
说是后王念旧情的有,还有的甚至还说,两人又好上了,不然后王后宫没有,倒是把相爷留在自己宫里了,还能没问题?
李茂因此去找过皇甫爵,不过,皇甫爵并不在宫里。而且时常不在宫中,就连后夕昼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于是李茂直接跟后夕昼说了,既然二殿下已经是相国,那后王就该赏他一个相国府。
后夕昼也很干脆地回答:“不必,朕一个人住得闷让相爷留下作伴,他有什么事情还可以跟相爷商量。”
李茂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王难道就没听到最近的流言蜚语?”
“人正不怕影子斜,何况这种传言在真进入爵王府时就有了不是吗?”
“王若是现在纳妃,那些流言蜚语就不攻自破。”
后夕昼看向如此坚持的李茂,看来那些流言已经严重到让李茂不惜跟他急眼的程度,只是纳妃……
后夕昼从未想过。
或许想了,但想到要跟一名陌生的女子亲近总是抗拒,按常理说,到了他这个年纪的男子,会对女子产生好奇才对,可他连让人靠近的想法都没有。
或许是因为他出身在母系氏族,又因为他没生成女儿家所以被家人送走。又或者当初被一名面色和蔼的妇人卖到了青楼,对女子有过特别不好的回忆。
当然对男子,他更是没有那样欲望,因为他的长相,最想糟蹋他的就是那些男人,从他的大王兄到皇甫爵……
皇甫爵,哼,他怎么会对皇甫爵有非分之想,当初因为他的轻薄无礼,他都对他痛下杀心过,如何还会与他传出不正当的关系?
只是,皇甫爵对他而言却是有点特殊,当初最忌讳的人也是最亲近的人。
“你退下吧。”
“王……”
“李茂。”
“……是。”
最终他还是没松口答应李茂的请求,他的目的只在杀洪霸,没有传宗接代让他的基业千秋万代的打算。
原本是打算要去集福轩的,远远看见那个门匾,后夕昼却选择退离。
或许当真不该养成有事没事就来找他的习惯,而且,也不知道他在忙什么,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问他,他总说过些时候会告诉他。
于是总是对他充满了好奇,又担心他是否会一去不返。
后夕昼回到书院,自从这人回来以后,树上的梨倒是少了很多。
向善沿着回廊疾步而来:“王,相爷在书房恭候多时。”
“相爷回来了?”他多此一举这一问已经显露了他的期盼。
向善点头:“是。”
他早已经离开庭院跨上回廊,身后传来向善低声偷笑,后夕昼自知举动毛躁将脚步放慢下来,但还是忍不住喜形于色跨入书房。
皇甫爵确实回来了,但书房内却不止是他一人,还有一个穿着红色锦缎上边绣着星月图腾的女子。
认不出女子是何人,她脸上还蒙着红纱。
光洁的额头上戴着一串宝石护额,长眉俊美,一双丹凤眼很是动人,见到他时眸光一动,眼角染上了一分笑意。
她身后还站着一名大汉,穿的也是奇装异服,看来不像是中原人士。
皇甫爵见到他起身拱手行礼:“参见陛下。”
女子与大汉也跟着皇甫爵行礼:“参见陛下。”
这女子是何人?该不会又是皇甫觉的什么相好吧?“免礼。坐。”
后夕昼在正座坐下来,向善恭敬地给他奉茶。后夕昼方才那股喜悦莫名其妙就冷淡下来。之前这个皇甫爵身边除了鸾凰之外可没什么女子,如今他身边是不能少了女人吗?
他不动声色喝茶,都不想跟这个花花公子说话。
皇甫爵说道:“臣与王介绍一下,这位姑娘叫月华君。”
跟你什么关系还需要带到朕面前专门介绍:“噢,月姑娘。”
后夕昼反应冷淡,一副位高权重的模样:“相爷这是要给朕介绍第几任夫人?”
第几任夫人?
“臣尚未婚配,这名姑娘并非臣家夫人。”
“那就是红颜知己?”后夕昼要笑不笑地立刻反问。
这语气……难不成是嘲讽他又跟皇甫爵一样沾花惹草?皇甫爵好笑地“呵”了一声。
居然还笑得出来,后夕昼脸黑了大半:“相爷不知朕最不愿看见什么吗?”
“王再看看,就认不出这位姑娘了?”
他的相好他还是都认得了?后夕昼不屑地在心里嘲讽,不过这女子他认不得,身后那大汉他倒是有几分面熟,这种魁梧得跟黑熊一样的体格并不多见……
看他脸上画的两道颜料,倒更多地勾起了后夕昼的记忆,再看那名女子。
“沧月娘娘?”
就是上次与皇甫爵分开的元宵节,他们两人进了沧月族,最后他还被月娘娘挑选成为夫君……
后夕昼并没有因为知道他们的身份而释然,皇甫爵找她来做什么?
该不会是为了平复那些流言给他招来什么女子吧?
此时月华君起身再次欠身行礼:“上次之事,还望陛下见谅。”
“不足轻重的事无足计较。”
不足轻重,他这是故意在强调之前招亲的事?月华君微微一笑,没多在意。
后夕昼看向皇甫爵:“相爷带着月娘娘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之前,臣与王讨过兵马,如今是让王兑现来的。”
皇甫爵离开的几年是去了沧月族,在那里建了大约有两万人的队伍,那些士兵大多是来自沧月族。
是具备武力与灵力的战队。
沧月族与厚土国是曾同系,两族人都具备有强大的灵力,所以这次皇甫爵想要从厚土国再挑出部分兵力,加入“阴阳兵”的队伍当中。还强调以厚土本族人优先选择,操练这支队伍的是月华君。
问其原因,他说有备无患,但后夕昼还能不知道这人所防极有可能是即将发生的事情。
后夕昼对他的要求自是答应。
只剩下他们两人的时候,他问皇甫爵:“曾在书上看过,我们厚土族的人能看见正常人,也能看见死后之人,所以厚土国曾是神秘而被外人惧怕的国家,甚至还传过,我们厚土国不是人的说法。”
“你着重以厚土与沧月两族人建立的军队,是否就是针对那些常人所不能及的力量?”
皇甫爵承认:“是。”
“所以,你知道以后将会发生什么事?”
“我希望不会发生,但若是不可避免我们要有应对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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