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顾明玥看了看那个小酒店。如果他记得不错的话,上官飞燕应该还在附近偷偷地看着他们。
陆小凤道:“难道真的是他……”
顾明玥沉吟了一下,便明白他所思所想:“你真觉得会是他?”
陆小凤摇摇头:“不知道。”
花满楼:“去看看就知道了。”
顾明玥点点头。
柔软的草地已被露水湿透,夜已更深了。
霍天青慢慢的穿过庭园,远处小楼上的灯光,照着他苍白憔悴的脸。他显得很疲倦.孤
独而疲倦。
荷塘中的碧水如镜,倒映着满天的星光月光,他背负着双手,停立在九回桥头,有风吹
过时,一片树叶落下。
他俯下身,拾起了这片落叶,忽然用了标准的古龙体,道:“你来了。”
陆小凤飞进来,就像一片落叶,紧跟着的,还有花满楼和顾明玥。他们与霍天青隔了十丈荷塘。
陆小凤微笑着,道:“你好像在等我。”
霍天青看着他,道:“我是在等你。你走了之后,这里又发生了很多事。”
顾明玥道:“独孤一鹤死在这里了。”
霍天青听到有人插嘴,将目光移向他。
顾明玥接着道:“独孤一鹤与阿雪交手时,真力最多巳只剩下五成,能让他真力耗上五
成的人,这附近还不多。只有你,天禽老人的儿子。”
陆小凤挑眉看向顾明玥,西门吹雪还并未告诉他们这件事,
霍天青点点头:“不错,西门吹雪还没有来的时,他已跟我交过了手。”
顾明玥摸着下巴,道:“司空摘星偷走了丹凤公主,所以……也许你知道她在哪儿?”
这句话的前后本没有什么逻辑,不过霍天青却似乎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霍天青道:“我虽不知她在哪里,不过……陆小凤,有封信是给你的。”
他从袖中拿出了一封信,随手一抛,这封信就像是浮云般向陆小凤飘了过去。
“丹凤难求,小凤回头。
若不回头,性命难留。”
信上只有这么样的十六个字,字写得很好,信纸也很考究。
而那信封上竟写的是:“留交陆小凤。”
顾明玥从陆小凤那儿接过信,看完之后,笑了:“陆小凤,看来你找不到她了。”
陆小凤摸了摸鼻子:“我又没想着找她……”
顾明玥似笑非笑地瞥了他一眼。
花满楼摇摇头。
顾明玥又对着霍天青道:“你真的不知道上官丹凤在哪?”
霍天青道:“是。”
顾明玥道:“那么上官飞燕呢?”
霍天青的脸色一变:“什么上官飞燕?”
顾明玥道:“你心中爱着的那个上官飞燕,你总知道她的下落吧?”
霍天青面无表情地道:“我不知道上官飞燕是谁。”
顾明玥笑道:“是吗?可你却知道丹凤公主。”
霍天青的脸已经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
顾明玥道:“也许你心中爱的是上官丹凤,所以你知道的是上官丹凤的下落。”
霍天青面色冷硬似铁:“我没有爱谁,陆小凤,你就任由他说这些胡话来戏弄我?”
陆小凤摇摇头:“什么时候他是认真的,什么时候他是说胡话,我还是能分清楚的。”
顾明玥笑道:“你这么紧张,莫非同时爱上了她们两个?”
霍天青脸色还是不好,不过却是松了一口气。但随即他的心又提了起来。
顾明玥道:“上官飞燕和上官丹凤,难道不是同一个人吗?”
霍天青猛地攥紧了拳头,死死地盯着他:“丹凤公主怎么可能和别人是同一个人。”
顾明玥点点头:“所以,丹凤公主已经死了,别人,才能和别人,是同一个人。”
霍天青暴起,向他攻来。
顾明玥淡淡地又道了一句:“杀了我,这个消息也已经传开了,只要是你们想利用的人,都知道。”
霍天青似乎已怔住,但他随即停下自己的动作,快速地往自己的嘴里扔了什么东西,不过一会儿,他就嘴唇发紫地吐着黑血,一脸癫狂地看着陆小凤:“告……告诉……青衣第一楼……在……在珠光宝气阁后……霍休……对不起,飞燕……我……”还未说完,他就已咽气。显然,他吃的是毒药。
顾明玥微微张口,没想到,他会这样,不知是因为没完成上官飞燕的心愿,还是其他?
花满楼“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也有些不忍,天禽派掌门,竟是这么一个下场。
陆小凤看着顾明玥,道:“老实说,我总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在那酒店里,顾明玥就似已经知道了有人会暗算,提前防备着了,如今,竟又知道霍天青,喜欢上官飞燕……
顾明玥冷笑:“知道得太多,所以你要灭我口吗?”
陆小凤讪讪地去摸胡子,摸了个空,又转而去摸鼻子,胡子再不长出来,他的习惯就要和楚留香一样了。
顾明玥知道自己的口气不太好,于是又道:“最近你们身边发生的事,都有人传信给我。”不过自然,这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花满楼道:“原来如此,那阿玥,我们要去那儿吗?”
