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1】
段莫琛和唐蔚然匆匆忙忙把昏迷的段老太太送到医院，医生先给她做了一个简单的检查，就立刻把她推进了急救室。
临进去之前，医生还对着他们叮嘱了一句，让他们做好最坏的打算。
急救室外的走廊里，段莫琛愣愣的坐在长椅上，一直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样子，让人完全猜不透此刻的他心里在想什么。
唐蔚然知道段老太太对于段莫琛来说有多么重要，她想要说些安慰他的话，可好几次都张开了嘴，却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
段莫琛头上的伤本来就没好，加上刚才抱着段老太太急匆匆跑出了段家，剧烈运动以后，头上的伤口就开始隐隐作痛，脸色也是逐渐变得有些惨白。
“你……头疼吗？要不要吃点止疼药？”唐蔚然看着段莫琛这副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声问了一句。
听到唐蔚然的问话，段莫琛微微偏头看了她一眼，下一秒突然伸出手一把抱住了她。
唐蔚然被他这样的动作吓了一跳，一下子就愣住了，等到反应过来以后，立刻开始挣扎起来。
“别动。”段莫琛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上，附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让我抱一下，一下就好。”
今天段海川的那一番话完全刺激到了段莫琛，他虽然一直都不太喜欢亲近自己的父亲，可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婚内出轨，在妻子怀孕的时候还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害得自己的妻子早产，患上抑郁症，最后间接逼死了妻子和小儿子……
现在段老太太又被段海川刺激得昏迷过去，生死未卜，段莫琛心里对段海川仅存的一丝好感早已经彻底消磨干净。
在唐蔚然以往的印象里，段莫琛一直都是很强大的存在，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也会流露出这般脆弱的模样。
所以看着段莫琛此时的样子，唐蔚然实在是无法说出拒绝的话，也就任由着他这样紧紧抱住自己。
“如果头疼得特别厉害的话，不要硬扛着，还是要吃止疼药的。”唐蔚然沉默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出声叮嘱了一番。
听到唐蔚然语气里透露出来的关切，段莫琛的心里涌上了一丝甜蜜。
他微微转过头，薄唇突然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点了一下，紧接着他低沉的嗓音就在唐蔚然耳边响起：“你就是我的止疼药。”
听到段莫琛的这句话，唐蔚然整个人都晕乎了，愣愣的抬头看向他，却发现他已经抬头看向了急救室的门，就好像刚才那句话不是他说的一样。
好像是幻听吧……唐蔚然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就当自己没有听到这句话的，继续等待着。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以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刚从里面走出来，段莫琛和唐蔚然就立刻着急的迎了上去，询问着段老太太的情况。
“病人之前的身体就不太好，现在受了刺激，导致脑内出血，情况很不乐观。”摘下口罩，医生向他们解释着：“而且病人年龄太大，如果强行做开颅手术的话，风险实在是太大，所以我们只能采取保守治疗。”“但保守治疗的效果肯定没有手术的效果好，如果病人可以挺过来自然是最好，如果挺不过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
医生说完这番话，就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离开了。
他做医生这么多年，经历过了太多的生老病死，现在早已经麻木了。
而唐蔚然和段莫琛听完医生的话以后，却是久久都没有回过神来。
明明两个小时以前，段老太太还很有精神的跟着他们说话聊天，现在却躺在病床上生死未卜，这样的变故实在是让他们没有办法接受。
重症监护室里，段老太太安静的躺在病床上，段莫琛和唐蔚然为了不打扰到她静养，都是站在病房窗口外面看着她。
没过多久，走廊里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就看到段海川和姚岚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你奶奶没事吗？”段海川快步走到段莫琛面前，语气有些焦急的问着。
段莫琛就好像没有听到他的问话一样，注意力一直落在病房里，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
从段老太太昏迷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段海川如果是真的关心她的话早就来了，根本不会拖到现在，所以段莫琛知道他这根本就是在演戏。
而且奶奶之所以会变成这个样子，全都是被段海川给气到了，想到段海川之前说的那些事情，段莫琛心里的怒火就开始不断的翻滚着，几乎快要抑制不住。
见段莫琛不回答自己的问题，段海川的火气也上来了，直接就指着他大吼起来：“段莫琛，老子跟你说话，你没听到吗？”
吼完这句，段海川伸手就想要去拽段莫琛的胳膊，可手还没有碰到他，就被他一把抓住。
“闭嘴！”段莫琛厉声呵斥了一句，直接甩开段海川的手，厌恶的看着他：“立刻从这里消失！”
“段莫琛，你……”
“好了好了，海川你别生气。”段海川谩骂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一旁的姚岚就赶紧上前劝道：“莫琛这孩子孝心重，现在肯定很担心奶奶，你就别跟他置气了。”
“就算是这样，可我是他的父亲，他怎么能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听完姚岚的话，段海川的怒火平息了一些，但还是很不爽。
段莫琛听到段海川这样说，又将视线转到他的脸上，嗤笑一声：“父亲？你配得上这个称呼吗？”
面对着段莫琛嘲讽的反问，段海川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但也只是一瞬间，很快就回过神。“就算我配不上，也改变不了你身体里流着我血液的事实！”他阴沉着脸喊道。
当初他确实做错了很多事情，对不起段莫琛，也不对不起他的妻子和那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儿子，虽然心里愧疚，可段海川却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毕竟他爱的女人是姚岚，和段莫琛的母亲结婚只是商业联姻，根本没有多少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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