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没人害你和你孩子。”魏昭忽然开口,似乎受不了这两人磨磨唧唧的样子:“推你落井的压根就不是人。”
“魏昭!”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念姻这下是真的懵了。
“我们找到你时,那井边就只有一只野猴子,听寺里的小沙弥说,后山住着一堆猴子,时不时就会跑到他们寺院里来。”
沈念姻无语至极,竟笑了:“你在胡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是一只猴子,那人分明还拿石子砸我的头,想杀我来着!”
“那井口边满是落叶和枯草,哪来的石子?倒是有一堆猴子拉的粑粑。”
“多半是它听见你在井里叫唤,它才拿粑粑扔你的。”
沈念姻愣住,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
猴子?
粑粑?!
她僵硬地转头看向魏玄,心里仍抱有最后一丝期待。
不会的、不会的……
魏昭一定是故意恶心她的。
她死死盯着魏玄,心想“死嘴,你倒是快说啊”!
在她“热切”的注视下,魏玄终于开了口,说:“……没关系的念姻,我不嫌弃。”
沈念姻当场就晕了过去。
魏玄知道她爱干净,便忙让人去备水,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阮星狐却忽然开口说:“那两个小丫鬟如此不尽心,还是换人服侍沈姨娘吧。”
魏玄一脸凝重的点了点头。
的确,要不是那两名婢女没有好好地跟紧念姻,怎么可能会闹出这样的乱子!
阮星狐为避嫌疑,并没让自己身边的人去服侍沈念姻,而是选了两位嬷嬷,是魏老夫人院里的人。
因着要帮沈念姻沐浴,因此老夫人他们一行人便去了隔壁的一间寮房。
不多时,却见其中一位嬷嬷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快步走了进来,神色透着几分古怪。
侯夫人忙问:“怎么了?”
那位嬷嬷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莫名其妙地看了一旁的魏昭一眼。
魏昭初时愣了片刻。
待反应过来之后,他便出了屋子,去了外面。
果然,他一走,那嬷嬷便立刻将手里的东西打开来给魏老夫人他们看,并道:“这是沈姨娘的贴身衣物,有些奇怪。”
她并未明说事情到底奇怪在哪儿,但魏老夫人和侯夫人相视一眼,却都瞬间明白了过来。
那衣物上确实染了血迹,但也只有血迹。
可问题是,沈念姻怀胎三月,胎儿虽尚未成型,但随着血液流出的应该还有肉球样的孕囊。
按照月份,至少也得有葡萄大小。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沈念姻这样,只有血。
其实有关这一点,还真就不是沈念姻疏忽。
她事先是问过大夫的。
但按照她原本的计划,为她擦洗身子的该是她身边的婢女,因此只需弄点血做做样子给人看便是了,内里究竟如何,并无大碍。
可谁能想到,事情一波接着一波,一步步的都脱离了她原本的打算。
却说魏玄一脸茫然地站在旁边,见魏老夫人和侯夫人看完沈念姻的贴身衣物后,脸色都不大好看,不禁问道:“祖母,母亲,怎么了?”
魏老夫人却一抬手,示意他先闭嘴。
她看向沈栖姻,问:“丫头,你可知有什么法子,能区分人血和鸡血吗?”
闻言,沈栖姻看向魏老夫人的目光不禁充满了惊奇。
这么快就想到了其中关键,不愧是凭一己之力支撑侯府多年的奇女子啊。
回过神来,她点头回道:“有的。”
“那你教给她们,让她们仔细查上一查,看看这上面的是什么。”她纵横后宅这么多年,这些把戏都是她玩剩下的了。
其实像沈栖姻和魏昭这样的医者,只消一闻就能有所区分。
相对而言,人血的腥味更浓。
不过为了能让其他人更加直观地区分这两者,沈栖姻便叫人去后山上采了一种名为“夹苓菜”的细长条的草。
以这种草的汁水入血,可以去掉血里的腥味。
但人血除外。
而她之所以知道这一点,是因为张屠户从前不知打哪听说了这事,便以此物给猪血去腥,结果差点没把自己给吃死了,还是沈栖姻给他解的毒,才保住了这条命。
大凡关系到草药,他们师兄弟几人总是格外上心,事后闲来无事,还曾特意试验过,发现夹苓菜对许多动物的血都有去腥的效果,唯有人血不行。
下人照着沈栖姻说的试了,发现从沈念姻衣物上泡出的血水果然不再有任何腥味!
魏玄听后,一时人都懵了。
可等他反应过来,不知是太过相信沈念姻,还是太过不信沈栖姻,竟辩解道:“那……那说不定是因为那血已经干了的缘故……”
话音未落,就见眼前出现了一根银针。
沈栖姻淡声说道:“是与不是,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魏玄一把夺过那针,刚要扎下去,却忽然听到门外响起了一阵喧闹声。
只见沈念姻不顾下人的阻拦,还穿着单薄的中衣呢,赤着脚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世子!”
打从嫁进武安侯府,她就没再跪过魏玄,如今,却二话不说地跪倒在他脚边,梨花带雨地说道:“世子可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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