顾明玥点点头。
陆小凤道:“去,怎么不去,霍休在那儿设了一百零八道机关,我倒要去见识见识。”
而且,霍休是他的朋友,怀疑自己的朋友,对陆小凤来说,并不是个好感受。
树林中带着初春木叶的清香,风中的寒意虽更重,但天地间却是和平而宁静的。
没有人,没有声音,红尘中的喧哗和烦恼,似已完全被隔绝在青山外。
只不过世上一些最危险、最可怕的事,往往就是隐藏在这种平静中的。
顾明玥忽然觉得这就是“风雨之前的寂静”。
顾明玥并不喜欢这种感觉,于是他打破了沉静:“霍休,是个什么样的人?”
陆小凤笑道:“他啊,是个老光棍,讨厌应酬,讨厌女人。”
花满楼道:“听说他的武功也不错。”
陆小凤道:“虽然我没有真正看见过他施展武功,但我却可以保证,他的轻功、内功,和点穴术,绝不在当世任何人之下。而且他练的是童子功,据我所知,世上真正有恒心练童子功的人,绝不出十个。”
花满楼笑道:“要练这种功夫,牺牲的确很大,若不是天生讨厌女人的人,实在很难保持这种恒心。尤其是像陆小凤这样的人。”
顾明玥笑了:“不让陆小凤去碰女人,就像不让西门吹雪去碰剑。”
陆小凤摆了一张苦瓜脸:“也不用这么说吧,不过我自己是绝不会练这种倒楣功夫的,就算要割下我的脑袋来,我也不练。”
顾明玥笑道:“割下你的脑袋来你就死了,死人哪里还有命练。”
花满楼微笑道:“不过若是割下他另外一样东西,他就只好练了。”
顾明玥“哈哈”地笑起来,转头对陆小凤道:“这倒是,要我说啊,陆小凤还是练练收一收心的好。”
陆小凤笑着摇头:“花满楼,我如今才发现,你算不得一个真君子。”
花满楼道:“跟你这种人时常在一起,就算是个真君子,也会变坏的。”
顾明玥笑着附和:“没错,有道是近墨者黑。”
眨眼间,他们已来到小楼前。
小楼朱红色的门是闭着的,门上却有个大字“推”。
顾明玥笑道:“按照陆小凤的脾气,或是按照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的脾气,恐怕不会轻易按照它说的做。”
陆小凤耸耸肩:“这倒不错。”说着,他推开了门。
门里是条宽而曲折的甬道,走过一段,转角处又有个大字:“转”。
陆小凤就转过去,转了几个弯后,走上一个石台,迎面又有个大字:“停”。
陆小凤停了下来,顾明玥和花满楼当然也跟着停下。
顾明玥叹了口气:“我好久没有这么听话过了。”在家忤逆叶孤城,在外气气陆小凤。
陆小凤道:“可惜我们现在不听话不行啊,指不定走错一步,就被不知道哪里的机关射成了刺猬。”
花满楼笑了:“一点不错。”
他们站着的石台开始下沉,顾明玥惊奇地看见了一间六角形的屋子,屋子里的桌子上,摆了两碗酒,桌上一个大字“喝”。
顾明玥沉吟:“只有两碗酒呢……”
花满楼已闻到酒香,猜也猜到是什么事情,于是他道:“这种酒太烈,一碗我只怕就已醉了。所以还是阿玥你来喝吧。”
陆小凤待要也这么说,顾明玥却是端了酒碗喝了一半,然后递给花满楼,道:“这屋子里的空气有毒,酒是解药。”
花满楼含笑就着他的手喝下另半碗酒,姿势亲昵。
这厢陆小凤看着他们郁闷了,咕咚咕咚地喝了整整一碗,然后看也不看地把碗摔碎。
花满楼吓了一跳:“怎么?”
顾明玥解释道:“碗底有一个‘摔’字。”
陆小凤“咳”了两声,颇有些心虚,刚才他没看到那个字。
下面就是山腹,他们还没有走下去,已看到了一片珠光宝气。
山腹是空的,方圆数十丈,堆着一杆杆的红缨枪,一柄柄的鬼头刀,还有一箱箱的黄金珠宝。
金子啊……都是金子……顾明玥眼前满是金子在晃,差点闪瞎了他的眼。
可满是珠宝的这里,竟有四个老人穿着龙袍对他们说自己是金鹏王,一言不合便开始动手。面红耳赤地抢着争那些珠宝。
顾明玥摇摇头,那些黄白之物忽然已不能让他兴奋。君子爱财,也得取之有道。
几人走向了甬道另一扇门,进了门,就看见了一个老人穿着套已洗得发了白的蓝布衣裳,赤足穿着双破草鞋,正坐在地上,用一只破锡壶,在红泥小火炉上温酒。
那老人,便是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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