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再看看这个！”花老头快速伸手，递上一个稍微矮一点的花瓶。
顾泠拿起来，继续观察，不多时又道，“也是假的。”
“这个呢？”
“也是。”
八。九件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的古物。
最终，被留下的只有两样。
一个是只有巴掌大的玉佛，另一个，是比玉佛还要小上一半的，鼻烟壶。
两样东西孤零零地，被分类摆放出来，显得格外可怜。
花老头已经沉默了下来。
“……”
他的表情有些难以形容，看了看桌上的东西，又转头，看了看顾泠。
顾泠倒是没什么反应，依旧淡然站在原地。
好像这些古物是真是假，是价值万金，还是垃圾不如，都和她没有任何的关系。
太镇定了！
“哎呦，我的这颗心呐……”花老头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开始叹息。
他一脸苦色，却是还未维持多久，却听一边的胖老头出声，冷哼了一声，拆穿道:
“行了吧你。”
“你收的那些垃圾，十件里有八件都是假的。”
“真有那么难受，三十年前你就被气死了！”
花老头：“……”
顾泠：“……”
客厅内诡异的沉默了一阵。
花老头被揭穿，脸上也不见窘迫，重新站直了身体，看向顾泠，叹了口气：
“你别听他胡说。”
“不过小丫头，你这眼力倒是不错，这么快，就都分辨出来了。”
顾泠默然，总感觉，这老头还有点什么别的阴谋……
果不其然，下一刻，就听他继续开口：
“对了，你昨天那瓶药剂，我看着也不错。”
“你那，还有没有新的？”
语气里，隐隐还带着几分期盼。
顾泠摇头。
她身上带的药剂不多，昨天正好用完了。
花老头听见否定的答案，却也不见气馁，反而眼眸更亮：
“那你能做吧？我这儿有个药室，堆了不少药材。”
“你现在给我做两瓶如何？”
话刚说完，不仅仅是他盯着顾泠看，就连一旁的胖老头，也忍不住侧目看了一眼过来。
“药材足够的话，可以。”顾泠眯了眯眸，沉吟片刻，答应了下来。
看这老头的态度，分明是在试探。
但也没关系。
若他这里，有可以用上的药材，让他知道点什么，也无妨。
“够够够！肯定够！你跟我来！”花老头赶忙点头，一边说，一边直接转身把顾泠往外带。
……
绕是早已有了心理准备，看到“药室”的真容后，顾泠还是稍稍惊讶了一下。
药室环境和外面一样，布局还有装饰都十分复古，十多个古老高大的药柜分别排列，
每一个分出来的小柜子，都贴了纸，写着该种药材的名称。
至于制药桌……
这里的仪器，同样是比较古老的类型，做起药剂来要比一般的仪器麻烦。
但最后做出的成果，也会更加精细。
顾泠三两眼把药室打量了个透彻，恰巧这时，花老头开口，大方道：
“做吧！这里，你要什么药材都有！”
“随便用。”
顾泠上前，在几个柜子里，找出了将要用到的药材，不紧不慢走到桌上，开始研制捣弄。
她动作熟练，做起来却比之前要慢上不少，不急不缓。
两个老头在一旁看着，也不催促，偌大的药室，一时异常安静。
花老头仔细看着她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不见变化，直至，最后开始捣药之前，见她从药材堆里，拿出了一味白色的药材。
一味……
用在药剂里，确实不算出错，但必定会降低药剂纯度的药材。
花老头认真观察的神色中，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随即很快，又恢复寻常。
旁边的胖老头，轻哼了一声，语气不明道：
“这丫头，倒是聪明。”
花老头没说话，眼底，隐约可见，几分异样是光芒。
就好像……
遇见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一样。
这里的仪器用起来较为麻烦，两只药剂做完，已经过了差不多一个小时。
顾泠将成品交到花老头手里。
“哎，好！”
花老头接过，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缝，凭着以往经验判断这药剂的品质，怎么看怎么满意。
“小丫头，你的天赋不错嘛！”
“只是略懂。”顾泠淡言。
说完，她转头，扫了药室一眼，才继续问：
