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妩刚刚关上洗手间的门,病房的门就被打开,苏妩把身体贴在墙上,屏住呼吸。
关门声音和清脆的女声一并响起:“谢姜戈,你太可疑了,是不是你在房间里藏了烟,还是?刚刚你在房间里抽烟怕我发现,谢姜戈,你可别想骗过我,我的鼻子灵着呢……”
那是湄公河上那位水上少女的声音,清脆,明朗,咬字清晰,住在湄公河水上的人们都说,沈画是姜戈的小媳妇,现在,小媳妇变成了大媳妇。
房间安静了一会,应该是沈画用她灵敏的鼻子在闻着房间里有没有烟味吧?很快的,沈画的声音有响起,这次带着苛责,絮絮叨叨的在抗议谢姜戈在罗马街头飙车,这位麻省理工生一一的举出飙车种种的弊端,比如他这样会带坏那些喜欢他的孩子们的。
自始至终,谢姜戈一直没有说话,一直都是沈画在说话,最后,沈画在一阵叽叽喳喳之后问,姜戈,疼吗?
或许,这才是这姑娘最最想说的吧,姜戈,疼吗?
谢姜戈没有回答沈画的话,他只是说了一句,正好,我待会要到波士顿去,呆会一起走。
谢姜戈在说完这句话后,沈画发着类似于这么赶,她向学校请了假,本来想留在罗马几天,而且她才刚刚下飞机又要飞这样的牢骚。
牢骚发到一半,沈画突然叫了起来,你今天真的太可疑了,谢姜戈,你会不会在房间里藏了个姑娘。
“谢姜戈,你会把那位姑娘藏在哪儿呢?洗手间?”沈画笑嘻嘻的。
苏妩一慌,听着脚步声往着洗手间过来心里绝望。
等沈画打开浴室的门时,苏妩把自己的身体藏在浴缸里,还好,浴缸够大还好浴缸的水满满的,苏妩闭着眼睛躲在水里。
沈画的脚步停在浴室门口,另外的一窜脚步声紧随而来,沉默片刻之后,沈画娇嗔:“真扫兴,谢姜戈,我刚刚还挺激动来着,我觉得要是在洗手间里,发现你真的藏了一个姑娘,我会像我的同学一样,抓着她的头发把她暴打一顿,说真的,我听着我的同学们一个个说着,她在他们的男友们房间发现另外的女孩时种种搞笑的。”
“不搞笑,一点也不搞笑!”谢姜戈冷冷的声音打断了沈画的话。
“一点也不搞笑啊。”沈画说:“对,我也觉得,我觉得要是换成我在姜戈的房间里,找到别的女孩子的话……的话……”
“回去吧,你刚刚的行为还有你刚刚说的话让我觉得讨厌!”谢姜戈再次冷着声音打断了沈画的话。
两个人一前一后离开浴室。
片刻的沉默之后,沈画声音带着迟疑:“姜戈,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吗?”
“嗯!”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在生气,还是生我的气?”
“嗯!”谢姜戈说:“我讨厌你刚刚那样,你回去吧,我让范姜送你回去?”
“那你呢?”沈画的刚刚还很雀跃的声音现在变得小小的。
谢姜戈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沈画说:“好的,好的,我回去,姜戈,我听你的,我这就回去!”
再过了一会,沈画弱弱的声音响起:“姜戈,你什么时候再来找我?”
“过几天吧。”比起刚才谢姜戈的声音稍稍柔和了点。
终于,关门的声音响起。
苏妩从浴缸坐起来,大口大口的呼气,要是沈画再晚那么几分钟离开,也许她会窒息在水里。
浴室的门被打开,谢姜戈走了进来,他面无表情的走向苏妩,在浴缸边蹲下,苏妩呆呆的坐在浴缸上,她知道她现在很狼狈。
突然,谢姜戈笑了起来,手就往着她的脸颊贴过来,叹着气:“豌豆公主又想起学习闭气了?”
