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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那三人一个个东倒西歪在地,沙莎只得叫来服务生,纷纷把江文汐、乔尔多架进毡房内,沙莎与俞程则把承星扶进亦峥一个毡房。
回来坐下后,沙莎似乎兴致不减,问俞程:“哈哈!就剩下我们两人了!你的愿望呢?你还没说呢?”
俞程笑一笑,敷衍道:“我的愿望很简单……我是一名教师……不外乎……我只希望我可以桃李满天下……”
“呵!你不真诚啊!俞教授?”
“哦?那你说说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呵呵……我的愿望?……我做梦都想着我的愿望阿……良人加美酒?烛光伴玫瑰?哈哈!哦对了,还有香水!春宵一刻值千金呐!怎么可以少得了香水呢?!……呃!诱huò?香榭丽舍?香奈尔?噢不!不对不对……兰蔻!你喜欢的是兰蔻!哈哈!……兰蔻!你知道吗?承星…她也用兰寇!哈哈哈哈!你们真是太像了!真的……像得……有时候就像是同一个人似的!像得让人产生错觉!……难道…你们…没有发觉吗?啊?”
“你才是喝醉了!你……扯的太远了……”
“没有!”沙莎抢断俞程的话,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谁……说我扯远了!?……不就是愿望吗?……不就是梦想吗?我告诉你!呃!……醉的人是你不是我!我刚才的话里明明……明明已经说过了!春宵!……春宵一刻值千金!这……这就是我的愿望呐!你没听明白吗!?呃!……可是……哈哈哈哈……”沙莎大笑起来,突然,她伸手端起酒碗,扬脸张口,一阵猛灌,眼角的泪趁机滑入发根,顺着发丝,和着酒,飞落……
沙莎用衣袖抹抹嘴,把碗往脚边沙地上一甩,转过脸来,定定地望着俞程,半响,她才道:“可是我连这个最原始的心愿都无法实现,都是奢望。你知道吗?你知道…什么是奢望吗?你又知道…什么是绝望吗?我的愿望?哼哼……哈哈……”沙莎脚上一软,跌坐下来,笑一下,“那都是笑话。”
俞程不说话,取两支烟,在碳火上点燃,递一根给沙莎。
沙莎接过来,轻笑一声,“这就是你的安慰吗?”
“不是。”
“那是什么?”
“礼貌。”
“嗬——!礼貌!?哈哈!”沙莎把烟用力扔进火堆,站起来,“好个礼貌阿!我真不明白,在爱情里面,为什么你竟可以如此骄傲?!如此毫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仿佛你就永远高高在上?仿佛别人就是伏在你脚下的泥?难道爱上你就注定要忍受你的怠慢?还要遭受你的漠视?是吗!?我的爱情就那么卑微?!就那么低贱吗?!……哈哈……哈哈哈哈!俞程!你可以不爱我!也可以不怜惜我!但是,请你起码尊重我!体谅一下我的感觉可以吗!?”沙莎的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半响,她深深地叹息一声,转身歪歪斜斜地走开,“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爱上你……你的脸如此完美无疵,可你的心却比钻石还要冰冷……还要硬……为什么……”
俞程转眼,怔怔地望着沙莎的背影,失语。
夜空,漆黑一片。仿似一个巨人撑起一张黑布,蓄意遮住了星光,月光,挡住了风。
空气是阴冷的,冷得让人透不过气。
远处,传来野狼嗷嗷的嚎叫,苍碎而悲悯,似乎是在招唤离散的伴侣。
夜,更加沉静了。
俞程望着依旧熊熊的火堆,仿佛还能听见刚才的欢声笑语,一回神,她听见的只是自己凌乱的心跳声。
难道,这次远行,是错误的的决定?
俞程抬眼望着不远处的两个蒙古包,忆起宋末赵良嗣吟诗曰:朔风吹雪下鸡山,烛暗苍穹夜色寒。二十年前,这个季节的草原大地应该已是一片鹅雪飘飞之景了吧?
俞程连续抽完三支烟,仰起脸,天空依然黑着脸,依然没有星星,没有月亮,也没有风。空气依然阴冷。她抬手看看表,时针指向凌晨三点三刻,再过一个小时,就该天亮了。
俞程站起来,拢拢衣领,朝毡房走去。
假如俞程具有先知的能力,假如她知道接下来她将会看到这一生中她最不愿亲眼看到的情景,不知此时的她,还有没有勇气继续走进去?
没有看到的事实,便可以不用称之为事实,因为我们总可以找到一丝自欺欺人的借口。这是我们与生具来的能力。可是事实一旦大白于眼前,我们便彻底失去了自我安慰的机会。
只可惜,作为人的薄弱渺小之处就在于,我们永远无法预知下一秒钟将要发生什么事情。
人类拥有那么多区别于动物世界的超凡异能,可却唯独没有先知的能力,不知道这是女娲造人时的一时疏忽?还是上帝的蓄意而为呢?
可恨那先知,他不是人。
俞程掀开毡门,低头走进去。两扇大屏风分置中央,外间为客室,灯火通明;里间为休息室。屏风之间间隔出两米的间隙,上方架一横柱,柱上挂满彩帘,简捷美观。
俞程轻轻撩起门帘,抬脚跨入,却忽然听见里面似有古怪声音传来,她凝神一看,霍然呆滞,懵在原地。
惊骇,悲愤,刺痛,……用尽所有语言得以形容出来的词意通通显得——微不足道。
世界瞬间天旋地转。遁入末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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