“我有两支想做的药剂，能……”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捧着药剂的老头打断：
“能能能！”
“你想干什么都能！随便用！”
说完，瞥了一眼身边的胖老头，直接拉着他往外走：
“你随便做就行，我们俩先回去了。”
“走的时候，记得把门锁上。”
他一边说一边走，话落时，人已经到了药室门口。
顾泠动了动唇，看着两个人火速在眼前消失，最终什么也没说成。
当下，只是转身，重新收拾了十几株药材，开始制作新的药剂。
这一次，周围没了别人，她手上的动作也快了许多。
……
另一边。
花老头带着胖老头走出来，一手拿着两支尚有几分余温的药剂，满眼爱不释手。
“我就说我没看错！”
“这丫头啊，天赋好得很！继承我老头子的衣钵……完全足够了！”
“得了吧，你想让人家继承，人家还不一定答应呢。”胖老头双手缩在袖子里，哼了一声，不屑回应。
“我看那丫头心思缜密……来继承我那一手绝活，倒是不错。”胖老头摸了摸下巴。
花老头不假思索，呛了回去：
“你能有什么绝活，遛鸟吗？”
“呸！臭老头子，我那一手毒术，可是中州王者上百年的传承！比你那点医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就你那点！？你也配？”
“……”
两人一路吵着，一路往前厅的方向走。
进去时，正好见另一老头，万年不变地躺在那张摇椅上，神情悠闲。
听到两人的争论，他懒懒掀了掀眼皮，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随机嗤笑出声：
“一个来路不明的野丫头而已，也只得你们两个争来争去……”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你懂个屁！”
“那丫头可是天纵奇才！说不定是哪个古老家族，遗留下来的遗孀！”
“能得他继承衣钵，肯定能将我这一门医术发扬光大！”
听言，两个老头几乎是同时瞪了过去，一双眼看着几乎都要冒火了。
“就是！”
“就只你那点拳术，一无是处！”
“说什么呢你！我看你是太久没切磋，皮都痒痒了！”
这一说，摇椅上的老人不服气，瞪着眼站了起来。
三人之间气氛剑拔弩张，互相瞪视的目光里，简直像是要冒火。
……
而另一边。
顾泠不紧不慢，利用药室里的药材重新做好了两瓶药剂，也不等放置沉淀，直接抓起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算起来，倒是她占便宜了。
她知道这两个人目的是为试探，但她同样有留下来的理由，为此，袒露出一点本事，是必然的。
今天能意外利用到这一件药室，里面的药材刚好够她做出两支，疗愈伤势的药剂。
顾泠喝完，随手把药剂瓶子丢进垃圾桶，走出门时，恰巧，放在身上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看了一眼，伸手接通。
是情报行的人的电话。
“小姐，你要查的消息，已经有线索了。”那边人客气开口。
顾泠眯了眯眸：
“我现在过来。”
……
情报行，包厢内。
男人早已在里面等着了，见顾泠进来，他伸手给人倒了杯茶，乐呵呵的招呼：
“小姐，过来坐，过来坐。”
顾泠来到他面前，眸色淡然，看不出急切，也不见紧张：
“直接说吧。”
男人干笑了几声，搓了搓手：
“那这药剂……”
顾泠伸手，将两支淡绿色的药剂，推向前。
这是她之前承诺过的，两只三S级别的药剂。
男人双眼几乎都发绿了，把两只分别拿起来仔细观察，确定了品质后，才放下来，看着顾泠笑道：
“上一次跟您说的，都是不太确定的小道消息……”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消息绝对保真！”
“说。”顾泠并不想听他卖关子。
“听闻，这味药材之王，在三天之前被世家转手，送到了佣兵协会手上。”男人压低的声音，几乎是用气声说完了这一整句。
顾泠一双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
佣兵协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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