那年,在酒店房间里,她为了勾引谢姜戈,也是让自己的身体沉入浴缸里。
只是,那时是风情,这刻是狼狈!就像刚刚谢姜戈叫她豌豆公主时心里的慌张一样。
谢姜戈把她从水里抱起老,把她抱到有淋浴处,他脱掉她湿漉漉的衣服,一件件的脱,最后,她的身体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的面前。
调好了水温拿着莲蓬头,他开始给她洗澡,洗头,全神贯注的,好像,那是属于他最为神圣的工作。
在谢姜戈给苏妩洗澡的时候,沈画正站在医院附近的教堂外,范姜去取车,她在这里等着范姜把她带到机场去。
眯起眼睛,沈画望着那座看着更像是私人休闲寓所的医院。
艰难的吞了吞口水,她知道,姜戈在房间里真的藏了一个姑娘,在洗手间的浴缸里,她看到了浴缸水底里的那只脚,纤细小巧。
沈画从来不忌讳谢姜戈和那些女孩子们玩,那是她知道他不会对那些女孩子动心的,谢姜戈也从来不掩饰他在她面前和那些女孩子们打情骂俏。
那都是因为他们彼此之间心知肚明,哪里是底线,他不能去触碰她的那根底线,她也不能去触碰他的那根底线。
偶尔,谢姜戈在和某个女孩子约会期间,也有遮遮掩掩的时候,比如,他刚刚交到的女孩子,在某些地方长的像某个人,那时,谢姜戈就会遮遮掩掩的。
那么,藏在水底里的那个女孩到底和那个人有多像,这一点,沈画倒是有些好奇。
等到范姜把车子开到她面前,沈画坐上了范姜的车,坐在车上她悲凉的发现,自己好像变得更为的聪明。
比如,刚刚,她假装什么都没有看到。
聪明的女人们总是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聪明的女人们总是把等待看成了投资,更何况,在她的手中还握着时间这个强大的筹码。
沈画心里苦笑,在她二十岁之前,她永远也猜不到自己会变成现在这样,所有的一切都在她二十年那年翻天覆地。
所以,谢姜戈只能娶她,只能属于她!他允诺过她的,那时,他抱着她紧紧的抱着她,他说,我自然要娶的啊,从小到大我就只想娶你。
最后的一颗纽扣也扣好了,他打横抱起她,把她抱到沙发上,用毛巾为她擦头发,之后,拿起吹风机给她吹头发。
在谢姜戈给苏妩做这些事情的时候,苏妩自始至终都是安静的,等到谢姜戈把她的头发吹干,等到房间重新恢复安静。
“谢姜戈,现在轮到我和你说,不要在我的身上去寻找以前,在湄公河上总是缠着你的那个豌豆公主。”缓缓的,苏妩说。
“你觉得我那样吗?”谢姜戈在苏妩身边起来,反问。
“那么,让我在一年里把头发留长,”扯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她这身衣服是上个礼拜迪奥刚刚推出新品,还没有上架,苏妩扯着自己的衣服声音愤怒:“让我穿这些,你是在干什么?”
站起来,居高临下的对着谢姜戈:“还有,谢姜戈,不要叫我豌豆公主,我现在无比讨厌别人这样叫我,豌豆公主怎么可能躲在洗手间里瑟瑟发抖呢?”
“我没有让你躲起来,是你自己躲到那里去的。”
是啊,是啊,是那样的,颓然的,苏妩的手垂落下来,沈画的出现,谢姜戈叫她的那声豌豆公主刺激到了她。
“谢姜戈。”苏妩嘲讽的问:“你不是应该谢谢我的未雨绸缪吗?如果,让你的未婚妻进来看到我的话,你会遭殃的。”
“不会的。”谢姜戈耸了耸肩:“ 你和她不是就只见过一面吗?你们见面的时间久远,她顶多是觉得你这张脸,怎么看着有点面熟的样子,然后对我撒娇,再然后她也许会掏出钱让你去住酒店,她会告诉你住酒店比住这里舒服多了。”
“你忘了我和你说过,我和她约法两章,不能娶别的姑娘,也不能和被的姑娘上床,我又没有和你上床,而且,我也没有说过要娶你,所以,我一点也不怕她见到你。”
嗯,应该是那样的吧?谢姜戈说得又道理,是她大惊小怪了,她才和沈画见过一面,就几分钟的时间,当时谢姜戈把她推倒地上,就那么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她应该连她长什么样子也记不住了吧?
所以,刚刚自己做挺可笑的,做贼心虚嘛!
而且,她不能和谢姜戈说这些,他是她的金主,她和他说这些的资格都没有。
她最近好像记性变得不好了,她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记住一个事实,他!是!金!主!
“对不起!”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苏妩说。
说完之后,她在谢姜戈的身边坐了下来。
谢姜戈不以为意,他捧着她的脸,柔声:“刚刚有没有被水呛到,要不要我叫医生。”
苏妩摇头。
“那么……”谢姜戈拉长着声音,声线又绵又软:“今晚你不回那不勒斯,我也不去波士顿,我明天带起出去玩,可好?”
苏妩点头,谢姜戈的眉头微微的敛起来。
“好的。”苏妩把脸颊朝着谢姜戈的手掌贴了贴:“我们要去哪里?”
“我带你去见我的朋友们,我们去摩纳哥,你会喜欢那里的。”谢姜戈的唇在她的唇上啄了啄。
深吻之后他把她压倒在沙发上,想起来什么似的,谢姜戈咬牙切齿:“苏妩,你的脑子秀逗了,你竟然敢忘了我对你说的话。”
“什么?”苏妩缩着腰,在躲着谢姜戈的手。
“你忘了,我说你不喜欢的话可以不留长发!”
嗯,好像,谢姜戈曾经这样说过的。
“还有,我还和你说过,你可以穿你喜欢的衣服。”
嗯,谢姜戈也有说过这样的话。
“想起来没有?”谢姜戈声音听着很不高兴的样子,他的手从她的腰往上,手指毛毛虫一样的。
苏妩最怕痒痒了,谢姜戈的手到达敏感所在她就咯咯的笑了起来,缩着腰极力的躲避谢姜戈的手。
“姜戈,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苏妩笑着,喘息着求饶着。
她手挂在他的脖子上,娇媚的问,小谢,你要和你的朋友们怎样介绍我。
他很认真的在回答着她的话,不需要介绍,我的朋友们从来就没有问各自带在身边女伴身份的习惯。
嗯,小谢说的是一种人的人生,这样的话对于那一种人的人生来说合乎逻辑。
在这一刻,苏妩认为等到来年的四月,她可以在谢姜戈的人生中全身而退,可在那个叫做摩纳哥的岛国把她和他的命运再次的纠缠了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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