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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多久后,承星醒过来,缓缓睁眼,忽有液体从眼角溢出,滑落不止,脑子里竟是空白一片。她坐起来,感觉浑身麻木乏力,略一凝神,顿感胸口如灌铅一般闷痛,喘不过气。手中却仍然紧紧拽着信纸,移到眼前看了又看,难以置信,“这是什么……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俞程……俞程!——”承星站起来,疯一般奔了出去。
承星驾车疯狂驶出住区,车到路口,却不知下一秒该把车继续开往何方?
突然,她抓起手机,摁出那串铭心的号码,随着“嘟”的一声后,电话通了,电话竟然通了!承星忍不住兴奋地拍打了两下方向盘,心中默默喊道:接电话!俞程!你接电话!你快接电话啊!
只可惜,电话空洞地响了十声后,传来的只是一个陌生女人的机械抱歉。
承星伏在方向盘上,泪水又一次决堤……
车窗外,人来车往,行的匆忙,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预定的方向,唯独自己,陷入一片迷惘。
承星把车开到外环,绕着圈子,一圈又一圈。
傍晚,承星回到柳公馆,童叔过来开门,惊喜道:“二小姐你可回来了,打你电话也没人接听,老爷他…他病倒了!”
“什么?”承星心里一紧,一时间感到所有包裹着她的世界正陷入一片天塌地陷般的恐怖,“什么病!?医生来过了吗?!”
“来过了,也开了药,已经服下了,现在白夫人正陪着,大概已经睡下。”
“医生怎么说?”承星边走边问,心急如焚。
“医生说是忧心过度,操劳成疾,需要多加休养。”
听此,承星这才放下心。她急急上楼,走进卧室,见父亲躺在床上,瞌着眼,似乎已睡着。母亲坐在床边,双手握着父亲,一脸忧虑。
承星轻轻走进去,白玉清抬起头来,看见女儿,一双愁眉方才略为舒展。她轻轻站起来,拉着女儿走出来,一边低声说:“他刚刚睡下,我们外面说话。”
柳健雄睁开眼,其实,他并未睡着。从昨夜一直到现在,他未曾睡着过。
走到露厅,承星忍不住紧紧抱着母亲,竟轻轻抽噎起来。
白玉清一震,而后一笑,柔声说道:“傻孩子,医生说你父亲并不是什么大病,他只是平日太过操劳,疲累成疾,只要多多休息,便可痊愈。”她拍拍女儿后背,“乖,不哭阿。”
承星点点头,又摇摇头,终是情绪难抑,“妈!……您知道吗?俞程她……她又消失了!”
“什么?”白玉清一愣,“星儿,你说什么?什么叫俞程她又消失了?”
刚好走到露厅门口的柳健雄听到此话,身心一颤,他连忙扶住门框,只听见承星又道:
“妈!今天早晨,她给女儿留下一张信纸,然后就不见了,我找不到她,我在哪里都找不到她!妈妈!”
白玉清仍然愣在原地,听不明白,“什么意思?星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完全听不明白?”
“妈……其实我,早就想跟您说,您的女儿跟您的好友俞程……我们相爱了!”
听到此话,白玉清怔怔望着女儿,半天说不出话。
而站在厅门外的柳健雄,却在顷刻间感觉到一个睛天霹雳在头顶轰然炸响,地动山摇,站立不稳。他踉跄跨入露厅,抬手指向承星,嘶哑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爸!”承星奔过去,跪在父亲脚下,“爸爸!女儿曾经跟您说,她爱上了她好朋友的心上人,其实这个人,她就是俞程!”
“不!——”柳健雄仰天一声悲嘶,跌坐在地,老泪纵横……
“老天呐!你为什么要如此对我!?”柳健雄双手捶地,撕心裂肺地吼道。
“爸——”承星见父亲如此,一时惊呆失措。
“健雄?”白玉清扑过来,“你还有病在身,你出来做什么!?”
“玉清……”柳健雄望着夫人,想起昨日俞程的话,欲述不能,恸哭失声,“这都是我作的孽啊……”
“健雄,你又在说什么傻话?星儿她一时糊涂,怎么你也跟着神智不清?你们这是……都怎么啦!?你们不要都来吓我?!”
承星抬头看着父亲的绝望神情,似乎隐隐看出因由,忽然忆起信里俞程说她为她们的爱情努力过,瞬间……了悟。
承星站起来,直感从头至脚一阵透心的悲凉。
“星儿……”柳健雄抬目望着女儿,“爸爸…对不起你!”
承星缓缓摇首,道:“爸,我只想再跟您确定一件事。”
“你说?”
“昨天,您是不是单独见过她?”
“是的……”
“我明白了。”承星轻声道,“我需要安静几天……不要找我。”语毕,抬足离开。
白玉清追出来,“星儿,这么晚了!你要去哪里!?”承星不理,仿佛并未听见。
承星开着车,朝着俞程的住所奔驰而去,脑海里遐想着俞程已经回到家中,正坐在露台吸烟,或者饮酒,或者捧一本书,或者弹着悠扬的钢琴,再或者只是单纯的望着夜空中的繁星静静地等她……猜着想着,脚下不自觉的加大了踩力。
只可惜,侥幸的奢想,往往都是虚幻。当承星急切地跨入门厅,望着眼前一片漆黑屋影,跃动的心跟着坠入漆黑死寂的无底黑洞,又寒冷,又恐惧。
承星发疯一般打亮屋里所有的灯,试图在某处突然发现俞程的背影,只是,一切都是徒劳。她虚脱的坐在露台地板上,终于再不能强忍悲凄,无助的哭泣。
夜阑人静,只有头顶的星星可以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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