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两位长公主呢?”姜采薇有人陪着,心里的恐惧逐渐消散,便又想起了今日这番变故的源头。
她和崔姑娘,是为了寻两位长公主,才会去那处林子的。
如今她们虽然是脱险了,可是却也自始至终不曾看到过宝庆长公主和颖昌长公主的身影。
崔瑜轻轻摇了摇头,“绑走两位长公主的人,怕是跟劫持我们的,并不是同一伙人。”
姜采薇杏目圆睁,“皇家围场,今日不只有一批歹人,在御林军的眼皮子底下混进来了?!”
这也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崔瑜没有再说话。
是啊,圣驾尚且在此,十二卫重重把手的皇家围场,自立朝以来,便从来没有发生过此等事情,能混进一伙贼人,已经是很难想象的事情了,为何今日却险象环生呢。
劫持她和姜采薇的那群外邦人,甫一抓了她们,便想尽办法,想要挟持她们离开京师,大概是为了在边境生事,可是劫持呈妤和宝庆的那伙人呢?
“跟随我们去寻两位长公主的宫人没有被带走,那先前随着殿下们去采灵芝的宫人有被寻到吗?”崔瑜转头问裴昭。
“应是尚未寻到吧,”裴昭仔细回忆了一番道。
先前他因崔姑娘被劫之事乱了心神,连宝庆长公主和颖昌长公主失踪的事情,都是在寻崔瑜的路上,听侍卫禀报的,此刻回想起来,那侍卫说的,的确是两位殿下,连同身边的宫人,都一起不见了踪影。
若说事先埋伏,借用迷魂散,在皇家围场,神不知,鬼不觉地劫走崔瑜和姜采薇,已然是很不容易的事情了,那要将两位长公主,连同十几个宫人一并劫走,未免也太过骇人听闻了些。
真的能有人有这样大的本事吗?
那这样本事了得的人,既然潜入了皇家围场,又为何仅仅是抓走了两位长公主呢?
莫说颖昌长公主一向不得宫里重视,便是宝庆长公主,也只是仰仗太后喜爱,在内宫有几分威风罢了。
这样两个手里没有权柄,前朝也没有得势的外家的长公主,那伙歹人,为何要花费这样大的功夫,将他们主仆一同掳走呢。
还是说,歹人劫持她们的目的,并不在于两位长公主本身,而是在于她们失踪之后,会造成的影响?
崔瑜和姜采薇会去寻找两位长公主,实属是没有办法确定的事情。
可是,御林军的出动,皇家围场的戒严,却是板上钉钉之事。
崔瑜心里倏然一紧。
锦衣卫此刻应是已然投靠了贺恂的,若是太后手里的御林军也被支开了,贺恂便只需要中途调回去寻两位长公主的锦衣卫,以保护之名,将勋爵重臣们的女眷控制起来,这些人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妄动。
到时,再以加盖玉玺的诏书,打开京城武库,制住忠于太后的御林军,逼迫太后写下还政于他的懿旨,这大雍的江山,便真正回到贺恂的手里了。
难怪今年的春闱,会较往年推迟了整整一月。
原来,是不愿这群未来的国之栋梁,站错了队伍,白白折损在天子与太后的博弈之中。
原来,朝堂里效忠贺恂的朝臣,远非贪墨案和灾民案之后,被贺恂安插到工部和户部的那些人。
摇曳的火光下,崔瑜看向身旁目若朗星的少年将军。
前世,太后被迫还政于贺恂之时,他已然不在人世了。
那今生呢,他又会如何选择?
“小侯爷,”崔瑜看着他问,“可否借一步说话?”
……
夜色之下,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在项阮的带领之下,熄灭了火把,转道急速往围场的方向飞驰。
几队人马分兵去寻人时,便互有约定,谁人当先寻到了两位长公主,或是崔、姜二位姑娘,便以烟火为号,通知另外的人。
项阮已然收到了沧泽发出的,寻到崔姑娘和姜姑娘的信号,至于两位长公主,此刻正好端端的待在锦衣卫的地盘上休息,自然也用不着他费心。
他现在要做的,便是执行天子的第二道命令,然后,再去圣上面前,请自己未能当先寻到崔、姜两位姑娘的罪。
项阮不曾料到,小裴侯会亲自带领银甲卫去寻人,还为了救人,滚落山崖,下落不明,可是裴昭的举动,却无疑是为他们接下来的行动增添了便利。
贺恂自然不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他当机立断,将这场迫使太后撤帘还政的行动,提前到了今夜。
皇家围场已经失去了白日时热闹非凡的氛围,两位长公主和崔家、姜家姑娘的接连失踪,闹的围场各处人心惶惶。
各府暂居的宫苑,也被金吾卫和锦衣卫围了个严实。
无论是谁人想要进出,都会被殿前把手的人拦住。
前朝随行的大臣们,则是齐齐被宣召到了圣上面前议事。
可是,大臣们桌子上的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却迟迟见不到天子的影子。
吏部左侍郎邓大人,仗着自己是冯阁老的门生,当先站起身道:“《周礼》有云,君臣相见,以进让示敬;以辞称位,以礼相待。君敬其臣,则臣忠于其君。我等虽为臣子,可也不能为人戏耍,项同知既然口称是皇上要见我等,敢问皇上如今何在?别是假传圣旨,离间皇上与我等之间的君臣情分吧?”
项阮手握绣春刀,无意与他解释,只是略抬眼皮,抱拳道:“皇上稍后便至,还请邓大人稍安勿躁。”
还未待邓大人发话,另一个胸前缀着狮子补子的绯袍武将便已然拍案而起,怒斥道:“稍后是什么时候?莫不是被邓大人说准了,皇上根本便没有宣召我等,均是你这小儿,红口白牙胡诌出来的浑话,拿我们开涮?”
他说着便混不吝地向外走去,“既然是没有这回事,那便快快放我们回去,今日围场歹人频出,你将我们拘在此处,若是本官妻儿出事,你担待的起吗?”
可是,还未等他走到殿门,门边值守的锦衣卫便齐刷刷的抽出了绣春刀,刀锋寒芒在夜色之下,显得格外迫人。
那武将登时大怒,转身怒视项阮:“你这是何意,持刀阻拦当朝一品大员,莫不是要造反吗?!”
“在下不敢,”项阮丝毫没有被那武将的情绪所影响,他不急不缓地拱手道,“将军莫急,您安心待在此处,在下定然会保护您府中亲眷,不受歹人干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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